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克制住了心底的憤怒,陪著笑臉:“夏貴人真愛開玩笑?!?p> 臨夏卻忽然收了笑意:“我也有不開玩笑的時候?!?p> 毛大海瞬間緊張,面色緊繃,如臨大敵。
臨夏卻又綻了笑容:“小毛公公,別緊張啊,我不開玩笑的時候,不吃人?!?p> 毛大海身側(cè)的拳頭,緊握。
他幾乎可以斷定,對方是把他當猴耍,玩他呢。
可愣是不能發(fā)作,臉上還得呵呵陪笑:“夏貴人又開玩笑了,夏貴人還沒說您此來到底有何貴干呢?”
毛大海的心臟,已經(jīng)承受不了在猜疑,恐懼,安心之間來回不停的切換了。
他想知道,迫切的想知道,臨夏的來意。
臨夏對他招招手。
他趕緊湊了腦袋過去。
臨夏附在他耳邊,輕笑:“你這的小太監(jiān)讓我多稍稍高香,盼著我爹的手沒事,你原話轉(zhuǎn)告給你主子吧?!?p> 寒意,從耳朵,傳遍四肢百骸。
毛大海只知道昨天毛宇和何嬤嬤楚兒吵了起來,毛宇挨了何嬤嬤的耳光和踢踹,正要”回敬“何嬤嬤一番的時候,被德妃宮里人阻了。
之后他問毛宇事情經(jīng)過,毛宇只說是因為不給干果和果仁,把何嬤嬤楚兒惹惱了,他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還心疼毛宇挨了打,今天才冷著臨夏,讓她干等。
若說之前,毛大海并不清楚臨夏到底拿住了廣儲司和貴妃的什么把柄,那現(xiàn)在,他卻是了然了。
了然之后,寒意浸透四肢百骸,臉上個驚恐之色,宛若見鬼。
臨夏說完,站起身,笑的人畜無害,臨走前,拍了拍毛大海的肩膀:“小毛公公,廣儲司總管之職,前途無量,好好干?!?p> 出了廣儲司,外面雷雨大作,臨夏臉上的笑意,收斂殆盡,面無表情,冷若冰霜。
身后,毛大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臉色發(fā)白,渾身發(fā)抖,雙目無神,近乎虛脫。
*
“啪!”
椒房宮,一記耳光,劃破雨聲,驚的連樹上的鴉雀,都撲翅而去,不敢多做停留。
貴妃一身銀紅色團花錦長襖,第二顆盤口處,裝點了一只紅玉石蝴蝶,豐潤的面孔,被這一身紅色,映出幾分嗜血殺氣。
毛大海跪在下手,半邊臉孔浮腫,嘴角掛著一絲鮮血,卻不敢去擦,肩頭抑制不住的抖動著。
”娘娘,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奴才該死,奴才知道錯了,娘娘饒命啊?!?p> 貴妃怒氣難消,抬手又是一個耳光,動作太大,牽扯到了肚子,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戚嬤嬤忙上前攙扶:”娘娘別生氣了,仔細動了胎氣。“
邊說著,把貴妃攙到上首金絲黃梨木纏枝牡丹雕花椅上坐下,并貼心的靠了個靠枕。
貴妃一手撫著肚子,一手緊緊握著椅子扶手,看向毛大海,幾乎能用眼光把毛大海凌遲了。
念及腹中胎兒,才稍稍平了幾分怒氣,情緒不敢過分激動,狠聲道:“放心,你的狗命本宮留著還有用,至于毛宇這狗東西,本宮留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