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沒想到在回去的路上,居然有人埋伏自己。
頓時冷汗直冒,酒瞬間全醒了,靈槍從紫府中被召喚出來,抓在手上,嚴(yán)陣以待。
飛劍轉(zhuǎn)了個圈,被一個人抓在了手里。
此人身高八尺,不曾穿著蜀山的道袍,是林浩不曾見過的中年男子,面如刀削,臉上有一塊刀疤。
“你是誰?為何要?dú)⑽遥 ?p> “少廢話,納命來便是!”
此地正是蜀山山腳下,中年人也不愿過多糾纏,更不愿多說無用的廢話,以免節(jié)外生枝。
中年人動作很快,也很干脆,右手持劍,左手還在結(jié)印,左右互搏。
林浩用靈槍擋去了劍招,左手再發(fā)火鳳凰,對付他的法術(shù),如此一來,又破一招。
只是持槍的右手虎口生疼,可見中年男子的修為比林浩要精深不少。
“火鳳凰?難怪你一個蜀山記名弟子,竟這么值錢?!?p> 中年男子一招落空,卻也試出了林浩的修為深淺,當(dāng)時便又欺身向前,再發(fā)一招。
林浩皺眉,再次以靈槍格擋,抽了個空喚出了小金,輔助攻擊,這才堪堪獲得了喘息的機(jī)會。
“我看你一身匪氣不足,殺氣有余,眼中對我并無恨意,又是為錢殺我,想必你是殺手?”
“算你小子聰明,既然知道自己已經(jīng)入了榜單,還不束手待擒,死在誰的手里都是死,不如就便宜了我罷?!?p> 中年男子劍法凌厲、干凈,每招都只為殺人,若是不成,便馬上變招,頻頻壓制著林浩。
盡管修為不敵中年男子,但林浩并不慌張。
雖說此處是樹林旁的小道,但畢竟也是蜀山山腳,說不定會有其他蜀山弟子經(jīng)過,到時候喊來一兩個幫手不是太難的事情,總不至于那么倒霉,在萬萬千弟子中偏偏遇到秋劍那樣的仇家吧?
就算不會遇到幫手,林浩依舊不慌張,因?yàn)樗氖掷?,還有一塊最大的底牌,那便是從高凌風(fēng)身上搜出來的仙符,那是一張很特別的符箓,符箓上寫著‘天雷’二字。
為此,林浩專門查了典籍,仙符天雷,若是引發(fā),猶如人仙發(fā)出一擊,可破蒼穹。
現(xiàn)在人仙們都去昆侖墟了,這張符箓,不敢說是最強(qiáng)的存在,但至少,會對任何人造成傷害。
這是林浩保命的手段,輕易絕不會顯露出來,除非,有人威脅到他的生命安危。
今日之戰(zhàn),不僅是中年男子在試探林浩的底細(xì),林浩也同時在試探男子的底細(xì)。
若論修為,林浩卻是低了男子不少,但男子太過自負(fù)了,又或許是男子接這個暗殺任務(wù)的時候,上面寫的林浩的資料太少了,讓男子作了錯誤的判斷,才會選擇在蜀山腳下對林浩發(fā)出暗殺。
也不能說是完全錯誤,畢竟林浩作為蜀山弟子,并不會經(jīng)常外出,而男子的武功路數(shù),跟蜀山的招數(shù)完全不沾邊,所以鐵定不是蜀山弟子,要進(jìn)入蜀山殺林浩,就算僥幸成功了,也定然走不掉。
所以只能在蜀山外找機(jī)會。
但低估了林浩的實(shí)力,沒等來最好的出手機(jī)會。
兩人看似拼盡全力,實(shí)際都有所保留。
林浩在小金的幫助下,也有何中年男子周旋的資本。
中年男子卻不愿更多糾纏,幾次凌厲的攻擊過后,依舊拿不下滑如泥鰍的林浩,已然心生退意,趁著林浩格擋飛劍的功夫,中年男子朝后終身一躍,便要退去。
“想走?”林浩冷哼一聲,“我還沒同意!”
火鳳凰悍然出擊,后發(fā)先至,卻是攔在了中年男子的退路之前。
男子走不得,只能回首再戰(zhàn)。
倉促之中竟讓林浩找回了一絲優(yōu)勢。
人留下來了,卻未必一定是好事。
走不了的中年男子越發(fā)的凌厲,攻擊越來越狂暴,欲以雷霆之勢拿下林浩。
此時,林浩之前爭取的一絲優(yōu)勢蕩然無存,只能在中年男子的攻勢下頻頻躲避。
若然不是蚩尤戰(zhàn)甲實(shí)在太強(qiáng),只怕他已經(jīng)像當(dāng)日在東林王府與林天霸一戰(zhàn)那樣,腸子都被刺出來了。
只是今日的林浩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時的林浩,無論武功修為,還是膽識眼光,都已經(jīng)截然不同。
林浩心思百轉(zhuǎn),如果繼續(xù)這樣下去,沒有人前來相助的話,只怕于己不利。
他開始后悔強(qiáng)留這殺手了。
但戰(zhàn)斗不容許他走神,也許在一晃神之間,就是生死兩相隔,林浩只能繼續(xù)應(yīng)戰(zhàn),心中隨時感應(yīng)著那塊仙符,情況一旦不對,哪怕是用掉仙符,也不能把自己的性命交代在這里。
仙符不能輕易用,但其他符箓卻是可以的,為了奪取優(yōu)勢,兩人都用了好幾張符箓。
局面再次僵持。
“好,是你逼我的!”
中年男子一咬牙,隨手丟出一件東西,黑煙散去后,一個合同出現(xiàn)在二人中間,蹦蹦跳跳的跑向了林浩。
“養(yǎng)蠱?”
人族的養(yǎng)蠱術(shù)發(fā)源于巫族,因?yàn)槭侄螝埲?,極少有人使用。
養(yǎng)蠱術(shù)有養(yǎng)河童、曼童、女童、姥童、狗童等等,五花八門。
中年人突然拋出一個河童,這讓林浩大感意外,眉頭一皺,匆忙應(yīng)付。
河童發(fā)出低沉的‘嗚嗚’聲,邊往林浩身邊跑來,一邊噴著污水,哪怕符箓打在他的身上,他也絲毫不會感到疼痛,一如既往的想要靠近林浩。
趁著林浩慌亂的契機(jī),中年男子以左手持劍,右手變換成爪,朝林浩抓來。
林浩警惕后退,因?yàn)橹心昴凶映鲎χH,手上突然黑芒乍現(xiàn),所過之處,黑煙滾滾。
更加恐怖的是,男子的右手皮肉每過一分,就會脫落一層,漸漸露出了森森白骨。
“這絕不是修界的正派功法,這是鬼族的鬼抓?”
“知道了我這么多秘密,你今日必死!”
中年男子手段盡出,林浩只能一退再退。
看來男子做殺手已有些日子了,做殺手的人,殺人無數(shù),形形色色,什么樣的人都?xì)⑦^,得到的東西五花八門,有的殺手禁不住一些功法的誘惑,也就練出了一身奇怪的功法。
比如眼前的中年男子,不但養(yǎng)河童,還練鬼抓,都是一些修界不容的旁門左道,但作為一個殺手,卻沒有正派旁門的說法,一切只為殺人,能殺人的功法,對他來說就是好功法。
林浩的后方是一塊大石,退無可退。
中年男子陰笑起來。
“唳!”
眼看就要抓到林浩的中年人突然停滯,林浩抓住這一息的功夫,躲過了河童的糾纏,一躍跳上了小金的背上,就要疾馳而去。
這是林浩的本命神通,可擾神魂。
他終究沒舍得把仙符用在中年殺手身上。
“小金,快走……等等!”
就在此際,林浩看到了宋婉兒。
宋婉兒的速度實(shí)在是太快了,人還沒到,符箓已經(jīng)到了,一連三張法器級別的符箓。
“定!”
“拘!”
“炸!”
地上一陣轟鳴,中年男子已經(jīng)像燃放的鞭炮,被宋婉兒炸得四分五裂,而那只河童,已經(jīng)被她用法寶拘了起來,只能發(fā)出‘嗚嗚’的低吼,卻掙扎不脫。
宋婉兒一出現(xiàn),就施展了真正的雷霆手段,斬殺中年男子,讓林浩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個看似調(diào)皮的小女孩,竟然有如此實(shí)力。
“浩哥哥,你沒事吧?”宋婉兒這時候才來到了此前戰(zhàn)斗的地方,擔(dān)憂的說道,“我怕你喝醉了,不安全,就跟過來看看,沒想到……我有沒有來晚?”
林浩從大鵬的背上跳了下來,抱拳道:“沒晚!謝大小姐救命之恩!要是你不來,我還未必跑得掉,現(xiàn)在好了,不用跑了?!?p> “嗯,跟人家就不要那么客氣了。”宋婉兒怒容漸消,羞澀道,“有我在,沒有人能欺負(fù)浩哥哥?!?p> 林浩心中感激,再次抱拳,佩服的說道:“婉兒好生厲害,一出手就滅殺了此人,剛才我可是和他纏斗許久的?!?p> “哼,他竟敢打浩哥哥的主意,我肯定要炸死他呀?!?p> 宋婉兒翹著瓊鼻,嘟著嘴巴,一副不屑的樣子,跑過去朝著地上的男子碎片又踩了幾腳,方才解了恨。
這哪是剛才那個未曾見面即下殺手的冷酷女子。
林浩的目光一凝,從地上撿起來一塊土灰色的令牌,揣在手中,只見令牌上寫著一個代號:“三十五”。
宋婉兒驚呼道:“是紫光閣的土系殺手!”
“紫光閣土系殺手?”林浩一臉茫然,“沒聽說過。”
“走,去店鋪里和你細(xì)說。”宋婉兒一把拉過林浩,說道,“這次麻煩大了,你究竟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啊?”
走了幾步,宋婉兒才想起,忘記收了中年男子的儲物袋和河童了,便又走了回去,把場面收拾了一下,再次拉起了林浩的手,交代道:“浩哥兒,記住了,以后遇到什么事兒,先發(fā)信息給我,我一定會趕過來助你的?!?p> 林浩感激的答道:“好!”
宋婉兒把儲物袋塞給林浩,林浩沒有接。
剛才出場那一下,宋婉兒就用掉了三張法器級別的符箓,可以說是下了大血本了。
打中年男子這樣的角色,本不值得花這么大的代價,可見宋婉兒是真的急了。
殺手的儲物袋也許會比門派弟子的要富裕些,但林浩并不感興趣,即使再富裕,跟宋婉兒那三張符箓比起來,不過是毛毛雨罷了。
三張法器符箓齊出是什么概念?
哪怕像邱禮這樣的老牌內(nèi)門弟子,修為精深,如果被林浩用‘唳’讓他失神,再用這三張法器符箓攻擊,邱禮就算不死也要重傷。
這就是宋婉兒的恐怖實(shí)力。
看到那塊土灰色的令牌,變了,林浩馬上判斷到,自己攤上事了,雖然他并不會害怕,他從來不是怕事的主兒,但心里難免‘咯噔’一下。
他也想弄清楚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便跟著宋婉兒走了。
最后,儲物袋他還是沒有要,幾經(jīng)推辭之后,宋婉兒自己收了起來。
夕陽西下,兩人手拉著手,行色匆匆,滿臉愁容,往雜貨鋪?zhàn)呷ァ?p> 小鎮(zhèn)夕陽紅,浪人酒意濃;萬千過江鯽,醉望獨(dú)見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