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慕容淑早早就起了床,不為別的,就打算纏著寶瑟不放。
慕容淑心里打定主意,無論如何,自己反正就是不能再呆在這鬼地方了,實在不行就得使用非常手段了,反正來到這個鬼地方又不是自己樂意的,既然自己如此委屈,干點什么偷雞摸狗的事兒也純屬被逼無奈,這也算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慕容淑一邊給自己找了個不讓自己覺得心里不安的借口,下邊打算著,如果寶瑟還不帶自己出出這房門,自己就得盤算著怎么在這慕容府弄點兒值錢的東西,等有了錢以后就算打死也絕對不要再回這個鬼地方。
院子里,寶瑟急急忙忙地走著,手機揣著好幾件衣服,一路上走得小心,不時地左顧右盼,生怕被人瞧見。
剛進屋門,寶瑟就敲敲地小小聲兒的對著慕容淑說:“小姐,今早上二姨娘回丞相府了,聽下面的人說得好幾日都不回來呢,據(jù)說老爺遲些辦完公務也會去一趟,好像是說有要事相商,不過我看來,有什么要事相商會需要一介婦人在旁,不過這些都不關我們什么事,咱們干預不了那么多。不過趁這機會,我們可以偷溜出去一兩日,想來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p> 慕容淑聽聞,喜出望外,也不管不顧了,說道:“我實在管不了那么多,發(fā)現(xiàn)我跑出去又怎能怎樣,還能慘得過現(xiàn)在被當貓狗一樣關起來嗎?既然能出去,那就一刻也別耽誤,現(xiàn)在就走?!闭f完慕容淑拉著寶瑟和白露的手就準備往外走。
寶瑟連忙把慕容淑拽了回來,有些無奈地說:“小姐,你忘了我們昨日如何商量好的嗎?我們這趟出門,避免會陡生是非,還是以男兒身出行方便些,我這弄了三套衣服,我們都得換上。”
慕容淑一聽來了興趣,自從來到這古代,生活乏味得很,總有各種各樣條條框框的約束,一點兒也不自在。
有時無聊發(fā)呆的時候,慕容淑甚至在想,既然自己毫無痛覺神經(jīng),要不要自殺算了,說不定真如古語云,一了百了?說不定就能脫離現(xiàn)在的身體了。
可每次慕容淑還是下不了決心,萬一割脈的時候自己又能感覺到痛怎么辦……
可當慕容淑把衣服攤開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就興奮不起來了,這跟自己想象的男裝出入也太大了吧,一點兒也不像電視劇里那些帥氣英姿颯爽的模樣……慕容淑看著自己手機拎著的一件黑褐色的上衣,褲子看起來又肥又大,看著倒像是電視劇里一些下等仆人穿衣服。
丑得不行!
不過又想了想,也是,寶瑟只不過是個丫鬟,她能找來什么樣的體面衣服,沒辦法,也只好將就了。
寶瑟看著小姐嫌棄的表情,擺了擺手,表示已經(jīng)盡力了。
白露卻說:“小姐你可別嫌棄了,穿得普通些混入市井之中才有大隱隱于市的作用啊,穿得太過矚目就太招搖了,小姐你要出點什么事,你讓我和寶瑟該如何是好?”
慕容淑想想也是,只要能出去便是好的,于是利索地換好了衣服,想了想又去梳妝臺上拿起了眉黛,既然是喬裝,那就得認真點,眉毛就應該畫得硬氣一點。
然后想了想,又在自己的喉嚨下面輕輕瞄了瞄,手動畫個喉結出來。
本來還想畫點胡渣,結果這眉黛太顯色,下手又太重,畫的眉毛像濃密的胡子,而胡子畫得像麻花……慕容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心想如果再畫個大紅唇就是如花本花了……
實在丑得辣眼睛……
而且怎么看,怎么別扭。
這化妝工具也實在是太差了……
果然,才一轉頭就被白露和寶瑟無情的嘲笑,而且兩人是笑得是見牙不見眼,還捶胸頓足,活像動物園的大猩猩。
慕容淑心想,這二人傻笑的狀態(tài),比自己這如花妝還丑。慕容淑無視二人的嘲笑,翻了個白眼,打算轉過頭繼續(xù)畫,結果被白露奪過了家伙事,白露還止不住地偷笑,一邊笑一邊說:“小姐你這失憶癥倒是失憶得夠徹底了,連如何畫妝也是遺忘得干干凈凈了,你還是讓我來吧,不然就你這副尊容出門,那估計能吸引整條街的人圍觀,如果別人沒注意突然瞧見你,怕是得活生生給嚇死,那還不如不喬裝呢……”
慕容淑被氣得又翻了好幾個白眼,心里想著至于嗎?這古代人真矯情,不就姑娘家家在大白天出個門嗎,怎么弄得比出趟國還繁瑣,可誰讓自己倒霉,這身體主人偏又是什么大人的女兒,還有個有強大靠山的可怕后媽,還不如當平頭老百姓家的閨女,起碼樂得自在!
可是轉念又一想,如果自己父親是農(nóng)民,那豈不是還得下田種禾下地種菜?那樁樁件件全是體力活,還得曬得跟非洲難民一樣,指不定將來嫁人還得生一窩孩子……慕容淑搖了搖頭,什么都抵不過現(xiàn)實,認命吧。
白露發(fā)現(xiàn)小姐又在發(fā)呆了,還時不時變得表情猙獰,不過這些時日以來,白露早已經(jīng)習慣了小姐偶爾的怪異的神態(tài)了,也沒在管她,只顧著好好替小姐描眉,描完眉又挽起頭發(fā)束扎發(fā)髻。
三人終于裝扮完畢,然后偷遛到后院里,趁沒人注意,從墻壁下邊的狗洞悄悄地爬了出去。
慕容淑氣得不行,原來她們早就知道有這么個狗洞,卻活生生脫了那么些天才肯帶自己出去,不過慕容淑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只能忍住不敢發(fā)作。
可當慕容淑偷遛出去后,立馬被周圍環(huán)境給吸引了過去,也顧不得再去埋怨那倆丫頭了。
生活在現(xiàn)代,如何見過這一大片的青磚黑瓦的房子,還有那么古色古香的青石板路,路兩旁到處都是商鋪,還好好多的攤位不知道在賣什么東西,馬路上都是人來人往的人群,或三五成群,或形單影只,嘈雜聲絡繹不絕,好不熱鬧!這跟在電視里看的感覺一點兒也不一樣。
不過也無可厚非,總不能對群眾演員要求太高。
還沒等白露和寶瑟反應過來,慕容淑就跟刑滿釋放的犯人一樣沖地往外面跑了去,沒辦法,她們只能在后面跟著。
慕容淑覺得一切都新奇得不行,一路上,不僅有賣吃喝玩的,什么算命攤位,賣藥的、賭錢的找樂子的,應有盡有。
而且到處都圍滿了人,每個人手上都幾乎都是大包小包的,收獲都不小。
而且賣吃的也不少,看得慕容淑是眼花繚亂,又覺得新奇又覺得興奮,這段時間以來的壓抑和困頓也被這些新奇的食物給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慕容淑一路小跑著,東逛逛西看看,幾乎所有的攤位她都要上前仔細觀摩倒騰一番才死心。
弄得寶瑟和白露跟在后面十分地郁悶!
走了大約有大半個時辰,她們拐到了一處較為人少的街道。
這時,突然一個攤位引起了慕容淑的注意,在不遠處有個攤位,跟這些個熱鬧的攤位不一樣,攤位很大,人卻少得可憐,只有孤零零一個白衣男子在挑選東西。
好奇心驅使慕容淑極其想上前看看,到底賣的什么東西那么冷門。
慕容淑往前走了好幾步,還沒走到跟前,就看到了賣的商品了,怪不得都沒什么人走前來,原來是賣字畫之類的,慕容淑撇了撇嘴,心想這些個寶貝就是免費送給自己,也不帶樂意的。
不過慕容淑還是想上前看看,看看能不能撿到些什么稀奇古怪的字畫,要知道這些東西幾百一千年后可都是寶貝啊!
白露和寶瑟連喘帶跑追上了慕容淑,她們倆看到自己小姐停在這詩詞書畫前,倒也不覺得有任何驚訝。
只是當她倆看清在旁邊的白衣男子的樣貌時,倆人的臉色都變了,一陣紅一陣白。看得慕容淑覺得莫名其妙。
慕容淑轉過頭也去瞧那白衣男子,再轉頭看看這倆丫頭,慕容淑以為這倆丫頭是因為犯花癡了。
慕容淑一心想整一整白露和寶瑟,她以為她們倆在害羞,不敢靠近那白衣男子。慕容淑對著白露和寶瑟挑了挑眉毛,故意邪魅的一笑,然后走向那男子身旁,裝出一副讀書人的腔調奇怪的腔調說道:“這位兄臺,在下有兩位兄弟,對那副字畫有個特別難以理解的地方,希望得到兄臺的指點,望成全?!闭f完慕容淑雙手抱拳,作出十分謙卑的樣子。其實在慕容淑話出口的時候就有點后悔了,因為自己一點兒也學不會古人說話,拗口的很。所以說完自己都不知道說的是什么東西。
過了許久,慕容淑一直保持著作揖的姿勢沒動,有點尷尬,這白衣男子似是沒有想要回應的樣子。
慕容淑抬起頭,正準備看看白衣男子是不是沒注意聽到自己說話,一抬頭,慕容淑就正對上一對溫柔卻攝魂的眸子,那一瞬間的對視,讓慕容淑突然有一種熟悉又窒息的感覺,連忙移開了眼神。
就在眼神收回的一剎那,慕容淑卻看清了眼前白衣男子的容貌;他不僅僅有一對既溫柔又攝人魂魄的眼睛,五官長得出奇地精致!慕容淑從來沒有想過,一個男人……竟會長得如此好看!
“是你?為何今日慕容小姐要這副打扮?”
慕容淑一驚!問:“你認識我?”
聽慕容淑如此一問,白衣男子頓覺好笑,嘴角帶著一抹不自覺的笑道:“怎會不識呢。”
白衣男子淡淡地一笑,讓原來心神就已經(jīng)不寧的慕容淑一下子呼吸感覺都要停止了,這世上怎么會有笑得如此好看的男人?
還沒等慕容淑再來得及說什么,白衣男子卻對著她再次微微點頭笑了笑,道:“我出來已久,是時候要回去了,告辭了,小姐請便。”說完便轉過頭,頭也不回的走了。留慕容淑一人呆在原地,愣愣發(fā)呆,等慕容淑回過頭來,發(fā)現(xiàn)白露和寶瑟倆人正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自己,看得慕容淑直起雞皮疙瘩。
白露還是最沉不住氣,生氣地說道:“小姐,你明明什么都忘記了,卻獨獨沒忘記他,你看看你自己剛剛看他的眼神,跟以前一模一樣,小姐,你好不容易從新開始,為什么又要回到過去?”
獨獨沒忘記他?誰?剛剛那個白衣男子嗎?他是什么人?和自己身體原來主人到底什么關系?自己剛剛眼神怎么了?很露骨嗎?不至于吧……
這時,寶瑟卻開口道:“小姐,以后別再見他了,忘了他吧。”
慕容淑更是一頭霧水,為什么……要忘了他?那么帥,活那么大第一次看到那么好看的男人,怎么可能忘了?就算得不到偶爾想想也是可以的啊,竟然讓自己忘掉,那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