這一夜,胖子興致勃勃的纏著林浩,一定要聽聽賞罰堂里發(fā)生的事情。
就這樣,賞罰堂里總共一個時辰的事情,愣是給林浩添油加醋足足講了三個時辰。
天已經(jīng)微亮,胖子終于聽不下去了,昏昏欲睡起來。
林浩走出了小木屋,簡單地護理了一遍靈田,火鳳凰吃掉火球后,變得更加厲害,在靈田里飛一圈下來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這時候林浩也剛好把靈草全部灌溉了一遍。
它收了火鳳凰,騎上小金,朝赤焰洞飛去。
有了昨天晚上那檔子事情,加上懷里揣著的紅色玉牌,蜀山各處就沒有林浩去不得的地方,自然很順利就來到了赤焰洞門口。
“喂,老頭,小爺來了。”
林浩朝著赤焰洞內(nèi)絲毫不客氣的喊道,對于昨日假借紅發(fā)老祖之名,大肆打壓高莫求一事,林浩心中并無多少愧疚。
他依舊記得初見之時,紅發(fā)老祖抓住小金,脅迫自己交出火球之事。
一股熱浪從赤焰洞中竄出來,紅發(fā)老頭絲毫沒有昨日的芥蒂,嘻嘻哈哈的大笑著:“喂,小子,老祖的名頭好不好用?。抗?,要不要咱哥倆真的結拜個兄弟?”
“少廢話,跟你不是很熟?!绷趾茖τ诩t發(fā)老頭的熱情絲毫不買賬,正色道,“說到底你就是貪圖我的火球,想要我給你療傷罷了,說不得哪天把你治好了,用不著我了,一掌就把我劈了都不一定呢,不跟你結拜?!?p> “哈哈。”紅發(fā)老頭眨巴著眼睛,著急解釋道,“我堂堂蜀山太上長老,又豈會做那恩將仇報之事,那不是比之魔教還要不堪嗎?”
紅發(fā)老頭說完,手指向天,喊道:“今日起,此地方圓三里,皆為禁區(qū),一切凡修妖物速速退去!”
隨著老頭一語成讖,四周的小妖和修士紛紛退走,不消一刻,這里變得清凈起來。
紅發(fā)老頭一語定禁區(qū),實力恐怖,讓林浩大長見識。
“你得發(fā)誓,不得對我有不利的念頭?!绷趾菩÷暤暮傻?,“你實力那么強,動動念頭都可以殺我千百次了,你不發(fā)誓的話,我不能救你?!?p> “我紅發(fā)向大道起誓,若對林浩起不利殺心,愿墮輪回,不得飛升。行了吧?”紅發(fā)敢怒不敢言,只得伸出三根手指,向著大道起誓,做完之后,無奈道,“老祖我第一次被一個記名弟子威脅,你也算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這下你滿意了吧?”
“當然……沒有滿意。”林浩望著已經(jīng)微微慍怒的紅發(fā)老祖,深吸一口氣,側過頭去說道,“你還沒有付錢呢!”
“付錢?昨日不是幫你搞了一把法器和秘籍?那不算我的功勞?”
“那是掌門給的,跟你無關,你的醫(yī)藥費另算?!?p> 林浩一邊說著,一邊向后慢慢走去,一副你自己考慮,要是不同意就一拍兩散的架勢。
“哎,哎,別著急走啊,給你給你。”
作勢要走的林浩果然停住了腳步,偏過頭去向后看了一眼,但見紅發(fā)老祖手里有一把法劍,正閃爍著光華,一看就不是凡品。
林浩又走,邊走邊說道:“小爺這就去九華山藏寶閣領法器去,不奉陪了。”
“等等,剛才那法器怎么配得上我兄弟呢?你看這是什么?”
林浩又停住了腳步,偏過頭再看。
但見紅發(fā)老祖手里拿著一套陣法。
林浩回過頭來,驚訝道:“聚靈陣?這是?仙品?”
法寶器具都有品階,有凡品、靈品、寶器、法器、仙器、神器,這世間仙品少之又少,林浩遇到這套聚靈陣,品階不凡,又正是林浩最想要的聚靈陣,當下心中大動。
“法器上階,半步仙品了,這可是老夫最拿得出手的一套陣法了,哈哈,怎樣?我對你夠意思吧?”
林浩忍住了伸手的沖動,冷哼道:“半步仙品不要,有什么仙品,先天異寶盡管拿來便是?!?p> 說完,林浩又偷偷瞄了兩眼那套陣法,咽了咽口水。
“哼,你小子好不貪心,跟老夫一個德行,嘿嘿?!奔t發(fā)老頭咬咬牙,伸手一招,一套盔甲被他招了出來,懸浮在半空。
這套盔甲平淡無奇,亦沒有此前紅發(fā)老頭招出來那兩件法寶一般的光華閃耀,看似一件普通的將軍鎧甲,凡品無疑。
林浩只是好奇,卻不發(fā)話,紅發(fā)老頭這時候拿這套盔甲出來,必定沒有那么簡單。
果然,老頭咬了咬牙,摸著鎧甲上的鱗片,嘆氣道:“這是老夫收藏的最好的一件寶甲,當年老夫混入了戰(zhàn)場,撿到了這具鎧甲,就知道這東西不同凡響,當即就溜了出來,即使這樣,還是被人追殺了一程,老夫的寒毒也是那時候留下的?!?p> 林浩端詳著這具鎧甲,鎧甲上血跡斑斑,仿佛剛從戰(zhàn)場上撿回來,它的主人大概戰(zhàn)死在戰(zhàn)場上了,然后它被人剝了下來。
“這么多年,你沒有煉化它?”
“當年這具鎧甲的主人,是那個魔神,魔神戰(zhàn)死后,我得到了它,可似乎是魔神的意識未死,又或許是這件鎧甲的器靈根本不肯認老夫,這么多年,任老夫怎么煉化,都得不到鎧甲的承認?!?p> 紅發(fā)老頭遺憾的搖了搖頭,閉目沉思,似乎是想起了那一戰(zhàn)的兇險和慘烈。
林浩擺擺手,說道:“你都煉化不了,那我拿來有什么用?”
“天下之物,緣到即得到,就像那火球,老夫煉化了一甲子,還不是被你小子一進去就拿走了?你大可以試試,如若能穿上,老夫也認了,如若不能,那便隨老夫給你一件法寶便是,不得挑肥揀瘦?!?p> “如此,那便一試!”
林浩也不婆媽,抬腳向鎧甲走去。
林浩距離鎧甲不外乎十多步的距離。
一步平淡無奇。
兩步云淡風輕。
三步,突然,一股熱浪襲來,大概是赤焰洞的熱氣。
四步,林浩突然感覺一陣威壓壓來,就像是面前有一堵墻,怎么都無法寸進了。
林浩握緊了拳頭,又向前走了一步,額頭已經(jīng)微微沁汗。
鎧甲依舊懸浮著,絲毫沒有變化,紅發(fā)老頭微微震撼。
第五步,林浩用了整整一刻鐘,從抬腿到放下,他似乎用盡了全力,腳上就像綁著千斤重的沙包,讓他舉步維艱。
“這具鎧甲不簡單……”
林浩迸發(fā)出全身的潛能,堅定而緩慢的再次抬腳。
五步半。
林浩還在努力,壓力卻越來越大,短短兩步,他用盡了自己全身力氣,但越是發(fā)現(xiàn)了鎧甲的不凡,他越不想放棄。
林浩就像掉進了深淵。
紅發(fā)老頭已經(jīng)消失在他的眼簾里,赤焰洞也不知所蹤,他的眼里只有鎧甲。
光明盡失,空間中一片黑暗,只有鎧甲,在發(fā)出微微的光芒,指引著林浩前進的方向。
有聲音好像從深淵中來,好像從太古飄來,好像來自天外。
“放棄吧……嘶嘶……放棄吧……凡人……”
斷斷續(xù)續(xù),每一個字都帶來無盡的威壓。
“不,我不會放棄的,你是我的。”
林浩嘿嘿的笑著,一臉猙獰癡狂。
六步。
“放棄吧……嘶嘶……我命令你放棄……”
說話的聲音變得怨毒,就像被侵犯的魔神,帶著不可違逆的高高在上,帶著觸碰逆鱗的無邊怒火,眼看就要宣泄。
“不!”林浩繼續(xù)抬腳。
“嘶嘶……”
聲音開始變得惡毒,就像伽羅吐信,就像毒蛇一般在左右環(huán)視。
林浩開始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砰!砰!”
繼續(xù)往前,可能會身死道消。
林浩感到了強烈的危機,他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走了幾步了,但是鎧甲就在眼前,他不想放棄,于是他大喊一聲,毅然決然又踏出了一步。
光明乍現(xiàn)。
林浩眼前豁然開朗。
殘陽如血,連空氣中都飄蕩著鮮血的味道,濃煙和迷霧縱橫飛舞。
“這是?”
林浩仿佛再次置身于咸陽一戰(zhàn)的慘烈。
但這不是咸陽,這里原始荒蕪和濃郁蠻霸的氣息都在告訴著林浩,這是上古戰(zhàn)場。
入眼處,百丈巨人的尸首橫陳,刺眼的法力波動夾雜著一抹驚心緋紅,一如戰(zhàn)場上那千萬具赤血,妖嬈而美艷。
戰(zhàn)場中心,一人巋然而立,林浩看不清那巨人的顏面,但能感受到他眉宇間不可戰(zhàn)勝的決絕,他手中劍虹貫天,指著一頭魔神傲然開口:“三千魔神盡皆戰(zhàn)死,蚩尤,你已經(jīng)敗了?!?p> 魔神喘著粗氣,半跪于地,虎魄插在地上,不甘倒地。
林浩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的大戰(zhàn),似乎戰(zhàn)場中的人沒有人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人在意自己,沒有人理會自己。
魔神蚩尤,轟然倒地。
他就倒在林浩的身前,不過六步之近,短短六步,觸手可及。
林浩望著遠處的虎魄,目光灼灼。
可是已經(jīng)有人走向了虎魄。
林浩快步上前,抓住了蚩尤的戰(zhàn)甲,只覺戰(zhàn)甲在縮小,快速的縮小,然后,林浩開始后退,不顧一切、竭盡全力、拼盡所有的力氣與宿命抗爭。
“咦,蚩尤的戰(zhàn)甲呢?”
林浩最后聽到戰(zhàn)場上有人發(fā)出了疑問,林浩已經(jīng)遠遁,然后,他看到自己一身血跡斑斑,大汗已經(jīng)淋漓了全身,一如當日在東林王府,身受重傷一般。
他癲狂的哈哈大笑,因為此時,蚩尤戰(zhàn)甲已經(jīng)附身于他。
這可是神話傳說中高不可攀,虛無縹緲的人物,蚩尤,那個屹立在千萬魔神之巔,縱橫上古時代的一代魔神之神!
林浩緊握雙拳,披上了蚩尤戰(zhàn)甲的他,力大無窮,頓時有了力開山河的氣勢:“哈哈,我拿到了!”
“你……你……你看到了什么?”
紅發(fā)老祖顫抖著發(fā)問,說話間已經(jīng)結巴起來。
“荒蕪……迷霧……不甘……復仇!”說完這些話,林浩只覺得一股神秘的力量沁入了自己的四肢百骸,他忍不住張開了手腳,被動接受這股力量的侵襲,發(fā)出了痛苦的吼叫,“??!”
紅發(fā)老祖見狀,伸手一招,一個保護陣法成型,沒有讓林浩的聲音傳播出去。
也正因為如此,紅發(fā)老祖的耳膜被反震到嗡嗡作響,差點心潮激涌。
“噓……恐怖如斯!”
紅發(fā)老祖被嚇了一跳,趕緊打坐調(diào)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