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吃過早飯后,藍夜淮提議道,“東郊初春的景色不錯,要不要去看看?”
項瓏月哪敢說不,只能裝出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好啊!”
藍夜淮很是滿意,又轉頭看向福公公,“福公公的腳上有傷,怕是去不了了吧?”
福公公一聽藍夜淮和項瓏月要一起出門,立即道,“我這小傷不礙事,而且奴才皮糙肉厚,就算是傷筋斷骨,奴才也能忍著?!闭f著還跺了下腳,證明自己的腳沒事了。
項瓏月忍不住道,“福公公昨日摔倒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昨日,福公公好像說不行了,不行了,不能走了,走不了了?!?p> 福公公瞪了一眼項瓏月,“你!”
項瓏月神清氣爽,臉上揚著笑意,朝藍夜淮俯身,“奴才去備馬車。”
馬車上,項瓏月與藍夜淮相鄰而坐,福公公就坐在他們的對面,目光時不時的打量著他們兩個。
忽然一個顛簸,項瓏月下意識的伸手去扶,好巧不巧的,自己的手直接按在了藍夜淮的大腿根。霎時間,項瓏月感受到一股殺氣撲面而來。
匆忙收回手,雙手放在胸前做合十狀,“對不起對不起?!?p> 藍夜淮鼻子出氣,卻并未發(fā)火。
東郊,莫憂長亭。
項瓏月下了馬車,便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了。她自來到這個世界,還從來沒有機會看過這個世界的風景。
湛藍色的天空,如同被洗過一樣干凈明亮,萬里無云,藍天下是一大片青青草地,藍天碧草,令人心曠神怡。
遠方,還有牧馬人在放馬,馬兒疾馳,跑得歡快。
項瓏月站在長亭上眺望,忽然她抬起手捏起兩個指頭放進嘴里,隨即,一聲嘹亮的口哨聲從她的嘴里發(fā)出。
疾馳的馬兒,竟真的朝項瓏月的方向望了一眼,只一眼,讓項瓏月得到極大的滿足,她放聲大笑,興奮的一揚手,將自己的胳膊搭在了身旁人的肩頭。
“哈哈哈,你看到了嗎,我……”
項瓏月哈哈大笑,手還用力的勾著對方的脖子,想要拉近和對方的距離,卻不知為何,竟然感覺對方紋絲未動。
回過頭,見到藍夜淮冷冷的一張臉,項瓏月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住。搭在藍夜淮肩頭上的手,也如同觸電般猛地縮回來。
得意忘形了!
她還以為自己是在二十一世紀的部隊里,忘記了這里是古代。
“很開心?”
項瓏月低著頭,不敢抬頭看藍夜淮,卻還是沒避免他陰森森的話,從頭頂傳進耳朵。
“也沒有很開心,就是覺得這里景色還不錯,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好的風景,一時間有點激動,沒控制住。”項瓏月支支吾吾的,感覺自己今個兒怕是要交代在這兒了。
藍夜淮嗤了一聲,“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以后,可別再給我丟人了。”
項瓏月僵著身子,本以為自己就算不被罰,也免不了也被一頓教訓,然而,就這么一句,這就完了?
“沒聽見?”藍夜淮又問。
項瓏月忙應聲,“聽見了,是,主子,奴才以后一定努力,只給主子長臉,不給主子丟臉?!?p> “那邊有馬場,可會騎馬?”藍夜淮伸手指向東邊。
項瓏月猛點頭,“回主子,奴才會!”
跟在藍夜淮的身后,項瓏月忍不住想要偷笑,她這幾日每日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都是因為馮家母女的話,讓她以為藍夜淮是個多么殺人不見血的殘暴主子,可是這幾日下來,發(fā)現(xiàn)他除了冷了點,對人還是不錯的么。
福公公怔在原地,看著項瓏月和藍夜淮走遠,使勁揉了揉眼睛,眼前這個人,還是那個一言不合就血洗人家一家子的那個藍世子嗎?他怎么會對那個丫頭,容忍度那么高?
到了馬場,藍夜淮與項瓏月各自挑了一匹馬,項瓏月玩興大起,指著遠處隱約可見的旗幟道,“主子,我們比一比如何,看誰能先拿到那旗再回來,就是誰贏了?!?p> 藍夜淮不禁挑眉,“你要和我比?”
項瓏月?lián)P了揚眉毛,“怎么,主子莫非不敢?”
藍夜淮笑出聲,“我看上你是覺得你膽子夠大,但我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你膽子不僅大,還有點肥?!?p> 說她膽肥?項瓏月嘿嘿笑著,“奴才膽肥,都是主子您慣的。”
“好,若你輸了,罰你三天不許吃飯?!?p> “若奴才贏了呢?”
“你贏不了?!?p> “那可不一定,若奴才贏了,奴才要銀子,大把大把的銀子。”
藍夜淮看著項瓏月財迷的樣子,仰頭哈哈大笑。
隨著一聲“駕!”,藍夜淮與項瓏月幾乎同時飛奔了出去。
藍夜淮率先到了旗幟處,卻沒有先奪旗,而是等到項瓏月到了,在項瓏月伸手將棋子取下后,才忽然從馬背上飛身而起,從項瓏月的手中將棋奪了過去。
項瓏月剛剛得手的喜悅還沒來得及展開,就被人搶去了,也不甘示弱,見藍夜淮起身后,還未來得及落回馬上,項瓏月忽然一揚鞭子,啪的一聲,抽在了他的馬屁股上。
馬兒吃痛,嘶鳴一聲就跑了,藍夜淮得了旗幟,卻沒了馬。
項瓏月坐在馬背上,得意洋洋的笑。
忽然,藍夜淮足尖一點,一個漂亮的跳躍,竟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項瓏月的身后,與此同時,項瓏月只感覺腰身一緊,竟已被藍夜淮攬住了。
耳邊能感受到藍夜淮的溫熱的呼吸,霎時間腦子忽然感覺臉頰有點燒得慌,直到馬兒返回了原點,藍夜淮翻身從馬背上下來,她才愣愣地反應過來。
這種感覺,她活了二十多年,如今,還是第一次。
莫非,這就是心動的感覺?
項瓏月抬起頭悄悄瞥了一眼藍夜淮,好像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還挺好看。
“馬騎得不錯?!彼{夜淮將手中的旗幟插在地上,轉頭對項瓏月說。
項瓏月忙從馬上下來,“主子您耍賴,搶我的旗還順我的馬。這場比試必能作數(shù)?!?p> 藍夜淮竟也真的依了她,“好,那改日我們再比一場。”
這日回去后,項瓏月便忍不住時時偷看藍夜淮,被逮個正著的時候,就沖著藍夜淮傻笑。
“你笑什么?”
終于,藍夜淮忍不住了,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