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變故打斷了屋子里充滿奢靡的歡聲笑語。眾人睜大了眼睛看了看摔在門口的蝶衣,后又轉(zhuǎn)頭看了看一臉淡定的趙錦服。
謝謂之無奈的笑笑,接著低頭自顧自地喝酒,顯然不想?yún)⑴c此事。
十皇子有意說話,看了眼自家六哥那張從始至終溫和的笑臉,嚇得打了個冷戰(zhàn),連忙縮縮脖子躲到了旁邊人身后。
李齊見狀,只好苦笑著上前,試探地問道:“殿下,可是對這姑娘不太滿意?”
趙錦服“啪”的一下放下酒杯,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隨后嘴角漾起一抹冷笑,笑容轉(zhuǎn)瞬即逝,哪怕在旁邊的李齊也只是感覺他似乎只是心情有些不好。
趙錦服抬頭朝剔羽使了個眼色,接著對李齊說道:“沒事沒事,你們繼續(xù),繼續(xù)?!?p> 剔羽將蝶衣扶起,緊接著將她帶了出去。
李齊尷尬地笑笑,對著遠(yuǎn)處彈琴的姑娘們打了個手勢。
“繼續(xù),繼續(xù)。”
二樓拐角處的另一間廂房內(nèi)。
一身月白色長裙的柳華裳正斜倚在如夢的身上,時不時地張嘴吃她遞過來的葡萄。
“二師兄怎么還沒來?”華裳朝門口望了望,問道。
“許是有什么事耽擱了吧?!?p> 如夢剛說完,緊接著就傳來一聲巨響。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不安的神色。
如夢站起身,叮囑華裳道:“你呆在這里,我出去看看?!?p> 如夢出門的時候,正好趕上剔羽扶著蝶衣出來,她連忙上前接過蝶衣,對著剔羽微微點(diǎn)頭,等到她抬頭的時候,面前早已沒有了人影。
“蝶衣,你怎么了?”華裳一邊給她把脈,一邊問道。
蝶衣皺著眉,她實(shí)在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為何那個上一秒還面色溫柔的男子下一秒就將她推了出去。
華裳仔仔細(xì)細(xì)將蝶衣渾身上下看了一遍,發(fā)現(xiàn)并沒什么大礙,才稍微放了心。
將如夢留下照顧蝶衣,她自己則是把頭發(fā)挽成髻,換了一身青樓小廝的衣服,端著盛酒的托盤,敲開了廂房的門。
屋里的人正玩得起勁,絲毫沒有注意到一臉陰沉之色的小廝。
華裳借著手中托盤掩護(hù)悄悄尋找蝶衣口中的白衣男子,掃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倒是正好看見了用眼神向她求救的央紅,央紅倚在李齊懷里,而李齊正拿著一只滿是刺的月季,試圖插進(jìn)央紅的胸口,露出的肌膚上已經(jīng)染了血,他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打算。
她忍下心里的憤怒,盤下手指輕輕一彈,手中飛出一物正中那只正在作惡的手。
“啊。。。。”
李齊捂著手,一把推開央紅,拼命喊著:“我的手,我的手。。。。。?!?p> 周圍小廝趕緊上前,詢問道:“公子,公子,怎么了?”
“去!快去找大夫!”
華裳借機(jī)上前,假意虛浮著李齊,慌亂地說道:“公子,樓內(nèi)就有大夫,我這就帶您過去?!?p> 李齊不疑有他,瞥了一眼華裳,見她穿著龜公的衣服,也顧不得等自家的人回來,半拉半扶地跟著華裳出了門。
誰知剛走到門口,門被呼啦一下推開,入眼可見白色衣衫,華裳心下一驚,慌亂之中抬頭,正對上一雙深沉而又帶著絲玩味的眼睛。
她驚訝之色頓顯,連忙低頭借李齊來掩飾,只想趕緊走出去。
但事與愿違,門口那人伸開胳膊,開口道:“你要帶李公子去哪里?”
華裳沉下嗓子,低聲回道:“小的帶公子去看大夫?”
“哦?”這一聲拉的極長,探尋的意味明顯,華裳心下駭然,恐怕自己剛才的行為已被此人發(fā)現(xiàn),更怕他認(rèn)出自己,趕忙說道:“這位公子傷勢耽擱不得?!币膊坏饶侨嗽谡f話,她直接扶著李齊沖了出去。
趙錦服靠在門沿,眼睛微微瞇起,半晌,露出一絲笑意。心里嘆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看來今日是丟了芝麻,撿了西瓜。”
華裳心慌,怕那人再追上來,三步并作兩步的帶著李齊進(jìn)了后院,等到了屋里,早已是一身的汗。
李齊還當(dāng)她是真的關(guān)心自己傷勢,末了還說了一句,“你這小子,不錯。”
坐在屋里的大夫不是別人,正是流沙。
他也是剛到,見華裳帶人來了這里,一瞬間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悄悄朝華裳使了個眼色,隨后不知從哪找來了一副手套,拎起李齊那只受傷的手,這敲敲,那敲敲,疼的李齊哇哇大叫。
他氣急敗壞地道:“你這大夫,到底會不會看。”
“公子莫急,這大夫是我們這一帶最有名的的大夫了,他家世代行醫(yī),定會醫(yī)治好公子?!?p> “哼!治不好我,你也別想活了!”
“哎呀!”流沙突然開口,懊惱地說道:“公子這手,完了完了!”
“什么完了?”李齊騰的一下站起身,指著流沙說道:“你什么意思!”
流沙伸手按下李齊肩膀,“公子,不能用力啊,你這手是傷了經(jīng)脈,若是修養(yǎng)不好,以后就廢了呀。”
“有這么嚴(yán)重?”李齊半信半疑地問道。
“可不嘛,您看這手指已經(jīng)呈現(xiàn)烏青之色,定是被利器所傷,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您至少三個月不能用力,方可痊愈啊。”
聽著流沙一本正經(jīng)地忽悠著李齊,華裳差點(diǎn)忍不住笑。
不過,他有一點(diǎn)沒說錯,李齊這根手指頭,這輩子都算是廢了。
“哼!”她在心里冷哼一聲。這李齊平日里仗著權(quán)勢沒少強(qiáng)搶民女,禍害百姓,要不是怕給樓里帶來麻煩,自己今日絕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他。
今日這聚會事故頻出,眾人再也沒有了玩樂的興致,紛紛告辭回家,最后,屋子里只剩下了趙錦服以及十皇子兩人。
“六哥,你,不回去嗎?”
十皇子平日里很少見到他,又聽了最近的傳言,心里很是懼怕,生怕他回去跟皇上告狀。
“我還有事,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那,我的事?”十皇子慢慢抬起頭,露出乞求的眼神。
“你放心,我不會和父皇說的,不過。。?!?p> “不過什么?”
趙錦服頓了頓,將想說的話又咽了下去,他們之間本就沒什么兄弟之情,他以后如何與他沒有關(guān)系。
“回去吧?!?p> 不一會,剔羽推開門。
“她在哪?”
“后院。”
趙錦服起身,撣了撣衣服,笑著說道:“去謝謝我這位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