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論丟人現(xiàn)眼

　　　　小小的火氣“噌”一下上頭，但眼下顧不上找張寧算帳，她左右望了下，伸手拉了桌上的餐布包裹在沐少雯身上。

　　沐少雯漲紅了臉，披著餐布不敢看眾人目光。

　　張寧一臉無辜：“呀，怎么會這樣？”她眨著眼睛毫無誠意地認錯：“對不起，對不起啊沐經理，我不是故意的，我回頭賠你一條裙子好不好？”

　　小小瞪著張寧，她眼睛里明明暗藏著笑意，她就是故意的。小小快惡心死她這副虛假面孔了，握緊了拳頭要找張寧算賬。

　　沐少雯怕吸引更多眼球，伸手拉了小?。骸八懔诵⌒。瑒e鬧了，太丟人了，我們趕緊離開吧。”

　　陸少銘見此狀，急忙脫了自己身上的休閑西裝跑過來：“姐，換這個?！?p>　　方小小微愣了一下，姐？沐經理是這個婚禮策劃師陸少銘的姐姐？陸少銘對方小小笑了一下，剛才多虧了她替自己姐姐解圍，不然就真的難以收拾了。

　　陸少銘態(tài)度變得客氣：“麻煩你送我姐回去，下午我給你結工錢?！?p>　　“嗯。”方小小答應，扶著沐少雯剛走一步，張寧又陰陽怪氣：“方小小，我要是你我就不會再回會場，丟人現(xiàn)眼?！?p>　　方小小停下。她怎么會丟人現(xiàn)眼，不就穿得寒酸了一點嘛，真正丟人現(xiàn)眼的該是你這只自以為是的孔雀才對。

　　方小小隨手拿了一瓶礦泉水擰開，在張寧沒有防備時潑到張寧胸口，她鮮紅的禮裙胸部位置頓時濕漉漉一片，很曖昧不明的一片。

　　張寧氣的嘴唇都在顫抖：“方小小，你瘋了……”

　　她一大叫，周遭徹底安靜了，大家都朝張寧的方向看，換成她窘得雙臂護胸。

　　“對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會賠你一條新裙子?！毙⌒∮忠淮我匝肋€牙！

　　陸少銘反手擋嘴偷笑了一下，心里對方小小的印象稍稍改觀，雖然做法不理智，但，還是有那么一點可愛的。

　　臺上的新郎新娘正在交換戒指，季飛昂好像聽到方小小的名字，他拿戒指的手顫了一下，尋視過去，只看到陸少銘的后腦勺。

　　沐少雯又一次覺得小小太沖動了，以張寧的性子只怕日后會更加記恨她。

　　陸少銘帶著她們穿過人群。

　　走到舞臺邊時，方小小控制不住自己朝臺上望了一眼，恰巧與季飛昂投過來的眼神交匯。

　　“小小?！奔撅w昂看清楚了那個曾在雨中為自己撐傘的她，她在對著自己笑，她深深的酒窩中藏著她的心思……

　　沐文雯被陸少銘牽著，方小小又被沐少雯牽著，她的腳步沒有停，卻還是用笑容在像季飛昂傳遞一個信息：我決定放下你了，我祝你幸福……

　　季飛昂的心像被蜜蜂蜇了一下，屏息看著方小小走出會場。

　　她離開了，她終于，終于放下了……

　　辛蒂在交換戒指時就覺得季飛昂變得有點奇怪，她一直在看他，所以輕易捕捉到他驟然間的表情變化，尋著他的目光也向門口望。

　　只看到一個穿著白襯衫牛仔褲纖瘦的身影。

　　可是為什么，她會有一種黑云壓城的感覺呢？

　　出租車上，小小一直在強顏歡笑，不停地說著她在學校的趣事。

　　沐少雯皺眉頭：“小小，你話多的有點不正常。”

　　之前一起工作時，她會偶爾和自己說上幾句俏皮話，卻從不似現(xiàn)在這般歡脫，歡脫到沐少雯都在懷疑她想故意遮掩什么。

　　“沒有?！毙⌒⊙劬φＡ艘幌?，微笑著說：“經理你想太多了。經理你家快到了吧？我就在這下吧，我想下去買點東西?！?p>　　“你還沒吃飯呢，去我家吃點飯再走吧？”沐少雯想挽留這個幫她的女生，方小小卻滿不在乎地打哈哈：“我，還不餓，但，我這個東西等著用呢，我下車了啊，拜。”

　　一直看著沐少雯乘坐的出租車徹底離開視線，小小才斂起嘴角的笑。

　　她哪都沒有去，也沒有什么要買的東西，就一個人坐在公交車站的坐位上，看著公交車來來去去，看著行人上上下下。

　　她突然覺得自己在季飛昂的世界里就是一輛班車，他等不到他期望的那班，但是又不甘于等待的寂寞，所以才會選擇與她結伴。

　　當他等待的那輛班車向他停留時，他毫不猶豫地拋下了她，和另一個女人共同駛向終點。

　　“啪！”方小小給了自己一記響亮的耳光，恨恨罵自己：“方小小，你真他媽的磨嘰！你不過就是丟了初戀賠了初吻，能怎么樣呢？至于這么明媚憂傷顧影自憐嗎？你好歹是村里唯一的一個重點大學生，回村里會有大把的媒婆五好青年找上門，你仍然可以驕傲?！?p>　　方小小臉上帶著堅定，心里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她起身找了一家漢堡店，一個人吃了一份全家桶。

　　彼時的季飛昂已敬酒結束，他來到正在和同事們喝酒說笑的陸少銘面前，禮貌笑著：“陸先生，能借一步說話嗎？”

　　陸少銘以為他要談尾款的事，和同事說“我去一下”就隨著季飛昂走出宴會廳。

　　“季先生，您是，有什么事？”陸少銘側頭試探。

　　季飛昂抿了下唇，他很想知道為什么陸少銘會認識方小?。克麄儭鞘裁搓P系？

　　“陸先生，尾款的話我一會兒會轉給你們公司財務那里?！奔撅w昂態(tài)度很謙和。

　　陸少銘秀氣的嘴唇揚開：“那謝謝您了季先生，和您合作，非常愉快。”

　　季飛昂突然脫口問：“你和方小小什么關系？”

　　陸少銘不明所以：“什么方小??？”

　　季飛昂淡淡轉過頭，聲音依舊平靜：“婚禮時被你牽的出去最后面的那個女人。”

　　陸少銘回憶了片刻，想起那個把水潑在張主管身上的那個小矮子，他撲哧一笑：“你是說她??？她真的見方小小??？我以為是綽號呢，呵，這名字真適合她?！?p>　　季飛昂回頭：“你不認識她？”

　　陸少銘坦言：“她是我們公司請的幫工，就這樣。”

　　季飛昂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自言自語地說：“她不是幫工，她是我請的客人?！?p>　　客人？陸少銘微疑，難道她不是老段找的幫工？看方小小的穿著不像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他在社會上混了四年了，接觸的人群奇形怪狀，就方小小這種段位的小白兔他一眼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一個“八十一天”的幫工，肯定連個BJ戶口都沒有，怎么會是季飛昂的客人？

　　“打擾你了陸先生?！奔撅w昂笑著又走開。

　　陸少銘也無心管方小小與季飛昂之間的事，也回了座位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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