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突襲
同一時辰,宮中在上演逼宮戲碼,四大家族也在經(jīng)歷類似情況。
今年媯家未獲得妘翎玉,但畢竟是四大家族之一,還是托關(guān)系拿到了名額,媯屏南獨自前往。
“姐姐、姐姐,母親今日不在府中,你帶容兒出門游玩,可好?”
得知玖煙閣已開,正在習功的媯悅?cè)?,立即收起手中武器,一刻不耽誤往姐姐院中跑,人未到,音先到,嗓音奶聲奶氣,帶著撒嬌意味。
正在涼亭看書的女子聞聲,放下手中書籍,抬眸看著向飛奔而來的弟弟,眼底露出一絲寵溺,敞開雙臂接住他。
“姐姐知道你從學府回來,一直被母親壓著修習,沒出門逛逛,都快憋壞了,可你也要慢些,身為男子,不顧形象地跑了來,被某些人看見,又得去母親告你狀了,到時又得被責罰?!眿倫偤咸嫠砹艘幌乱虮寂芏鴣y了的外衫,順手捏了一下他紅潤的臉頰,故意沉著臉訓斥他,但細聲細氣地語氣毫無殺傷力,不過是裝裝樣子。
媯家這代家主媯屏南,女嗣也有些淡薄,嫡庶一共才七個。
而她庶出兄弟姐妹,都有二十多人。
明明后院夫侍也不少。
因此家族長老們,對她有些失望。
媯家主夫辰良,并非原配,而是續(xù)弦。
媯梓燁為原配所生,生父在她五歲那年,郁郁而終。
過了兩年,媯屏南就順理成章娶了心儀已久的人為繼室。
原配是她母親定下來的姻緣,無法毀約。
而他死后,顧及心愛之人名聲,才拖了兩年娶進門。
又過了兩年,辰良生下嫡二女媯悅合,再過了十年,誕下嫡次子媯悅?cè)?,深得寵愛?p> 對心愛之人所生的孩子,頗為喜愛,在得知她們天賦不錯時,也極為苛刻。
二人從小到大,都在修煉中度過,后來入了學府,不受約束,媯悅?cè)菰趯W府就玩開了,一回來,就被母親逼著修習,早就忍不住了。
“哼,那又如何,母親好不容易出門,不快些出去逛逛,容兒都要悶死了,要不是想念爹爹,都不想回來?!眿倫?cè)莺咔淝淞艘宦暎謸u晃著,瞪著清澈明亮的眼睛,軟軟地反駁她。
入學府,又不能時常回來,有良機,當然得回來看看爹爹。
至于逮到機會,就向他母親吹耳邊風的林側(cè)夫,他才不在意。
母親不過做做樣子罷了,才舍不得真罰他,就算真罰,他爹爹與姐姐,也會替他求情。
憑借自己為母親生了一庶女,真以為能爬上他爹爹頭上。
癡人說夢!
“真委屈容兒了,咱們走吧,趕在母親回府前回來,免得讓母親親自逮到了?!眿倫偤蠠o奈笑了笑,從自己的空間戒中,拿出一條白面紗為他戴上,牽著他手起身,緩步離開涼亭。
“叫上爹爹一起,去買幾件新衣裳與首飾?!蔽站o姐姐的手,步伐歡快地走著,還不忘了帶上親爹。
然而她們還沒走多遠,一行黑衣人憑空出現(xiàn),見人就攻擊,打得人措手不及,一瞬間慘叫與絕望哭喊聲一片,隱藏在暗處地護衛(wèi),也迅速出現(xiàn),兩方人馬廝打在一起,帶有黑色氣體的靈力與紫色靈力混雜在一起,混亂不堪。
“容兒乖,別怕,抱緊姐姐別松手,我們?nèi)フ业!眿倫偤蠁问謱⒈粐槹琢四樕牡艿鼙г趹牙?,輕柔地哄著,另一只手拿出靈劍與那些黑衣人廝打,看著他們竟然輕易抓出別人魂魄吸收,肉身化為一攤血水,又擁有一雙血瞳,頓時瞳孔微縮,蹙著眉,神色凝重,抱緊懷里的人,向著父親院中移動。
這些是什么魔物,她怎么從未見過,她往日看的書籍中,也未有過記載。
不行,得趕緊去爹爹身邊。
“姐姐,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抱著我會影響你?!眿倫?cè)莘€(wěn)了穩(wěn)心神,恢復了一點神識,但臉色還是有些難看,看姐姐抱著他,不好發(fā)揮,出聲提議。
“無礙,容兒聽話,千萬別動?!眿倫偤侠渲槹参克?,在護衛(wèi)幫助下殺出一條血路。
容兒修為的確不錯,但這些人根本不好對付,那敢讓離開自己,要是出了一點意外,不是要她命。
“大小姐,你快帶著小公子走,這里屬下?lián)踔?。?p> 護衛(wèi)們看著自己人死傷無數(shù),而對方身上一點傷都沒有,臉色也不好看,圍成一圈,護送大小姐她們離開。
可對方來勢洶洶,修為高她們很多,吸收了那些魂魄,實力更加強大,憑著她們根本抵擋不住,很快她們的人所剩無幾。
一個黑衣人找了一個破綻,手里黑色靈力向媯悅合懷里的人擊了過去,而那些人此刻自身難保,還未發(fā)現(xiàn)異樣。
“大小姐,你們快去主院,這里老婦來對付,長老府那邊很快就會過來支援?!?p> 趕過來的媯族四長老,眼看就要擊中小公子背部,眸色一暗,抬手一道靈氣打了過去,抵消那道黑靈氣,飛躍過去擋在她身后。
“好,四長老您多加小心!”媯悅合緊緊地抱著懷里的人,對于方寸那幕,心有余悸,對她遞了一個感激的目光,點頭回應。
但四長老靈皇巔峰修為,與那些人打起來,也沒多大傷害,反而黑衣人好似在逗弄她們,不下死手了。
珞蘭府
這些日子因生意上的原因,忙得焦頭爛額,對愛夫有些忽略,愛女回來幫了她很多,瞧著玖煙閣開了,帝都那些外來人,大部分都去參加拍賣會,想著帶愛人出去逛逛,賠個不是。
“阿竹做的衣裳真好看?!辩筇m哲穿著愛夫縫制的衣裳,滿心歡喜地原地轉(zhuǎn)了一圈,走到榻前,將他攬腰入懷,低頭看著他明亮的眸子夸贊,眸子里滿是寵溺與化不開地深情。
“妻主,就會說好話哄我,這衣裳與其它不都一樣?!眴雾嵵癜尊哪橆a染上一抹緋色,望著她眼里濃濃愛意,羞澀地低下頭,細聲細氣地開口。
她向來喜素又簡約大氣地衣衫,他每次做的都差不多一樣。
“阿竹,我說的可是真心話,哪里是哄你,再則,前些日子,我有錯在先,借此機會哄你開心不是應當?!辩筇m哲見他害羞了,眼底笑意更盛,低頭親了一下他小臉,語氣十分誠懇地開口。
阿竹,越來越好看了。
“討厭,不是要帶我出去玩兒,還不快些?!北凰灰u,單韻竹腦子一片空白,伸手推開她,提著裙擺小步跑向門口,側(cè)頭看著她嬌聲嬌氣地吼她。
前些日子,他的確被她嚇到了,整日心神不寧,可他并沒有真正責怪過她。
妻主,為她犧牲了太多,他哪里會不理解她。
成親二十多載,他會不了解她為人處事。
要是真想納侍,背著他養(yǎng)外室。
何必等到這個時候呢。
不過是,一時間,有些失落委屈,畢竟她從未這樣對過他。
珞蘭哲望著他俏皮的樣子,抿唇輕笑,邁著步伐向他走了過去,突然神色一變,烏黑的眸子微縮,運起靈氣奔向他。
“阿竹,快往右躲?!?p> 站著門口地人兒,對她突如其來的變故,有點茫然,但還是聽了她話,往右移一點。
下一秒,一道靈氣凝聚而成地箭羽,射進了屋子里,刺穿了后面的屏風。
珞蘭哲將他摟進懷里,護著他身子,轉(zhuǎn)身看著石橋上的罪魁禍首,一位身穿白色衣衫的少年,戴著面紗,身后跟著一群白衣。
看領(lǐng)頭的少年,衣著打扮,很像是一件孝服。
“啪、啪,珞-蘭-家-主,反應挺快,不然嬌滴滴的小美人,得被刺穿心臟了。”少年看她那么快速度,拉著夫郎躲過,眸子里閃過一絲可惜,拍著手夸獎,在稱呼時夾雜著咬牙切齒痛恨,嗓音中透著一股濃濃的恨意。
“爾等何人,膽敢擅闖珞蘭府?!辩筇m哲腦子里苦想片刻,自己根本不認識他這號人,冷聲質(zhì)問。
珞蘭府護衛(wèi),修為不說有高,好歹也是靈王階段。
長老府那些人,即便再不滿她成為珞蘭家主。
每年也輪流派人兩位長老,暫住珞蘭府。
能避開她與長老,悄無聲息地入府,實力不容小覷呀!
“本公子,姓珞蘭,名可,母親名珞蘭玢,按其規(guī)矩,我還得喚你一聲姐姐呢,可惜,你不配。”珞蘭可嗤笑一聲,目光輕蔑看著她,傲慢不遜地凜冽嗓音。
珞蘭玢,上一任珞蘭家主。
當年若不是她,他就不會年幼失去母親和爹爹。
“呵,本家主在府中幾十年,可從未聽過珞蘭可這個名字,即使你真是珞蘭玢之子,那也不過是外室之子,是誰給你膽,在本家主面前目中無人。”珞蘭哲在他自報家門時,眼底閃過一絲訝異,深處地殺意隱蔽的很好,在腦海里搜尋了片刻,毫無印象,當即臉色冷若寒霜,摟著愛夫腰肢的手緊了緊,厲聲呵斥。
小小外室之子,也敢在她面前囂張跋扈。
不過,她沒想到,居然還有人,為那人出頭,還跑來尋仇。
躲在她懷里的單韻竹,在聽見珞蘭玢這個名字時,本就白嫩的臉頰,剎那間變得更加蒼白,漂亮的眸子里浮現(xiàn)出絲絲懼意與厭惡,抓著衣衫的手下意識收緊,不敢動彈半分。
“外室之子?那你珞蘭哲也不過一階庶女,當年你若不弒母,這家主之位,也輪不到你來當,大逆不道的孽女,你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上?!辩筇m可最恨這個外室之子的名稱,當年母親本打算,帶他與爹爹回珞蘭府,結(jié)果卻收了母親死訊,爹爹受不了打擊,沒多久也去了。
“這位公子,當年本家主母親,可是死于神獸之手,這是多少人都親眼所見,你可別往我身上潑臟水,本家主可受不起這罪名?!辩筇m哲感受到懷里人兒異樣,輕輕地撫摸著他后背安慰他,眸子晦暗不明,勾唇警告。
十七年前,阿竹生下幼子沒多久,靈力耗費巨大,修為直降到靈者高階,身子虛。
那時,她悔不當初,不應該心軟,受他蠱惑,讓他再次有了孕。
為了讓他身子快些恢復,在得知,幽凰之森最中央,有一種回靈果,可讓靈力快速增長,想著快去快回。
那次,也是她第一次,離開阿竹三月之久。
可世事難料,就那次,讓她差點失去阿竹。
森林內(nèi)圍,她終究沒能進去,可她遇到前去歷練的世華公子,從他手中得了丹藥。
當她滿心歡喜拿著丹藥回來時,看見的卻是……
她的院子門口,是她母親的貼身護衛(wèi)在看守。
等她硬闖進去,入目眼簾的畫面。阿竹衣衫襤褸地坐在地上,額頭流著刺眼的紅色,絕望的眼神,手里拿著她送他那把小巧又精致的匕首,她的兩個孩子被其她護衛(wèi)壓著,逼他就范。
那個所為的母親,在看見她回來后,什么都沒說,直接帶著她的人走了。
路過她身邊時,還說了一聲…
掃興
哈哈哈哈
也就在那一刻,她起了殺心。
她是她女兒,阿竹是她夫郎阿,是她孫女孫子的父親。
她怎么可以,把主意打在了他身上。
母親她后院美人無數(shù),而她生父不過是一個舞奴之身,被她看中,帶回了珞蘭府。
寵愛了幾月,并失了興趣,扔在了后院之中。
得知他有身孕,才讓人細心照顧了一些日子。
直到她出世,也沒能父憑女貴,還是一個舞奴之身。
珞蘭玢風流多年,或許是報應。
她只有一位主夫所生嫡子,其她都是庶子。
加上她,也不過,兩位庶女。
珞蘭族長老,對她所作所為很是失望。
后來,她花費五年,終于弄死了那人。
長老府,不看好她低微庶女身份,可也沒阻止。
畢竟長老府,早想換人當家主。
礙于她祖母的情分,才遲遲沒有動手。
而她,就是那把劍。
而她與她們,不過是交易罷了。
阿竹出事之時,她們本可阻止,可她們卻沒有。
事不關(guān)己地看著她,做那么荒唐的事。
如今,有個人出現(xiàn),要替她報仇雪恨。
她還是有些意外的,但也是僅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