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越?jīng)]有叫人來替他,在桌前一坐就坐到了天亮,沒有任何事發(fā)生,熟睡的四人也都醒了過來。
此時天剛剛亮,天道院的人都還沒醒。
逍遙說:“直接走!”
五人留下一張辭別的字紙后悄悄地離開了客房,出了天道院,騎著馬向著岷山所在的方向飛奔。
宮誠問:“我們?yōu)槭裁匆??他們不是一晚上都很安穩(wěn)嗎?”
高越說:“他們可一點都不安穩(wěn),昨晚要不是我,你們可就中毒了,現(xiàn)在沒準兒還在屋里睡著?!?p> “那他們那么多人為何不明搶,非要大半夜來偷?”
畢浩喆說:“避免結(jié)仇,或許只是拿去手抄一遍再還回來,然而兵法根本就不在我們這兒?!?p> 趙舒新問:“師叔祖,他們會來追我們嗎?”
逍遙笑了笑,“我們走的時候他們一個都沒起,怎么也得等我們出了群山?!?p> 五匹馬卷著飛揚的塵土出了秦嶺,他們沒有休息,仍舊疾馳,照這個速度,大概用不了四天就可以到達岷山了。
高越問:“師叔祖,再走的話,應(yīng)該是碰不上你得仇家了吧?”
“八成是不會了,但不排除喜歡出來閑逛的神經(jīng)病?!?p> 宮誠抱怨道:“師叔祖,我們都快跑了半天了,能不能停下來吃點東西?。课叶拣I了……”
“那就停下來歇歇吧。”
五人尋到一片林子拴好馬,坐在地上休息。夏末正午的陽光非常刺眼,高越躺在地上用袖子蒙住面部小憩,他真的非常困,少睡兩個時辰,再加上馬不停蹄地趕路,他此時已經(jīng)半睡過去了。
……
“有人來了!快醒醒?!壁w舒新粗魯?shù)鼗涡蚜烁咴?,高越皺著眉,伸著懶腰嘟囔著:“誰啊,想死啊……”
趙舒新指了指一個方向,“那邊,他想死?!?p> 高越努力睜著眼順著看過去,是一位風塵仆仆的書生打扮的男子,這男子背著把劍,有些年輕,和逍遙差不多大。
那男子恭恭敬敬地問道:“請問閣下可是蕭遙?”
蕭遙有些隨意地嗯了一聲。
男子再次恭聲道:“在下柳英,三年前你殺了我父親,我是來找你報仇的?!?p> 高越心想:可真是個怪人,來尋仇還自報名號,臉上也沒有半點狠色。
逍遙想了想,問道:“柳川是你父親?”
“正是家父?!?p> “那你可知令尊和一群人殺我全家之事?”
柳英恍然大悟,“你真的是‘蓋’家的人?”
“在下蓋逍遙?!?p> 柳英沉默了片刻,隨后說道:“但你畢竟殺我父親,我需要給父親一個交代?!?p> 與四個少年相處的一時間一長,逍遙多少也有了一些改變,“有理,我讓你三招?!?p> 柳英拱手道:“多謝蓋兄,不必了,在下來的時候就沒想過要活著回去?!?p> 拔出劍的柳英如同換了個人,神色淡漠,一身殺氣。
“白柳劍法嗎……”面對來勢洶洶的劍招,逍遙臉色依舊平淡,他認出了柳英的劍法,那么便不會被柳英傷到。只見他腳下生風,輕松地避開了柳英的劍招,只是柳英的劍是軟劍,逍遙的衣衫被劃破了幾處。
逍遙一直在躲,他沒有拔劍,也沒想過要拔劍,柳英一招比一招兇,劍如柳枝一樣不斷地甩向逍遙。
三招過后,逍遙突然轉(zhuǎn)退為攻,正面迎上柳英的殺招,逍遙反手抬起劍鞘,劍仍在鞘中,這一抬便將柳英的軟劍挑向了空中,然后另一只手化掌拍向了柳英的腹部。
柳英的臉上出現(xiàn)了痛苦之色,倒退了好幾步才穩(wěn)下身來,一下子單腿跪到了地上,口中吐出一道鮮血。
逍遙問道:“你應(yīng)該是書院的人吧?”
柳英用劍鞘支撐著站起身來回道:“是。”
“岳麓書院?”
“正是?!?p> “你如何知道我在秦川?”
“我家在這邊,正要趕回書院,恰好碰上了蓋兄你們幾人?!?p> 逍遙擺了擺手,“你走吧?!?p> 柳英愣了愣,說道:“蓋兄和傳聞中的不太一樣?!?p> “有何不同?”
“傳聞中的你是一個冷血無情的劍道高手,劍下不留活口。”
逍遙抬起劍給柳英看了看,“但是我沒用劍?!?p> 柳英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逍遙又說道:“既然你是書院的人,那么就好好活下去,我見你不像其他來尋仇的人,他們沒有腦子,不講道理。你不一樣,你是個人,我可以感覺得到你有人心?!?p> 誰能想到,殺父仇人和殺父仇人的兒子能夠如此心平氣和地聊起來。
“總之?!卞羞b說了大半天,終于要收尾了,“你這樣的人對天下有益,你必須活。”
高越撇了撇嘴,“說了一大堆廢話?!?p> 趙舒新笑了笑,說:“師叔祖的意思就是他看人很準,柳大哥是好人,又在書院,于萬民有利?!?p> 畢浩喆說道:“這人的父親和帶木牌的人是一伙的,那么我們或許可以從他口中問出些什么?!?p> 高越點了點頭,走上前去,向柳英行禮道:“這位大哥,在下高越,有一事相問?!?p> “小兄弟直接問便是?!?p> 高越掏出了木牌,“柳大哥可認得這牌子?”
柳英看著木牌,瞇了瞇眼,點頭道:“認得,家父也有這么一塊?!?p> “令尊可曾說過什么相關(guān)的事情?”
“沒有,父親從不說出去做什么,只聽他酒醉后說起天什么盟,我也記不清了?!?p> “天……盟……”高越繼續(xù)問:“你沒加入這個什么盟嗎?”
柳英搖了搖頭,“沒有,我的直覺告訴我那不是什么好組織?!?p> “是的,就我了解的,這個組織已經(jīng)滅了我高姓兩戶人家?!?p> “抱歉?!?p> “這并不是你的錯,我們是東山的弟子,還請柳大哥日后若是了解到什么,一定書信聯(lián)系我們?!?p> “好?!?p> 柳英重新背上劍,拱手道:“在下就先告辭了,諸位多加小心?!?p> 逍遙拱了下手,“不送,你也多注意。”
柳英走后,趙舒新說:“他有沒有可能知道那組織叫什么,只是不愿說出來?”
畢浩喆搖了搖頭,“不會,他是真的不知道。”
高越點了點頭,“他的眼睛沒有騙我們?!?p> 五人收拾了一下便繼續(xù)趕路,三天后,他們看到了雪白的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