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黑暗和死靜的環(huán)境里,極容易被自己幻想出來的危險和恐懼擊垮。正當江錦書在地上摸不到拂塵,心理素質(zhì)即將潰不成軍時,一道聲音從石壁里傳來:“丫頭!我在這兒!你快些進來!我找到我的肉身了!”
“道長?。俊?p> 江錦書猶如聽到天籟之音般,激動不已,“是你嗎?”
“對沒錯!”
里面?zhèn)鱽硪宦暻逦幕卮?,江錦書頓時喜上眉梢,奈片刻之后又垮掉。
“可我要怎么進來?”她趴在堅硬的石壁上四處拍著,以為能找到暗門或者什么機關之類的,結(jié)果一圈過后,什么也沒有。
“丫頭!你閉上眼睛凝神靜氣,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懼的直接面壁而走,就能穿到這里來,快點兒!我就在這里面!”
啥?!江錦書往石壁上用力拍了一掌,一陣痛麻鉆進手臂,她不確信道:“道長!這可是沒有一丁點兒空心的實物啊,真能往上撞嗎?”
“放心吧丫頭!按我說的做!如是撞壞了,我一定縫縫補補把你湊回原樣兒!小爺我已經(jīng)受不了,一刻也不想再這呆了!”
“可是……”
“沒有可是!”
“……”
江錦書掄起拳頭在空中揮了一把,暗罵了幾聲臭道士后,終于在里頭那位急不可耐的呼聲中蒙著腦袋,不管不顧的向石壁一頭扎進了,結(jié)果還真如他所言,以為的疼痛沒有傳來,反倒是眼前有了燭火的光亮。
“啊!這是什么!”
江錦書一個趔趄差點甩倒在地,只見自己身旁一個身穿白衣的男人屈膝跪在地上,手里端端正正的捧著一盆修剪得當?shù)乃蓸渑杈啊?p> 她剛才那般驚呼,就是穿來時突兀的見到有個人在不說,還差點兒將他手中的盆景撞倒。
本來藏在袖里的短刃已經(jīng)滑至手中,卻聽讓她進來的聲音在半空中道:“放心,他們已經(jīng)沒了神識,不會對你怎么樣的,就是個和桌椅板凳差不多的物件而已!”
“他們?物件兒?什么意思?”
江錦書執(zhí)起短刃作勢要往那男人的眼睛一刺,那人卻連眼珠也沒動一下,跟個木頭似的,維持原樣。
她這才收了刀,細眼將周圍掃了圈,便見方寸間不但有桌子、凳子、女人用的梳妝臺和一做工精美的雕花大床,還有一些雅致的擺設。不過,有些造型看起來頗為別扭奇怪,比如說蒙著錦緞的不平桌面,和帶著些凹凸感的方形凳子。
她好奇的把它們面上錦緞一掀,里面的情形讓她不禁一愣,全部……還真是人做的!
而且都是男人!全部都長著相似的面孔!那些人無一不是雙膝跪地,雙手合撐,然后躬著身體做充當木頭支架。
太過分了!
江錦書忍不住氣憤道:“實在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變態(tài)之人!活活拿人當“鞍子”!”
“咳……咳……”兩聲艱難的咳嗽傳來,“你與其擱那生氣,還不如……不如快些來救救我這個活人!你快點過來……過來將我放下……”
“你……”
江錦書恍然,驚醒般的透過昏黃的光循聲望去,就見不遠處一方圓潭的上面,一個被鞭打得不成人樣的青衣道士被四根手臂粗的鐵鏈,鎖住手腳成大字型掉在那兒,他垂著頭,嘴里流著的血絲,看起來好不凄慘!
“她們這手下得可真夠狠的!如今倒是你這副樣子才需要縫縫補補了!”
江錦書心里落下不忍,幾步奔去,可圍著圓潭轉(zhuǎn)了圈,愣是沒有半點辦法。先不說在四周沒有承力點的情況下,她那點功夫能不能上得去,就是上去了,打不開那四根鐵鏈,就憑自己拿著短刃哪怕抱著它割一年,也不見能磨斷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