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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城花開如長歌

第三十六章

漫城花開如長歌 媛花花 2085 2019-05-02 22:26:04

  尹思渺昨日和蘇霽歌鬧了脾氣后,便在玄水下的小城里隨意找了家酒肆,她喝著小酒聽著曲兒晃悠了一晚上。

  誰知今日回到玄水后,便聽到那些仆人你一嘴我一嘴的議論著,她這才知道昨天晚上蘇兒搬出了木支殿回了羌無城。

  她回到西殿后一推屋門,只見南御在榻旁的椅子上倚著手睡熟了,而塌上躺著的是霓漫,霓漫好像受了傷,桌子上還有著殘留藥液的瓷碗。

  能讓南御整夜守著的,可想而知霓漫身上的傷有多重。

  她只離開了玄水一天,蘇兒就被迫回了羌無城,而霓漫也身受重傷,想來蘇兒回羌無城也是為了給霓漫療傷。

  尹思渺看著那約莫十歲的小女孩,她半張臉都埋在錦被里,霓漫實在太瘦小了,明明整個人都裹在被子里,可厚厚的錦被竟看起來幾乎沒有起伏,她額間還搭著一濕帕子,更是將她的臉遮了個大半,她只剩了雙緊閉的眼睛,這孩子的眼睫又長又翹,像把小蒲扇,看起來美極了。

  她覺得自己真不是人,對這么小的孩子說了那么過分的話,雖不知霓漫為何受傷,但定是和她脫不了關系,尹思渺現(xiàn)在真恨不能替霓漫受了那些傷。

  不知何時,她身后已立了一人,她回頭一看,蘇霽歌就怔在那里。

  那注視讓尹思渺更加羞愧不堪,明明在玄水的蘇霽歌已經(jīng)夠難過了,可她偏偏還要雪上加霜,尹思渺一時不知開口說什么,只得急促地低了頭。

  到底是蘇霽歌先開了口,她腔子溫膩,就像往常與尹思渺說話一般,仿若之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你舍得來了?”

  見蘇霽歌搭理自己,尹思渺立刻抬了頭,嘴里磕絆了下,“有,有啥舍得舍不得的?!彼÷曈粥止玖司?,“我本來就也住這。”

  聽到那含糊的后半句,蘇霽歌嘴角一彎,似是無奈又覺好笑。

  說起來,除去走失那一年有余,她和尹思渺已經(jīng)同住在一個殿院長達六年了,

  算起來,她還是尹思渺的救命恩人……

  蘇霽歌兒時家教雖嚴,猶是她母親極看中她的禮儀規(guī)矩,但耐不住她天性就調皮頑劣,有次竟趁著教書先生不注意,偷溜出了萬花鏡谷,其實她時常這樣偷跑出來,也不過是看看溪水,逗逗一些體型小巧的妖獸玩玩罷了。

  可那次,她向往常一樣去了西水長河畔,她洋洋灑灑的在河邊溜達,手指上正逗著一只翠綠色的雀鳥,那雀鳥全身羽毛光澤柔順,翠綠的顏色在陽光下有些斑駁的點彩,它眼珠極黑,倒和她練筆的墨汁無二,這翠鳥周身暗色,唯尖長的喙上全然赫紅,看起來饒是好看。

  她正逗得起勁,那雀鳥瞳孔猛地縮緊,像看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般,刷得一聲就飛離開來。

  她警惕地打量起四周,忽的鼻尖一酸,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迷了鼻腔,她這才注意到就在長河對岸的岸邊上仰面躺著一孩子。

  那孩子半身在岸上,下半身泡在水里。

  隔著條長河,蘇霽歌約莫只能看出那是個女孩子,和她不過一般大,她發(fā)間還歪垂著一銀飾,可那孩子多半是受了極重的傷,身上的白衫已經(jīng)被血浸了個大半,臉上混著血水和泥土,根本看不清是死是活。

  這么小的年紀又受了如此重的傷,還在河里泡了不知多久,蘇霽歌想那孩子多半是死掉了。

  正當她要走掉時,河對岸幾聲輕咳,讓蘇霽歌聽了步子,那聲音雖小,她卻扎扎實實的聽到了。

  她回身看著那孩子,她的胸腔微微起伏著,看樣子是還沒有死。

  見狀,她立刻撈了紅裙就要往河水里蹚,可邁出沒幾步,她看著那深不見底的河水退卻了。

  從她記事起母親就告誡她,決不能跨過西水長河畔半步,這句話猶如烙印般刻在她的腦子里,所以即使她偷跑出鏡谷來玩,也定不會邁過西水長河。

  這條河對于所有鏡谷的人來說都是一條尋常不過的河水,而對于她來說,卻是個禁忌般的存在。

  她不知道她為什么不能跨過西水長河,她曾問過父親,可父親卻沒有給過她確切的答案,只是讓她聽話就好。

  從小到大,她雖調皮頑劣,但也知道什么是自己決不能做的事情,她知道,這西水長河是她萬不能過去的。

  想來,她可以回去找人來救她,她雖過不得河水,但其他人是可以隨意過這西水長河的,一想到這她就拔腿向回跑。

  可轉念一想,她就算現(xiàn)在去找鏡谷的人來救人,一來一回那孩子說不定就沒了性命。

  她回頭又看了看那奄奄一息的孩子,似是下了什么決心,蘇霽歌再次跑到河岸邊,她雙手蓮指一轉,便從水上蜻蜓點水般地過了河岸。

  她從小沒什么特別大的本事,就是天賦比常人高一些,僅十二歲的她已經(jīng)會了很多術法,就說這御水之術尋常修習之人要到二十多歲才可以練就此術法,可她卻沒用幾日便學會了。

  過了岸,蘇霽歌急忙去救那孩子,可喚了幾聲都沒有人應,她只得先拖拉著她出了水,她真的好瘦小,蘇霽歌感覺自己就像撈了塊骨架出來似的。

  她好不容易將那孩子上半身抱了起來,地面卻突然劇烈的顫抖,她一個踉蹌跌倒了地上,四下的林子里一下子飛鳥驚起,妖獸長嘶。

  蘇霽歌讓那震耳地吼叫聲刺地耳膜陣陣疼痛,她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在朝他們而來,而且她清楚地感受到那是一種絕對壓迫的力量,令人心底發(fā)顫。

  她急忙連拖帶拽的將那孩子拉起來,施了靈力就要過河水,眼看著就要到河對岸了,她腳底一沉,全身的靈力竟被人打散了去。

  情急之時,她奮力將那快沒了生氣兒的孩子推到了岸上,見那孩子撲倒在絨草里,她心里卻安心了許多,好歹她也算是把人救下了。

  蘇霽歌漸漸淹沒在了那冰冷的長河水中,她越沉越深,目光所及幾乎已沒了光亮,周身像陷入了黑暗般,河水也越發(fā)的冰涼刺骨。

  就在她要放棄時,一攜著強光的靈線打入水中,纏著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拽出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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