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在大家看來就是戲劇一場,其實這樣的評價毫不為過!
自從這些家長林惠與我后,除了晚上看著學(xué)生寫作業(yè)的那一段時間,其余時間手機一直窩在手里。跟小偉的“分手”我都沒有這樣局促不安過;雖然父親“腎移植”的款項已經(jīng)打到了阿姨的卡上,但我每天還是坐臥不寧。在錢打回去的第二天,我給阿姨打電話,她很焦慮地告訴我——父親要轉(zhuǎn)院去BJ做手術(shù),一方面是腎源在BJ,再就是父親所在的醫(yī)院沒有做過這類手術(shù),雖然萬事俱備,然而父親的身體舟車勞頓就怕路途遇事,所以,他也只能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等待著醫(yī)院商定最合適的辦法。
半個月里,我度日如年,就是上個廁所的時間也怕錯過了父親的信息。我不敢給阿姨打電話,不敢過問她的生活,因為我知道這些天他肯定焦頭爛額了……
“是紅紅吧?我是叔叔!”電話響了一聲,我馬上接通,對面?zhèn)鱽砹松痰晔迨宓穆曇?,“我昨天去醫(yī)院看你爸爸了,他這兩天就會做手術(shù),他不用去BJ,醫(yī)院請了外院的專家來做。你就放心吧!”
聽到這個消息,我的眼淚瞬間模糊了雙眼,在父親最危難的時刻,我卻不能陪在他的身邊,我很難過:“謝謝叔叔,謝謝你!”我已經(jīng)泣不成聲了。
“孩子,有件事我很擔(dān)心,你說你爸爸生病我們借錢、找錢給他看病是應(yīng)該的;可是你一個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你說你哪來的那么多錢?這些天你阿姨已經(jīng)瘦的不成樣子了,她每天沒日沒夜地照顧你爸,沒有人替換她不說;尤其是你給打了二十幾萬以后,她非常的自責(zé),她覺得是她逼得你。你說你爸爸好了,知道你為了她把自己給買了,你說他能原諒你阿姨嗎?孩子!”叔叔的話也將我拉回了現(xiàn)實:以我的能力,以我留給他們的印象,我一年不要說十多萬了,就是一個月兩千塊錢的工資,父親也未必相信——因為教育上的收入很可觀,所以……“我借了倆朋友,給你阿姨拿了五萬,她說你寄的錢夠了不肯用,我硬是塞給她了。在醫(yī)院里邊,錢就不是錢了。叔叔就問你一句實話,你這錢到底是怎么來的?”
雖然我信誓旦旦地跟叔叔保證,這個錢絕對是我自己的勞動所得,不會是違法亂紀的不正當收入,可是我覺得要他相信很難……
我終于鼓起勇氣撥通了阿姨的電話:“那紅,你爸爸剛進手術(shù)室!我一個人在外面等著!”阿姨的聲音里我聽出了無助,我聽得眼淚出來了。
“阿姨,你要堅強,咱們家還靠你呢!我爸爸一定會沒事的!”我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阿姨,你要相信我,我的錢都是我自己掙得,是合法的。我在辦輔導(dǎo)班,你放心給爸爸看?。 蔽疫@句話后,我聽到聽筒傳來了長吁一口氣的聲音。
我們沒有再說話,在我留下一句“爸爸做完手術(shù)了你告訴我一聲!”就掛了電話。
放下電話的那一刻,我淚如泉涌,心里五味雜陳……
終于,在下午五點半,小胖和兩個學(xué)生進門的那一刻,我收到了阿姨的信息,雖然只有16個子的“紅紅,你爸爸出來了,醫(yī)生說手術(shù)很成功!”信息,我等了整整一天時間。我沖進洗手間用冰水清洗了紅腫的眼圈……
接下來的幾天里,我基本上是每天都和父親通電話,雖然每次只有五六分鐘,家庭的那種溫暖讓我向往。我不由得想到了母親,她一個人在家里不知道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了,想著,我拿出了電話本……
就在我還沒有翻到母親的電話時,我的手機響了:
“紅紅呀,你忙不?”這個聲音從小到大,我不用想都知道——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媽,我沒干啥!剛想給你打電話呢!你最近身體好嗎?別太累了!”我的這一句后,接下來母親的話讓我后背發(fā)涼。
“你還知道我身體呀?我告訴你吧,出大事了,我快死了……”一句話母親哭開了,“我呀得了病,很嚴重的病,現(xiàn)在在家里快死了!”如果說就這幾句,我不會去顧慮母親話里的水分。但接下來的話讓我不淡定了,“村里來了檢查的,我去查了,說我得了‘乳腺癌’,都散開了,不手術(shù),人就死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怎么辦呢?這種病我聽說過,只有貼出乳房才可以活命。你說這父親還在醫(yī)院里;母親又……怎么這么倒霉??!我感覺自己站立不住了:“媽,你不要著急,不要擔(dān)心,要多少錢我來想辦法!你再跟我姐說說,我再找朋友、同學(xué)的,看能不能盡快給你湊到錢?!蔽野参恐赣H。
“二十萬,醫(yī)生說做了手術(shù)就好了!你不是給你爸都打了二十幾萬嗎?他快死了你都管,我病了你還想辦法,把你的錢打回來吧!”母親的話讓我火冒三丈:
“媽,你根本就沒有生病,是不是?你只是聽說我給我爸生病寄錢了,你就心里不平衡來故意鬧的,對不對?”想起自己剛才聽到這個“噩耗”時的悲傷,我不敢相信這是母親說的話,她向來嘴巴不把門,可是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啊!我很不喜歡這種爭寵的方式。
“是,我是現(xiàn)在沒病,萬一哪天有了呢?你這個‘白眼狼’,你不管我了?那個野男人是你爸,我就不是你媽?白養(yǎng)你了我,我把好吃的都給你,供你讀書,給你做飯……你現(xiàn)在不認我了?我死給你看!”我聽到了電話那邊殺豬一般的哭鬧聲,感覺自己快要虛脫了。
“媽,我沒有說我不管你,我這不剛畢業(yè)嘛!我現(xiàn)在又沒有正式的工作,以后我穩(wěn)定了,我肯定會管你的!他是我爸,你是我媽,雖然你們分開了,但你們是我的親人這永遠都不會改變的!”
“不會改變的,誰相信?說你管我,那你給我二十萬,就證明你管我!”母親停住了哭聲,叫罵聲又開始了。
“媽,你不可理喻。爸爸得了那么嚴重的病,你跟他有三個孩子,你不說去問候一下,反而在這里……媽,你好惡毒!”說完這句話,我掛斷了電話。在我那天晚上找小偉借錢碰壁后,我第一個想到的人是母親,這些年她的身上沒有十萬,也會有五萬,夫妻一場就是看在我們子女的份上,她的錢應(yīng)該可以借出來……沒想到。
原來,母親在村上聽說了父親生病的事情,又一次聽說父親生病我給了二十萬。心里氣不過,就覺得我偏袒父親,猜想了這一出逼問我也要二十萬的事……
這就是我悲劇的原生家庭,父母親的結(jié)合本來就是個錯,他們觀念的不同,導(dǎo)致他們對于事情的態(tài)度也是不同。想想每次回到家,父親不論第二天家里有再重要的事情,都會催促我回去看看母親;可是,她呢?在父親命懸一線的時候,不惜詛咒自己,還在為我給誰錢就是給誰盡孝,來辱罵我……
說到我的人生是個戲劇,這應(yīng)該就是最委婉的詮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