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將佛珠挽回腕間,深深的籠在僧袍里,還是固執(zhí)的回屋沏了壺茶來。
裊裊熱氣,緩緩而升,他分了一杯擱在御崖手旁,才道:“話說在南海里,有座終年被白霧遮住的小島,名叫昆靈島。”
“你怎么知道?”御崖眉峰皺起,滿是陰沉。只因當今世上知道昆靈島存在的,除了四人外,根本無其他人可知。
老和尚虛瞇著眼,繼而接著自己的話道:“據(jù)傳,那昆靈島乃大海之中的靈氣所聚,所以有緣于那里生長的靈物,都會被它的靈氣照拂,靈智早開不說,連修行之路也會順暢無比,但唯一遺憾的是,那靈氣即是滋養(yǎng)之物,也是如銅墻鐵壁般的“監(jiān)獄牢房”。而被困住的,就有你一個?!?p> 御崖不語。
老和尚說得沒錯,所以那四人之中,他算是其一,而拖他的福,江錦書被困在他靈識里時,雖是回憶里的臆想,也算是去過那個地方,便是其中之二。至于第三和第四,一人如今正被他鎖在袖中,剩下一人回憶起來,倒是個很久遠的模糊影子了,不過該要感激他的事,御崖卻是記得。當初,他和靈殊能離開那座島,離開那片海,多虧了他。
“靈殊也自那處而來,你們曾是朝夕相處,唯一能聊天相伴的“朋友”。”
老和尚喝了口茶,御崖此時卻釋然的笑了。
“拿了個別人口里聽來的故事拐彎抹角到現(xiàn)在,你終于奔上主題了,是不是跟她一樣,也想讓本座放了那個人。”
虧自己還在猜著緣由,倒是忽略了老和尚同靈殊關系匪淺這件事,指不定是兩人閑聊時,靈殊告知于他的。他以為自己看透了老和尚的用意,佯裝怒氣的一把將手邊的茶盞摔在了地上,道:“別得寸進尺,本座饒你們不死,只是覺得你們還有用處,倒不是因為什么慈悲心泛濫,由得你們做主誰該殺還是該放了?!?p> 與靈殊雖是舊相識,但御崖一直不想看到他,因為只要一看到那張清芙出水的臉,他就能憶起自己還是一條又黑又丑的水蛇時,只能透過粼粼波光,從海水下偷偷看著那個佇立在岸邊的白色身影時卑陋的樣子,眼里只有滿心羨慕。
“你誤會了?!崩虾蜕邪阉榱吮捌饋?,放在石桌上才道:“靈殊是老衲的朋友,他,老衲勢必要救,但我此時要說之事,卻與他無關?!?p> 他從懷里掏出一方用粗布包了好幾層的東西,小心翼翼打開放至御崖手邊。
“這是一本保存了百年之久的游記,老衲的所知皆是從上面而來,說的便是有一和尚在南海一島上的諸多奇遇。”
御崖深沉的目光里多了絲復雜,他用手指挑開幾頁看了后,神情大變問:“他是你的誰?”
老和尚緩緩笑道:“老衲自無根寺而來,而無根寺的建立者,便是他——好夷?!?p> 褐色一雙瞳孔斜眼一看,那書封恰好有好夷二字,御崖一時心緒繁雜。
林間的一陣微風拂來,輕輕挑起了那書頁幾次,奈何力量比不過,終撤了手,卷著地下的落葉,跳著飛走了,所以那書里到底記錄著的是什么樣的故事,知曉的二人不說,旁人便一無所知。
“你到底干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