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城城主府內(nèi),龍潯與玄素并肩而立,看著繡塌上的赫連景汐,眉頭忍不住皺起來,顯然對此女的境況感到很棘手。
“赫連城主,恕我直言,景汐小姐的毒傷,似乎變得更嚴(yán)重了!”龍潯轉(zhuǎn)過頭,沖著赫連裂鋒說道。
這讓天荒城主身形一顫,旋即苦澀的點點頭,不過他沒有說話,而是認(rèn)真看著龍潯。
玄素欲言又止,終究沒有開口,而是靜靜盯著身側(cè)的白衣少年,期待他能說些什么,這家伙的本事很大,一定會有辦法的。
沒有立即開口,龍潯凝劍指按在赫連景汐眉心,將氣息緩緩融入其血肉中,感應(yīng)著天妖蠱蓮之毒。
下一刻,他凝眉,沉聲道:“先前我曾以木系法則之力封住了蠱毒,但如今這股力量卻蕩然無存了!”
他撤手,疑惑的看著赫連裂鋒,卻見到這位天荒城主尷尬的低下頭,神情有些苦澀。
“不瞞龍潯公子,為了讓項休月拿出幽冥鬼蓮,我曾讓她親自確認(rèn)小女的毒傷,而您的木系法則之力,只怕就是在那時候,被生生瓦解了!”
赫連裂鋒不敢隱瞞,他知道能救下赫連景汐的,只有龍潯一人而已,便是項休月都做不到這一點。
“項休月化去了木系法則之力!那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這對赫連景汐小姐而言,后果有多嚴(yán)重!”猛地一凝眉,龍潯看向門口。
一道人影款款自庭院中走來,很快就踏入赫連景汐的閨房,臉上帶著一絲嫵媚的笑意。
她無視了赫連裂鋒,還有一旁打著哈欠的玄素,將目光落在龍潯身上,體內(nèi)有隱晦的威壓朝著少年籠罩而下。
嗯?略一挑眉,龍潯站在原地不動,不過玄素已然動手了。
沒有任何猶豫,龍女翻掌急速拍出,轟的將項休月?lián)麸w,讓她砸入門外的庭院中。
這突如其來的一擊,讓大楚皇族公主一愣,沒想到這黑衣少女如此雷厲風(fēng)行,一言不合就對自己出手。
但這怎么可能,她剛吞噬幽冥鬼蓮的力量,破入了二星武尊之境,為何這少女還能傷到自己?
哼!收起玉臂,玄素站在龍潯身側(cè),慵懶說道:“這女人還真是不知死活,三番兩次針對你,龍潯,要不我殺了她?”
“不用了,我若是想讓她死,早就動手了!稍后還得為赫連景汐療傷,不要節(jié)外生枝!”
搖搖頭,龍潯沒有采納玄素的建議,他雖然不怕項休月這個武尊,不過大楚皇室有些棘手,不能得罪這個龐然大物。
轟!項休月爆發(fā)出狂暴的氣機(jī),猛地從院內(nèi)的大坑中起來,甚至抬手凝聚出了一桿長槍。
她死死盯著玄素,臉上驚疑不定,但卻沒敢出手,少女的實力太可怕了。
哪怕已踏入武尊二星之境,但在玄素那隨意的一掌面前,項休月沒有絲毫的抵抗能力,仿佛面對著的是一個可怕的怪物。
“赫連裂鋒,你就這么看著我被這賤人欺負(fù)?你信不信本宮現(xiàn)在就走,把幽冥鬼蓮帶回皇都?”沖著天荒城主吒喝一番,項休月明顯有些色厲內(nèi)荏。
這女人不敢沖龍潯與玄素叫囂,只能將氣撒到赫連裂鋒身上,畢竟此人還有求于自己。
抬手凝聚出一桿方天畫戟,赫連裂鋒直視項休月,獰聲道:“你信不信再多說一句,我讓你回不了大楚皇都?”
呼吸為之一膣,項休月懵了,難以置信的看著赫連裂鋒,想不明白他哪里來的勇氣與自己叫板。
幽冥鬼蓮在自己身上,他難道不想要這東西去救赫連景汐?若真是如此,事情可就麻煩了。
“項休月,我也不想與你扯皮,將幽冥鬼蓮交出來,然后你要如何悉聽尊便!”
冷聲開口,赫連裂鋒的耐心已經(jīng)到了極限,這些天為了取來幽冥鬼蓮,他心力交瘁,已經(jīng)不想再受這窩囊氣了。
“想讓我乖乖交出幽冥鬼蓮?你以為自己是誰!赫連裂鋒,你別忘了,當(dāng)初是你將姐姐......”項休月的話還沒說話,人已朝著遠(yuǎn)處倒飛而出。
恍惚之間,她只能看到一道畫戟虛影閃過,將自己重重砸飛,而出手的人,正是赫連裂鋒。
透過畫戟爆發(fā)開來的恐怖力量,讓這位皇族公主心神皆震,哪怕她將戰(zhàn)力提升到武尊二星的極致,也沒能擋下赫連裂鋒的一擊。
這位天荒城主的力量太過可怕,他這些年一直韜光隱晦,究竟成長到了怎樣的地步?
戟鋒一橫,赫連裂鋒獰聲道:“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你姐姐,你項休月還不配!”
“若非為了景汐,我這輩子都不愿意再見到大楚皇族的任何人!項休月,我再說一次,將幽冥鬼蓮交出來!”
轟!暴虐的風(fēng)系法則之力在赫連裂鋒周身翻涌,他的氣息不斷暴漲,已然超越了項休月的認(rèn)知。
然而,這位天荒城主也小覷了大楚皇族的底蘊(yùn),更小覷了項休月的強(qiáng)大。
當(dāng)其氣息朝大楚公主鎮(zhèn)壓而下,項休月身上竟有神禽虛影顯現(xiàn),伴著悠長的神禽鳴唳之音。
唳!這是屬于凰鳥的鳴唳,隨著它的響起,項休月身上有熾熱的光焰涌起,瞬間融入她周身的狂風(fēng)之中,形成了風(fēng)火連結(jié)之勢。
剎那間,項休月身上浮現(xiàn)一套甲胄,其火紅色的金屬鱗片上,浮現(xiàn)密密麻麻的火系紋路。
“赫連裂鋒,你跟我耍什么威風(fēng)?想要幽冥鬼蓮,就乖乖跪下來求我!一如幾天前你在皇宮當(dāng)眾跪下的樣子!”項休月獰笑道。
她借助甲胄的力量,將自身氣息提升到了可怕的程度,縱然是赫連裂鋒都暗暗吃驚。
見到這一幕,龍潯忍不住皺眉,他還要為赫連景汐治傷,兩人若是大打出手,只怕會毀掉整個城主府,甚至?xí)暗狡渌恕?p> 起身,他緩緩走到赫連裂鋒身側(cè),柔聲道:“赫連城主,沒有時間與此女浪費(fèi)了!景汐小姐的傷勢很嚴(yán)重,我必須要早些拿到幽冥鬼蓮!”
聽到這話,赫連裂鋒一愣,瞬間壓下自身氣息,頹然看向繡塌上的赫連景汐。
眼見他要開口,龍潯伸手止住了此人的話,并且朝這項休月走出,身上有暗紅色的光暈顯現(xiàn)。
與項休月熾熱無比的甲胄火光不同,龍潯身上爆發(fā)開來的紅芒,是無比詭譎的荼蘼鏡魔力。
他的體內(nèi),一套無比復(fù)雜的回路正在浮現(xiàn),將血肉骨骼乃至靈魂意識侵蝕,使少年的氣息變得越來越磅礴。
抬起頭,他冷漠直視項休月,血色光暈朝著四周暈開,使整個院落彌漫著詭異的血霧,讓人不寒而栗。
“項休月,你是自己交出幽冥鬼蓮,還是讓我從你的尸體上主動拿走?”
龍潯的語氣很溫和,仿佛問人吃飯了沒,但項休月卻忍不住顫抖起來,仿佛看到了可怕的怪物。
她身上閃著光焰的甲胄,被那血色的霧氣壓制,竟是緩緩熄滅,再也無法爆發(fā)出任何力量。
更為詭異的是,她察覺到修為也被鎮(zhèn)壓了,無法激蕩出原有的威勢,連血?dú)夂鸵庾R都變得無比凝滯。
“葬仙!”龍潯低聲輕語,身后涌出暗金色的魂力,飛快凝成他的劍魂。
沒有伸手抓住長劍,他瞳孔一鎖,沉聲道:“青龍!”
下一刻,長劍嗡鳴著轟然炸碎,其所化的金屬光屑風(fēng)雪般匯聚,爆發(fā)出青色的光,凝成了神威似海的龍!
昂!圍繞著龍潯游弋的龍影高聲咆哮,使站在原地的項休月眼神呆滯,噗的吐出一口死血。
那巨大的龍影尚未接觸到自己,她已然被其龍威重創(chuàng)了,龍潯的身上,到底隱藏著何等可怕的秘密,他為何會僅僅只是一尊九星武徒?
“你只有一次選擇的機(jī)會,要么將幽冥鬼蓮交出來,要么死后讓我自己找!”
冷然站在原地,龍潯不再踏步,但項休月的身形卻是一晃,人已癱坐在地,根本無法掙扎。
從她回到城主府,直至踏入這片院落起,時間只過了不到半刻鐘,但這位皇族公主竟再次接連受創(chuàng)。
此時的她心如死灰,下意識的抬手一招,在空氣中凝起遍布裂痕的幽冥鬼蓮。
“這是你們要的幽冥鬼蓮,哈哈哈,它已經(jīng)被我給毀了,你們還想救赫連景汐,死了這條心吧!”項休月神色瘋狂,顯然是破罐子破摔了。
她天荒城接連受挫,就連以為可以輕易捏死的龍潯,本身底蘊(yùn)都讓自己無法與之抗衡,隱隱有了患上失心瘋的趨勢。
眉頭一挑,龍潯抬手輕攝,將幽冥鬼蓮收入掌心,看著花瓣上密集的裂痕,神色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赫連裂鋒陰沉著臉走過來,狠狠瞪了一眼項休月,身上有殺意驟起,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轉(zhuǎn)頭看向龍潯,這位天荒城的掌權(quán)者問道:“龍潯公子,這被震裂的幽冥鬼蓮,還能用于救治小女的毒傷嗎?”
見他言辭懇切,龍潯長嘆一聲,搖了搖頭,讓赫連裂鋒身形一顫,整個人面色變得蒼白無比。
“赫連城主,幽冥鬼蓮雖被重創(chuàng),無法用于為景汐小姐拔毒,但我還有別的辦法補(bǔ)救,卻需要冒很大的風(fēng)險!”
略一沉吟,龍潯不忍看到赫連裂鋒頹喪的模樣,當(dāng)下開口安慰,不過臉色很凝重。
“但求龍潯公子出手,哪怕冒再大的風(fēng)險,我也愿意!小女的毒傷愈發(fā)嚴(yán)重,若是再不救治,只怕就真的回天乏術(shù)了!”赫連裂鋒躬身一禮,沖著龍潯懇切說道。
唉!龍潯呼出一道濁氣,無奈道:“如此,就請城主準(zhǔn)備一間密室,還有一頭武尊之境的妖獸吧!”
這話一出,赫連裂鋒一愣,旋即苦澀的笑了起來,似乎感到很難辦,短時間內(nèi),他實在找不出一頭武尊之境的妖獸。
“對了,若是城主找不到武尊之境的妖獸,其實用人來代替也是可以的,比如項休月!”
龍潯看著遠(yuǎn)處癱倒在地的皇族公主,咧嘴露出一口白牙,讓對方一顫,旋即驚聲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