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停下腳步看她,沈妤亦回頭道:“有何不可?”
雪姨娘支支吾吾道:“夜深了,方才已經搜查了郡主的院子,現(xiàn)在再搜六姑娘的院子,如此大張旗鼓,怕是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p> 紫菀早就知道了雪姨娘的計劃,一看見她就來氣,又代替沈妤開口道:“姨娘這話倒是有意思,為了捉住賊人,郡主都十分配合讓二老爺帶人搜查,怎么到了六姑娘這里就不行了,難不成六姑娘比郡主還要尊貴?再者,姨娘是六姑娘的生母,難道就不怕賊人傷到六姑娘嗎?”
沈妤似笑非笑的看著雪姨娘,輕聲道:“無論如何,六妹的安危最要緊,這里都是自己人,也不會將今日的事傳出去,姨娘不必替六妹的閨譽擔心。二叔,您覺得呢?”
沈序一心只想著那塊御賜的硯臺,哪里猜得到雪姨娘的心思。再者,沈妤的院子他都讓人搜了,若是不搜沈婳的院子只怕會引起沈妤的不滿。
思及此,他吩咐護衛(wèi)道:“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去,若是今夜抓不到賊人,你們……”
護衛(wèi)們心頭一凜,立刻應了,很快就趕到了碧荷院。
雪姨娘阻攔不住,只能干著急。對呂氏來說,無論結果如何,都對她沒壞處,她樂得看戲。
呂氏讓守門的婆子前去通報,沈婳以為計劃一定會成功,收拾了一番就趕緊出來了,也是故作驚訝的道:“父親,發(fā)生了何事?”
沈婳和沈妤不同,沈序自然沒那個耐心向她解釋,直接吩咐人道:“快去搜罷?!?p> 雪姨娘心里還抱有一線希望的,希望能搜出沈婳和許暄和的定情信物。
只要能讓沈婳嫁到許家,就算以后此事被拆穿,她就是死了也無怨無悔。不得不說,雪姨娘或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個好母親,她是一心為沈婳著想,為了沈婳的幸福可以犧牲自己的性命。可是沈婳卻不為雪姨娘著想,她心里只有自己。
然而,雪姨娘內心焦灼的等了許久,卻聽到護衛(wèi)回稟:什么都沒搜到。
沈婳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都沒有?”
“什么都沒有。”護衛(wèi)頭領再次道。
沈婳的身體搖晃了一下,看向雪姨娘。
雪姨娘輕輕對她搖搖頭,示意她別著急。
雪姨娘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是以對于這個結果并不覺得驚訝。但讓她感覺奇怪的是,為何沈妤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給沈婳安一個‘私相授受’的罪名呢?
難道沈妤會這么好心,在洞察一切后還會放過他們?
“老爺,老爺?!毙P疾步行來,滿臉喜色,“老爺,硯臺找到了!”
“找到了?”沈序驚喜交加,“在何處找到的?”
小廝將硯臺給了沈序,“回老爺,是婢女不小心打翻了雪姨娘裝衣服的柜子,發(fā)現(xiàn)了里面的硯臺?!?p> 沈序就像撫摸一個失而復得的珍寶,摩挲著這方硯臺。聞言猛然看向雪姨娘,眸子里寒芒乍現(xiàn):“你?”
雪姨娘心慌意亂:“老爺,奴婢不知道,奴婢不知道為何那塊御賜的硯臺在我那里?!?p> 沈序審視的看著她,“可是硯臺實在你的衣柜里發(fā)現(xiàn)的?!?p> 雪姨娘忙跪下,仰頭看著沈序,淚水瑩瑩:“老爺,奴婢真的不知道為何硯臺會出現(xiàn)在我那里。奴婢出身卑微,不通文墨,就算要偷東西也該是偷金銀珠寶,拿一塊硯臺有什么用?不能擺不能賣,每日提心吊膽。奴婢雖是深閨婦人,卻也知道偷盜御賜之物是大罪,怎么會明知故犯呢?”
她口中喊著冤枉,心里暗暗嘀咕,難道沈妤要給她安一個偷盜御賜之物的罪名?可是這個罪名很難讓人相信,只要她辯解一番,沈序就會打消疑慮,覺得她是被人陷害的。
因著硯臺被盜,他方才心急如焚?,F(xiàn)在硯臺找到了,沈序徹底舒了口氣,靜下心想了想,雪姨娘只要不傻,就不好做出這種蠢事。
可為何硯臺會出現(xiàn)在雪姨娘得衣柜里,是誰要陷害她?
他的目光在這些人身上繞了一圈,最后落在呂氏身上。
看來,他是將懷疑的目光放在妻妾之爭上了,除了呂氏他想不到誰會陷害雪姨娘。
呂氏豈會察覺不到沈序眼中的深意,她差點氣了個仰倒。她是來看戲的,怎么能被人拖下水呢?
可是沈序沒發(fā)問,她又不能解釋,否則倒顯得她心里有鬼了!
院子里一下子寂靜了下來,沈序沉默著似在思考什么。
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痛苦的哀嚎,一個人影從樹上重重墜落下來。
“什么人!”沈序厲聲道。
有護衛(wèi)立刻上前查看,少傾道:“老爺,這正是那個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