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太子,我只是個錦衣衛(wèi)(18)
初春的江北,冬日的江水剛剛融化,枝條抽出新芽,一切都透著盎然的生機。
這一戰(zhàn)已經(jīng)從去年冬天一直打到了今年春,百姓要進行春種,兩軍達成協(xié)議,暫停休戰(zhàn)。
死傷最為慘重的戰(zhàn)役,已經(jīng)過去了。
出乎朝廷大小官員的意料,由太子秦墨白帶領的良莠不齊的朝廷軍,竟然能夠與有戰(zhàn)神之稱的定親王帶的軍隊不分勝負。
秦墨白是個天生的謀士,他本就該是屬于戰(zhàn)場的人,狠辣,狡猾,冷靜,理智。
他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他自己的手段,在信任一個人之前,他就已經(jīng)想好了被背叛之后的結果。
因而他的身邊的人很少,都是他確信可靠的文臣武將,可以放心地派遣,并沒有秦墨寒那邊派來的奸細。
他可以與定親王慢慢耗,直至取得勝利,凱旋歸去的那一日。
而楚歌等不起。
她已經(jīng)失去了她整個的左手臂,肋骨也缺了兩根,這個世界的排異反應正在越來越劇烈。
等不到達成原本劇情的結局,她就有可能精神體被這個世界吞噬掉。
就像是人體內的免疫細胞吞噬病毒一樣,不會給病毒翻身的機會。
于是,楚歌決定主動出擊,如果沒有那個背叛秦墨白,泄露他計謀,以至于他死無全尸的謀士,那她就去做那個人……
這世間沒有人比她更了解秦墨白的,了解他的每一個神情,每一個決策背后的深意…
這樣自私自利而又卑劣,系統(tǒng)為了安撫楚歌,一直在她耳邊:【主人,這些世界要多少有多少,而且它不過是為了您的精神體恢復而搭建的虛擬世界而已,如果您死在這,那么這個世界所有的人也會消失,如果您喜歡這個NPC,以后可以每個劇本世界的反派都用他的臉和參數(shù)建模?!?p> “那就那么做吧?!?p> 她不討厭他,但是喜歡?情感缺失的楚歌不確定喜歡一個人具體是怎么定義的。
她的脖子上的肌肉損失了一塊,依稀可見新生的粉紅色皮膚下面細密的血管,看起來有些可怖。
楚歌混在難民里進入了江北境內,她到客棧換了一身衣裙,綰了頭發(fā),去了定親王的府邸,不過是翻墻進去的。
江北與朝廷開戰(zhàn),其中最難做的便是慕容暖,一邊是定親王府,一邊是丞相府;
一邊是愛人,一邊是親人。
但楚歌莫名覺得,這一切都是慕容暖的預謀。
作為星際時代的指揮官,楚歌見過不少權謀家,慕容暖雖然看似瘋了點,看其實每次出現(xiàn)的用意,似乎都計劃深遠。
按照楚歌從錦衣衛(wèi)同伴那里收到的消息來看,現(xiàn)在整個丞相府都已經(jīng)在羽林衛(wèi)的嚴密的監(jiān)視和囚禁之下了。
楚歌飛身掠到了定親王府邸的后院里,那里花蕊初綻,空氣里都帶著安靜祥和的氣息,慕容暖暖就在那里。
慕容暖的眉眼里藏有不住的疲憊,她長久地盯著手里的茶杯,動也不動。
她身上穿著絹裙,腰上束著帛帶,套著印花的衫衣,看起來很是華貴。。
楚歌站在樹后,緩步走上前。
迅速有丫環(huán)擋在了慕容暖的面前,丫環(huán)厲聲說道:“來者何人?你是怎么進來的?”
慕容暖看到了楚歌,頓時眼里帶上了笑意,擺手對丫環(huán)說道:“你先下去吧,她是我的一位老朋友。”
丫環(huán)聞言看了眼楚歌,看到了楚歌空蕩蕩的左袖,眼里隱約透著驚訝和憐憫,欠身退下了。
楚歌走上前來,坐在了慕容暖的對面。
慕容暖暖給楚歌斟茶,拉住了楚歌的右手,漂亮的眼睛里閃著淚光,說道:“小滿,你的手怎么變成這樣了?”
楚歌寬慰地拍了拍她的手,露出了一個寬慰的笑容,單手比劃著手勢。
“是一個意外,我自己弄的?!?p> “你中毒了?”
“對的,必須要斷臂求生的那種。”楚歌面色淡定地扯謊。
說著拽了拽自己的領子,露出猙獰的脖子。
慕容暖站起身來,走到了楚歌的面前,牽住了楚歌的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轉移了話題。
她溫柔地笑了笑,有些羞澀,帶著初為人母的喜悅,說道:“小滿,我有孩子了,你摸一摸。等到墨寒登基為皇,他就會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孩子。”
楚歌的身體像是被一道細微的電流擊中,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慕容暖暖微微隆起的小腹。
慕容暖眼睛亮晶晶的,活潑了一些,說道:“我啊,希望是一個男孩子,一個女孩子,男孩子像他,女孩子像我。”
楚歌點了點頭,繼續(xù)好奇地摸著慕容暖暖的小腹。
兩人都默契地選擇對楚歌此行來的目的避而不談。
直到晚上的時候,秦墨寒才從軍營出來,回到了府里。
在見到慕容暖旁邊的楚歌時,他的面容陡然間冷肅了起來,篤定說道:“你就是以前秦墨白身邊的那個錦衣衛(wèi)?!?p> 能夠悄無聲息地潛入到他的府邸,還與暖暖交好的女人,也只有那個凌侍衛(wèi)了。
與聰明人說話,果然是省力氣,她還什么都沒說也沒做,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楚歌點了點頭,毫不避諱地與秦墨寒對視著,從一個人的眼神里可以看到很多東西,譬如此時,秦墨寒意識到楚歌心性堅定,有資格做他的盟友或是對手。
“你來我府邸所為何事?你怎么不說話?!?p> 慕容暖暖從秦墨寒懷里探出頭來,說道:“阿寒,凌侍衛(wèi)她,她是個啞巴。”說著,有些愧疚地看了一眼楚歌。
秦墨寒聞言說道:“本王可沒時間陪一個啞巴打啞謎?!倍?,還是個斷了一只手臂的殘廢。
楚歌并不在意秦墨寒話語里的諷刺,她已經(jīng)習慣了。
楚歌從懷里取出折疊起來的幾張紙,遞給了秦墨寒。
秦墨寒接過了紙,展開來一目十行地看了過去,紙條上的字雖然丑了一些,但也算是規(guī)整,上面詳細地記載了這幾個月以來兩軍對陣的陣法,還有對勝負原因的分析。
十分詳盡,一針見血,有幾處戰(zhàn)役還提出了反敗為勝的制勝之法。
只憑借一人之力,就能抵過一個智囊團。
秦墨寒看楚歌的目光變得謹慎尊敬了起來,對于有才之人,他向來是客氣,禮遇有加的。
“你留下來當江北軍的軍師,待到一統(tǒng)天下之時,依照從龍之功,封拜侯爵,如何?”
楚歌搖了搖頭,打著手勢,“我只要一個人的命?!?p> 秦墨寒問道:“誰?”
憑借錦衣衛(wèi)的武功還有現(xiàn)在她主子秦墨白的權勢,若是有什么仇家要報仇,應該不是難事。
楚歌笑而不語,目光平靜地看著慕容暖暖,她應該是猜得到的。
慕容暖暖試目光里帶著驚訝,探究地問道,“凌侍衛(wèi),你要的人,可是太子殿下?”
楚歌點了點頭。
秦墨寒與慕容暖暖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目光里都看到了同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