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收了自己的儲物戒指,望著那枚破碎的銘牌,微微出神。
是天意嗎?
蜀山那邊也有弟子的銘牌信息,這邊銘牌破碎了,那邊就會感應到,一般就會登記上:身隕于迷霧森林。
“女希,翻過這座山,是哪?”
“是另一座山?!迸1瘋墓蚍诹趾频哪_邊,拉著林浩身穿的鹿皮,哭求道,“求大王別走。”
林浩深吸了一口氣,道:“這只是幻像,一切都是假象。”
“不,這不是?!迸0械?,“大王就是蕩魔王,蕩魔王就是大王,五節(jié)蛇不除,大王會身隕魔王口腹,女希不敢欺瞞大王?!?p> “你會卜卦?”
“會?!迸远ǖ狞c了點頭,說道,“大王若能帶領我族走過這一劫,大王就能夠去自己想去的地方?!?p> “這也是卦象顯示?”
女希輕輕點頭:“嗯!”
看來女希可能知道一些不一樣的事情。
“我相信你!”林浩扶起了女希,溫柔的說道,“不管怎樣,是你們救了我,我也應該做點什么。就讓我們齊心協(xié)力,度過這個難關吧!不要玷污了蕩魔王三個字!”
女希眼噙淚花,笑顏逐開。
林浩渾身靈氣鼓蕩,不再頹喪,冷冷道:“召集族民,宗堂議事?!?p> 女希高興的哭著跑了出去,召集人馬去了。
不一會,屋子外面想起了召集的號角。
林浩把破碎的銘牌丟進了儲物戒指之中,也跟著走了出去。
宗堂之上,華胥氏高坐藤椅上,女希坐在一側(cè)。
林浩站立在蕩魔王神像一旁。
神像已經(jīng)被村民用泥巴修復了,神韻依舊,風采依然。
華胥氏一族三三兩兩齊聚在宗堂外。
男女老幼,上下一百多口人。
青壯年只有四十多人,修為基本在剛覺醒靈根的階段。
“我族不用搬了!”林浩靈氣鼓蕩下,顯得自信十足,他開始下決心,道,“因為,我蕩魔王,回來了!”
“蕩魔王……喔喔……蕩魔王……喔喔……”
村民們彈相慶賀,有激動的跪拜的,有激動的祈禱的,也有三三兩兩圍著起舞的。
不用搬遷,這是最大的喜事。
他們熟悉的那個蕩魔王又回來了,這是更大的喜事。
他們開心,他們歡喜,唯有舞蹈,才能表達他們此刻內(nèi)心的激動。
“一定是天開眼了,天不亡我華胥族部!”
老夫人老淚橫秋,握著木拐杖的手激動的發(fā)抖。
女希則是一臉幸福的望著林浩。
林浩一句話,喜悅了一群人,人們慶祝夠了,又安靜的等著林浩繼續(xù)說話。
“我族既然生于不周山西面,就要一統(tǒng)這西面,祝融,也要跪伏在我族腳邊!”
不管做不做得到,族民們又開始盲目的慶賀起來。
這么多年來,他們已經(jīng)習慣了,蕩魔王說什么,他們就做什么。
他們更習慣于,蕩魔王說什么,就一定能做到。
所以,蕩魔王說要降服祝融,那就一定能降服祝融氏,他們絲毫不會懷疑。
蕩魔王就是華胥一族的信仰。
“大王,我們該怎么做?”
族民們慶祝后,有人開始摩拳擦掌。
“好,你很不錯?!绷趾瓶聪虬l(fā)問之人,身材魁梧,頗為壯實,便對發(fā)問之人點頭示意,“朱襄,做第一長老!”
“是,但,何為長老?”
“這個問題問得好,現(xiàn)在你們開始分組,青壯分為五組,孩童兩組,婦人兩組,老人家一組,一共十組,每組十人,一位領頭,是為長老也!”
林浩指點山河,族民們紛紛忙活起來。
女希自告奮勇帶頭表率,作為婦人一組的長老。
華胥氏也不服老,自然就是老婦人一組的長老。
十大長老,瞬間被推舉了出來。
族民們的精氣神煥然一新,自覺排成了行列,眼神赤熱的等待林浩下一個指令。
“青壯一組,帶領二組、三組、四組,明日起跟我打魚,我要教你們打魚之術!”
“那我們五組呢?”
“建筑工事,你們?nèi)蝿兆钪兀冉ㄖ烙な?,再筑攻擊工事,我族生死存亡,就看你們了,我會教爾等建筑瞭望塔、箭塔和箭弩術!”
“好!”
群情激奮!
“婦人二組,把我們捉到的魚兒全部烤了保存起來,我有大用,我會教你們燒烤?!绷趾普f道,“這些魚,將是我族崛起的基本!”
有人疑問道:“即使魚兒烤起來,也最多保存十多天,無法過冬???”
“十多天足以!”林浩自信道,“明日起,一組二組三組四組輪流出發(fā),每隔三日送出一批烤魚,去跟神農(nóng)氏換取糧食和鹽鐵!”
神農(nóng)部沒有的魚肉,就可以給他們送去,換取他們多余的糧食。
從華胥族到神農(nóng)部,如果輕裝趕路的話,六日可以一趟來回,如此一來,今年過冬的儲備可以解決了。
林浩發(fā)現(xiàn)了,如今的華胥氏,被五節(jié)蛇封山之后,打野獸成了奢望,唯一能指望的肉食就是眼前這條小河了。
可華胥族不善捕魚,這恰是林浩擅長的,你讓他學神農(nóng)氏種植麥子,他是不懂的,可生性好玩的東臨王府紈绔,又怎么會不懂捕魚呢。
“孩童組,摘果子?!绷趾普f完,轉(zhuǎn)身溫柔道,“老夫人,你就帶領她們老人家織布造飯,我也會找來一些野菜種子,給你們試著種一種,如何?”
華胥氏點頭,滿口答應了下來。
女希站了起來,走到林浩身旁,拉著他的鹿皮道:“夫君,我呢?你好像忘記我們組了?!?p> 林浩拍了拍女希的肩膀,低聲說道:“我族式微,如今又餓了幾個月,想要打敗強大的祝融氏,難于登天啊?!?p> “夫君的意思是?”女希堅定道,“夫君盡管說,女希一定盡力做好?!?p> “好?!绷趾泣c頭道,“帶著你的人,提著果子,拿著烤魚,聯(lián)姻葛天和其他部族,能夠聯(lián)姻的都要去試試,除了祝融氏!”
林浩用的是兵家的謀略。
諸子百家中,尤以文人墨客頻出的夫子一家最為出彩,但兵家縱橫術也不容小覷。
兵家的鐵血縱橫術,最為無情。
百家名言:慈不掌兵、仁不從政、義不養(yǎng)財。
兵家無情,一將功成萬骨枯,兵家的殺伐之氣,都是踩著人頭修煉出來的,絕不是紙上談兵那么簡單。
仁義情愛,在兵家眼中,一切都可以是進階的墊腳石。
就好比商人的眼里,一切事物和任何人,都有價碼一樣。
兵家縱橫術和朝堂權(quán)謀術,一直都是相輔相成的御龍術之一。
女希聽完林浩的吩咐,咬了咬牙,點頭道:“好!”
林浩開始帶著眾人編織工具。
趁著天還沒黑,打造一些漁網(wǎng)和籮筐。
這一夜,有魚,有酒。
林浩命人生起了篝火,華胥族圍繞在篝火旁邊,喝酒吃魚,盡情的唱歌跳舞,好不快活。
大王的自信,就是華胥族的自信。
現(xiàn)在林浩說,不需要遷徙了,而且,還會打敗祝融,他們就會相信,自己的部族總有一天,就真的能夠打敗祝融。
徹夜的狂歡在繼續(xù)。
少頃,林浩走回了自己的石頭屋子。
女希輕輕的跟了過去,輕掩了門,褪去了身上的素衣,從身后抱住了林浩寬廣的肩膀,柔聲說道:“大王,咱們休息吧!”
林浩只覺身子微熱,卻未放下手中的土杯,仰頭又喝了一杯苦澀的葡萄酒,背轉(zhuǎn)過身來,凝視著女希如水的眼睛,堅定道:“女希,和衣吧,祝融氏一日不除,我一日無妻。”
女希眉尖挑動,卻也不難過,重新披上了素衣,埋頭趴在林浩的肩頭上,以指甲在林浩手臂刮著,依舊柔聲道:“大王是還有什么擔心嗎?”
林浩點了點頭,想要再喝酒,奈何杯已空。
“如果,能夠再發(fā)展幾年,就算是蚩尤神農(nóng),亦敢與之一戰(zhàn)?!绷趾菩闹?,自己在命運長河的這個節(jié)點出現(xiàn),勢必能夠改變歷史,如果,時間能夠再久一些,伏羲將不僅僅是三皇之首,他有這樣的把握和野心,可是……
他心中同樣有憂慮:“如果近期內(nèi),祝融趁著五節(jié)蛇之患,前來攻打華胥氏,一切都將會大不同……”
“夫君,或許,我有法子可使祝融氏在入秋之前,不敢來攻!”
“哦?”林浩喜出望外的扳住了女希的雙肩,問道,“是何法子?”
“夫君輕一些,你……弄疼奴家了。”女希嬌羞的低下了頭,烏黑的長發(fā)垂了下來,柔聲道,“奴家先去給大王舀酒喝?!?p> 女??羁疃?,取來了新的酒,林浩接過,淺嘗了一口,笑道:“女希,快說?!?p> 女希淡笑道:“祝融擅御火,以火施化,唯有水淹,方能令其退卻!”
“所言甚是,當如何做法?”
“祝融部若來攻我族,必要橫跨清水河,若能得一人相助,大事可成矣!”
“何人?”
“神農(nóng)部下有一人名共工,善水事,可筑堤蓄水,如今春夏雨水旺盛,若能請到此人出手,于高處筑堤,入秋之前,祝融必不敢來攻也?!?p> “妙哉!希之妙法,真及時雨也!”林浩由衷贊嘆,若是能夠請來共工相助,對付祝融是要容易不少,雖然此時的共工還沒有修煉大成,但對付祝融這個宿命中的大敵,卻也恰好是打蛇七寸,分寸剛好,或許連他們自己都還不知道,自己宿命中相克的糾纏,一直到屬于他們的時代落幕。
“不知請這共工,需要何代價?”
“這些年,五節(jié)蛇四處出沒,也驚擾了神農(nóng)氏,聽說吃了神農(nóng)部落不少的谷物,倘若我族能夠殺得五節(jié)蛇,神農(nóng)氏勢必感恩出手相助。”
“好,那就殺五節(jié)蛇!”
林浩當即握拳,既然選擇破除困局,那就迎難而上,就算戰(zhàn)死,又有何懼,他現(xiàn)在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穿越了前身,魂回上古莽荒,還是在做夢,死,或許會是另一次重生。
不過就算不是在這方莽荒之境,林浩也從來不是怕事之人,如果這份代價值得,哪怕是死,他也不會猶豫。
就像咸陽城天機臺之戰(zhàn)。
女希愁眉微撅:“夫君要再殺五節(jié)蛇,可要當心,這五節(jié)蛇詭異無比,可詔令百蟲,就算身死,亦會死而不僵,可不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