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錦書哭的有些抽噎,她也不知此時(shí)為何會(huì)這般,但自己就像個(gè)沒了主見的孩子忽然見到能為自己主事的大人一樣,一瞬間的安全感,讓她什么姿態(tài)都顧不了。
“爹娘?不見了?丫頭你……”伍錦一頭霧水,“你家不是……”
他話說到一半止住口,方才只顧著憑氣息尋人,此時(shí)才注意到這所宅院的不一樣,不僅連個(gè)燈籠都沒亮起,而且這院中似乎還有股同類的味道。
江錦書將手中的手絹遞給他急道:“他們只留下了這個(gè),你不是有法力嗎?能不能幫我找找他們在哪兒!”
“好好好!你別慌!”
伍錦趕緊接過一看,凝神靜默了片刻,再睜眼時(shí)眸深似淵。
“……躲不過的冤孽??!”
他突兀嘆出一聲,讓江錦書心口咯噔了一下,她問:“道長這話是何意?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伍錦:“……”
他面色凝重的伸出手掌往江錦書胸口探去,江錦書嚇得往后一退,慌道:“男女授受不親,請注意你的行為!”
伍錦頓時(shí)一怔,局促起來道:“對哦,你已經(jīng)是大女娃娃了……”
江錦書狐疑,腦中好像有些稍縱即逝的片段,可她怎么也抓不住,道:“你我可是什么時(shí)候見過?”
伍錦卻道:“誰知道呢?我原來可愛到集市里搶小娃娃糖吃了,說不定你就是其中一個(gè)唄!”
他一臉的嬉皮笑臉,江錦書看得氣不打一出來,一把奪過手絹急道:“你要是不想幫忙就算了,犯不著還在這尋人開心!”
說完抹著眼淚便要把人往外趕,伍錦卻正了色嚴(yán)肅道:“我知道是誰帶走了他們?!?p> 江錦書:“……誰?”
伍錦指了指院子道:“還沒問你叫什么吶?”
“……”江錦書張了口又閉上,等了一會(huì)兒才道:“俞……俞蔥蘭。”
“噢……”伍錦了然的點(diǎn)點(diǎn)頭,嗤笑道:“一切都是造化,半點(diǎn)不由人掙脫。”
江錦書費(fèi)解,他卻對她道:“那蔥蘭丫頭跟我走唄,本道帶你去找爹娘?!?p> 江錦書似信非信道:“你真知道他們在哪?”
伍錦篤定道:“柳州?!?p> 江錦書駭然,好多黑白的記憶被人開了鎖,她道:“為什么是在那兒!”
“因?yàn)橛腥朔挪幌履??!?p> 一池心水,浪花翻涌,江錦書舉步沉重,她仿佛已經(jīng)知道是誰帶走了他們,或許,她早就想到是誰帶走了他們,只是她自己不愿承認(rèn)而已。
“他們……還活著嗎?”
“……我給不了你答案。”
兩日后,一家名為聚客居的酒樓里,江錦書出神的望著不停有人進(jìn)出的大門口。
柳州,一晃十多年過去了,你已然無變,可孩子離開的孩子變了。
“蔥蘭丫頭,你看什么呢?這么出神?!?p> 伍錦斟杯茶給自己灌下,這兩日他拖了個(gè)凡人日行近千里,縱然是個(gè)妖怪也累得夠嗆。
“當(dāng)初,我就是在那兒。”江錦書指著大門口的階梯旁道:“等著別人好心施舍吃的,也就是在那兒,遇見我爹和我娘的。”
伍錦胸口一緊,道:“你乞討過?”
江錦書默默喝茶不回話,看這模樣便是了。
當(dāng)初為做到與那人的約定,他在看到江家女娃無事下山后,便離開柳州,尋地方去了,哪知等到五年后回來,才知她家慘被滅門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