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啷!”
“鏘啷!”
一片戰(zhàn)刀出鞘的聲響!
羅仲滾,羅悍緊握戰(zhàn)刀。
勇士中,除了半路上,回先羅部送信二人,在獸潮追擊中折了二人,
在場的五名勇士也抽刀在手!
羅仲滾和羅悍對視了一眼,
蹬!蹬!蹬!
兩人同時沖向站在大道中間的年輕人。
十來丈的距離,不遠。
十丈、
八丈、
六丈、
四丈!
羅仲滾單腳一邁,
躍上最后一輛無棚輜重車的踏板,
再一跨,
站在輜重堆上,
曲膝,
從輜重車上高高彈起!
看著父親向前,一直向前的無畏,
羅贊一張小臉漲得通紅,緊握的雙拳骨節(jié)發(fā)白。
“酒!”
“?。俊?p> 站在身后的妹妹,
無頭無尾地說了一個字,讓羅贊楞了一下。
“火”
無頭無尾地又是一個字,羅贊眼光一閃!
對?。?p> 蜂子怕火,更怕煙!
煙火還可以報警!
這酒是自家的,其他人即使想到,也不敢動手。
父親在爭!一直在爭!
父親顧不得做的,我來做!
“羅卜絲!羅卜條!”
“點火!”
向站在右側(cè)的勇士,伸出右手:
“刀來!”
站在旁邊的勇士,已經(jīng)聽到他們兄妹的對話,將刀遞到他的手里。
戰(zhàn)刀在手!
噔噔蹬蹬!
羅贊緊握戰(zhàn)刀在沖!
蹬蹬蹬!蹬蹬蹬!
羅卜絲緊握火折筒在沖!
羅卜條掏出火絨在沖!
…………
羅仲滾人在半空,雙手緊握一尺長的刀柄,將厚重的戰(zhàn)刀高高舉起!
“赫!”
半空中一聲怒吼!
戰(zhàn)刀挾著風(fēng)聲劈下!
“嘭!嘭!嘭!”
羅贊在第三輛輜重車前舉刀亂砍!
“嘡!”
年輕人舉起左手短刀,擋住了羅悍橫掃過來的戰(zhàn)刀。
“當(dāng)啷!”
戰(zhàn)刀脫手落地!
“哼!”一絲冷笑從年輕人鼻孔里發(fā)出。
羅悍垂著虎口裂開的雙手,
蹭蹭蹭,
一連倒退了十余步。
“鐺!”
年輕人舉起右手短刀擋住了羅仲滾的力劈。
蹭蹭蹭!
倒退三步,
一臉的驚訝。
隨即面露詭笑,借勢后退一步,
趁羅仲滾腳剛沾地,飛起一腳!
“嘭!”
羅仲滾凌空倒飛的身子砸在最后一輛輜重車上!
“哶——!”
受驚的馱馬,揚起前蹄,直立起身子,把羅仲滾掀落后,往前跑去。
“啊——!你找死!”
手杵戰(zhàn)刀,還未站直的羅仲滾抬頭一看,
卻是在護陣口和他說話的那名紫衣修士,趁年輕人在馬驚分神的時候,舉刀在年輕人的腰腹位置,斬了一刀。
被逼退到一邊的年輕人不再說話,咬著牙,“刺啦”一聲,將衣裳后擺徹底撕開!
“小龍!出來吧!哈哈哈……!”
年輕人瘋狂地仰天大笑!
“嘭!”
一團黑影從年輕人的身后掉落在地上,
隨即,其中的一截慢慢升起!
“呲!呲!”
兩條鮮紅的信子不停地晃動,
蛇!
雙頭蛇!
“裂蜥龍!”
紫衣修士輕呼!
裂蜥龍,勝似龍,一頭蛇,兩頭蜥,三頭成妖四化龍。
這是修真界對裂蜥龍的傳說,沒想到在這見到真的。
裂蜥龍的雙頭一般大小時,已是六級兇獸!
相當(dāng)于合脈巔峰的人類修士。
裂蜥龍的真正恐怖的地方,不是牠的境界,而是毒性!
趁著年輕人陷入瘋狂,
紫衣修士慢慢向護陣?yán)锱矂印?p> “爹!閃開!”
聽到羅贊的呼喊,羅仲滾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扭頭一瞟,
一輛馬車冒著藍瑩瑩的大火,倒沖向護陣口!
一側(cè)是羅贊和羅卜絲、羅卜條他們?nèi)?,一?cè)是兩名勇士,幾個人奮力推著車轅。
羅仲滾眼中精光一閃,回過頭來又看了雙頭怪蛇一眼,
那蛇仍在原地。
豁出去了!
霎時,
羅仲滾手腳用力,從地上彈起,直奔紫衣修士。
一手持刀,一手攔腰抱住已是面孔腫脹發(fā)黑的紫衣修士,回身就跑!
羅仲滾的突然動作,年輕人只是漠然的看了一眼。
腰腹位置的傷,不做處理的話,經(jīng)脈的運轉(zhuǎn),招式的施展,都會受到影響。
放出裂蜥龍,更多的目的,只是震住紫衣修士,讓他不敢繼續(xù)攻擊。
看著快到護陣口的大火,
年輕人暗罵了一句,卻也不敢大意,
返身抄起裂蜥龍,雙腿微曲,躍上了黑石頂,將插在石頂上陣旗拔起。
萬家寨護陣,破!
“轟!”
沒人控制的“火車”,撞在黑石上。
一車酒壇翻落在地,摔得粉碎,酒火四濺,燃燒的車輛,冒出滾滾濃煙……。
…………
寨門上,萬重山面色沉重,瞇著眼,冷冷地看著半山腰的黑煙。
身后圍著的眾人,也沒人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
山腳下,已是黃塵漫天!
“咦!有人上山。”
“還有馬車,看樣子不是修士?!?p> “好像是部族的勇士?!?p> “咦!第一輛車上有我們的人,好像是資師兄?!?p> “是資師兄!他怎么傷成這樣?”
山路彎道,疾馳出一隊車馬,直奔寨門而來!
寨門上的眾人,都在小聲說著自己看到的。
車隊來到寨門前停下,車上的人紛紛下車。
羅仲滾走上前,抱拳大聲說道:“先羅部族長羅仲滾,帶犬子前來拜山!”
萬重山面無表情,問道:“護陣是怎么回事?”
羅仲滾無奈,只是將頭轉(zhuǎn)向斜靠在馬車上的紫衣修士。
萬重山的這句話他沒法回答啊,
難道要說,
因為進山前遇到了一個修士,
自己把他當(dāng)成萬家的人了,
還一路上噓寒問暖的套近乎,
結(jié)果,
人家把你的護陣破了。
這樣的話說出來,也許,寨門上的幾十號人就飛下來,把自己剁成肉泥了。
紫衣修士掙扎著站了起來,
把事情的經(jīng)過大致的說了一遍。
“先羅部落來的?
姐姐,快看!
那三個就是光著屁股,
連鰍兒,喔,現(xiàn)在是艾溪
連艾溪都追不到的笨蛋吧!
咦!
怎么還有個小丫頭?
艾溪不會把人家的衣服也抱走了吧?
完了完了,
我知道先羅部族長帶著人到這里做什么了。
那是來找艾溪負責(zé)的!
萬沝玉,你沒戲了!”
躺在萬沝玉懷里的大眼睛,也在好奇地打量著寨門前的隊伍。
因為聽艾溪說過進山的經(jīng)過,聽到是先羅部落的,也就稍稍注意了一下。
沒想到,還真有三個少年在隊伍里,只是……怎么就多了一個小丫頭呢?
萬沝玉一陣惱怒:還算好,沒站在父親旁邊。
不然,父親還不得笑得滾下寨門,甚至,滾下山去!
咬著牙,抬起右手,食指連連戳著大眼睛的腦門。
“你……,胡、說、八、道、什、么、呢!
阿鰍根本就沒說有四個人。
再說,一個女孩子,怎么可能和男孩一起下河,還……沒穿衣服?!?p> 聽完資彪的話,萬重山的心情更加沉重。
僅僅是獸潮,那不可怕。
有人驅(qū)使的獸潮,那就可怕了!
是什么樣的勢力在后面?他們的目的又是什么?
轉(zhuǎn)身吩咐門下弟子去開寨門,回身間,大眼睛的話正好傳到耳里。
萬重山一怔:鰍兒?這名字好像在哪聽過?
看到女兒懷抱大眼睛,猶在打鬧,不由地嘆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日子,一場充滿血腥的大戰(zhàn)是免不了了,家里的好手被江流帶走了一半,也不知道他們到鳳酩山了沒有。
沝玉年紀(jì)還小,別人無處可走,她還可以進山,這樣血腥的場面,還是別被讓她看到吧。
想著想著,人也走到萬沝玉身前,笑瞇瞇地看著萬沝玉:
“乖女兒啊,你好像很長時間都沒有進山里去玩了,
這不,爹呢,這幾天要辦一些事,顧不了你了,
你是不是回家收拾點東西,進山里好好玩幾天?”
萬沝玉抬起頭,雙眼倔強地迎上萬重山的眼睛:
“我不!
爹,
我知道獸潮來了!
年前我就答應(yīng)過大哥,我也要打兇獸的。
大哥說過,只要進了合脈,就可以,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合脈了,我要跟爹一起打兇獸!”
聽了女兒的回答,萬重山自己也不知道是應(yīng)該欣慰,還是更加擔(dān)憂,拍了拍女兒稚嫩的肩膀,轉(zhuǎn)身離開。
望著父親寬厚的背影沒入人群中,萬沝玉松開了咬著下唇的牙。
低頭看著大眼睛,有些不忍,再抬頭看了看山下的泛起的黃塵,還是把大眼睛舉到眼前:
“大眼睛,
你進山去找阿鰍吧,
你別回來,等我去找你。
你聽到了沒有!”
山下獸潮的氣息,年幼的大眼睛還感受不到,
現(xiàn)在,寨門上眾人濃濃的戰(zhàn)意,牠感受到了,
萬沝玉對牠說話時,
透出的淡淡死意,
牠,
感受到了!
大眼睛拼命地搖著頭:
“不!
姐姐!
你別丟下我,
我哪也不去,
我要和你在一起!”
萬沝玉雙手一甩,把大眼睛扔到地上:
“去!
你不聽話我才不要你呢,
我說過,我會去找你的?!?p> 大眼睛驚恐地望著萬沝玉,剛想開口,又舉起前爪堵住嘴,對著萬沝玉點點頭,轉(zhuǎn)身離去。
姐姐要死了!
姐姐要死了!
姐姐不要我了!
我要趕快找到艾溪,
讓艾溪來救姐姐!
姐姐不知道艾溪的厲害,是姐姐沒見到!
我見過的,艾溪一定可以救姐姐!
大眼睛一路急奔,一路在心中呼喊著……
…………
樞元橋頭。
艾溪正跟著翁原學(xué)識字。
沒辦法,這是大哥定的規(guī)矩。
每天上午修行,下午修文,這是必須的。
“嗯?那小家伙又來了!
跑得那么急?好像有大事發(fā)生,我避一避。”
說完,翁原閃身進入石柱。
艾溪轉(zhuǎn)身向樞元橋望去,
一道白線疾射而來!
“艾溪!艾溪!艾溪!
快去救救姐姐!
姐姐要死了!”
嗡——!
聽到大眼睛的語無倫次呼喊,
艾溪從地上彈立而起,
伸手接住疾射入懷的大眼睛:
“你說什么?怎么回事?”
大眼睛把寨門上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
艾溪愣住了,因為大眼睛說不清楚,
前前后后就只有“姐姐要死了”一個重點。
這時,腦海中傳來翁原的傳音:
去看看吧!不去,你也靜不下心,這座橋不會攔你。
其實,你能進山,
就是得到了白水山的認可,橋上的血脈護陣只是我布下的。
從你的血滲入山名碑的那天起,你就可以出去了。
聽翁原說完,艾溪再也忍不住,
一只手抱著大眼睛,向樞元橋彈射而去!
等著我!
我的紅火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