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變:秦府救人(上)
“席大夫,您請,這里便是我們大人府?!?p> 金鳳兮背著醫(yī)藥箱仰頭看去,有點懷疑是不是眼前女孩走錯了,她真看不出眼前房屋哪里有半分像大人府。
不大的府衙,由于年代久遠,木門破舊,若非頭頂幾個大字寫著秦大人府,她真不會把這里看做當(dāng)官的住處。
當(dāng)然,想歸想,面上還得裝作若無其事,禮貌點頭:“還請劉姑娘帶在下進去瞧瞧小姐?!?p> 她的一舉一動做的很到位,哪怕臉看上去有些過于陰柔,氣質(zhì)竟看不出半分陰柔。
劉月被她文雅一笑瞧的面色緋紅,飛快轉(zhuǎn)身不在看她的臉,小聲客氣:“席大夫你客氣,我應(yīng)當(dāng)謝謝您肯來才對。還請席大夫稍等,我這就去通報大人夫人前來?!?p> 說完目不轉(zhuǎn)睛走進秦府,金鳳兮則乖乖留在原地靜等。
她的臉上始終帶了那么點笑意,不多不少剛剛好,不會讓人覺得傻里傻氣,也不會讓人覺著在這種環(huán)境下不尊重人。
那位秦大人來時,正好瞧見眼前一幕,擼著胡須不由悄然點頭,眼中贊賞一瞬即逝。
他們這種人打過交道的人太多,好的壞的單純奸詐的數(shù)不甚數(shù)??梢哉f,半輩子累積的經(jīng)驗足以練就出一雙火眼金睛,對方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只需瞟一眼足可大概看出。
而金鳳兮的舉動,合理的看不出絲毫破綻,年紀輕輕竟有如此定力,怎能讓他不贊賞。
在他打量時,其實金鳳兮早感覺察覺到了,她只不過故作不知而已,太聰明對旁人可有威脅,哪怕她并非朝廷人。
“聽小女貼身丫鬟講,席大夫醫(yī)術(shù)高明,是被黃大夫特意請去的?今日小月能請來席大夫,當(dāng)真是小女福氣?!?p> 這位秦大人很客氣,周身卻威壓十足。他的話聽著沒什么,仔細聽才能辯出其中,深意。
他就是在變相的告訴金鳳兮。既然來了,就必須得治好,否則所有黃家醫(yī)館的人,統(tǒng)統(tǒng)沒好。
金鳳兮聽懂了,面上表情依然不變,雙手抱拳躬身施禮,態(tài)度不卑不亢:“秦大人。大人請放心,小姐的病既然在下已經(jīng)接了,定會竭盡全力醫(yī)治?!?p> “嗯~本大人看席大夫年紀不大,不知席大夫師從何人?”
“哈,怕要讓大人失望了,在下師父不讓在下對外說,還請多有見諒。”
秦大人沒說話,擼著胡須上下打量面前不卑不亢,恭敬而不失骨氣的年輕人,心底贊賞轉(zhuǎn)為欣賞。
雖說他秦謀任閱人無數(shù),見過許許多多青年才俊,可那些人不是家中父親官兒比他高,走路仰頭瞧不起人,便是平民百姓,見了他頭也不敢抬。
像面前青年這般恭敬不卑的,他當(dāng)真少見。
一個平民百姓,無論裝還是確實不怕,他都是個不同的人。
在秦謀任打量金鳳兮的同時,金鳳兮也在打量他。
眼前男人正好屬于書上說的那種八尺男兒身,胡須很長,皮膚由于平日不怎么外出,倒也挺白皙,年齡大概四十多歲左右。
相貌斯文剛好屬于書生類,年輕時應(yīng)該也是個白凈書生。
金鳳兮喜歡他的眼睛,那是一雙夾雜柔情與嚴厲的雙眸,被那雙眼睛打量著,總會給人壓力,似乎只要露出絲毫破綻,便能被他捕捉到。
在這位秦大人面前,她很小心,或者說太過小心,生怕自己露出破綻被發(fā)覺。
兩人彼此無聲打量,最終那秦大人先開口,側(cè)身做出請的手勢,態(tài)度恭敬有禮:“請把席大夫,小女就拜托你了?!?p> 他不會對金鳳兮說您,即便金鳳兮救的是他女兒的命,他也不會客氣多少,這或許就是官員的架子吧!
好在金鳳兮并非斤斤計較的人,也沒有什么可計較的,笑著致謝率先踏入門檻。
秦謀任沒有帶她直接去秦小姐閨房,他把金鳳兮帶入秦府,轉(zhuǎn)身命令劉月帶路,自己則揚言有要事忙,轉(zhuǎn)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目送秦大人硬朗的背影消失,金鳳兮不解看向咬唇不語的劉月。
“你們大人......”
“席大夫想問我們大人為什么不去看小姐吧?大人氣小姐不愛惜自己,也氣自己逼迫太緊讓小姐出事,所以自從出事以來,大人都沒有去過小姐閨房?!?p> “小姐所有的事,皆由夫人在管,不過大家都清楚,大人怕見了躺在床上沒平日生氣的小姐,更后悔自己的所作所為?!?p> “你們大人是個好父親。”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嘆,雖說只有一面之緣,她卻看的出這位秦大人對自己女兒的愛!
思緒飄忽,她想起了自己父皇,在旁人面前他是嚴肅的君主,可在她面前,那只是一位慈祥的父親,可以無限包容她的任性,含笑怒斥她胡鬧!
如今這些統(tǒng)統(tǒng)回不去了!她的父親不會在回來,此生再沒有機會相見。
“席大夫到了。”心里想著事,不覺已到達秦小姐閨房。
被劉月?lián)Q回思緒,抬頭見劉月有些擔(dān)憂的盯著她,咬唇欲言又止。
她知道這姑娘想說什么,禮貌會以一個放心的眼神,輕聲道:“沒事,可能昨夜忙活太晚有些累了。”
她不可能說實話,對于真誠關(guān)心的人,又無法裝作沒看見,思來想去只得這樣回答。
劉月聽了她的話,果然放下?lián)?,快速將腦袋垂與胸口,輕輕點頭。
金鳳兮雖然看不清劉月的臉,那雙泛紅的耳朵卻看的清楚,心底感覺莫名其妙。
“嗚嗚嗚~我命苦的兒??!你怎么就想不開丟下母親想著自己去?你說你走了叫母親怎么活。”就在此時,房間里傳出痛心疾首的哭聲,聽聲音對方應(yīng)該是一位三四十歲的婦人。
仔細辨別婦人的言詞,不難猜出這人正是秦夫人。
聽到房中秦夫人的哭泣,劉月雙眼通紅,肩膀一抽一抽。
好在礙于金鳳兮在場,忍住沒有真哭出聲來,眼淚在眼眶里來回打轉(zhuǎn),抬手擦干凈,強顏歡笑對金鳳兮道:“席大夫您請進,我求您一定得治好我家小姐,否則...否則...”
說到這兒再也忍不住,眼淚如斷線風(fēng)箏奪眶而出,啪嗒啪嗒砸在地面上,印出水漬一片。
瞧著眼前一幕,金鳳兮心底有些慌張,她雖然身為女人,最害怕的卻是眼淚,尤其女人的眼淚,會讓她覺著很壓抑,她很不喜歡這樣。
并非有點不喜歡,而是很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