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來臨,
濕潤的晨霧,緩緩從溪谷里騰起。
鬣王靜靜地臥著,臥在兩只噬靈鬣遺骸中間。
另外兩只六級噬靈鬣在不遠處躺著。
“鬣王的氣息穩(wěn)下來了?!?p> 五師兄站起來,看著遠處的鬣王,開口道。
三師兄看了一眼低著頭的六師兄,開口道:
“老六,再過一會,你去和鬣王說說,牠驅(qū)使著低級兇獸打了一天一夜,結(jié)果怎么樣,牠現(xiàn)在已經(jīng)清楚了,告訴牠,如果還想報仇,明天一早,就照我們說的做?!?p> 六師兄抬起頭,看著鬣王,點了點頭。
他有點不敢去見鬣王,如果不是他把鬣王帶走,這三只噬靈鬣就不會喪命。
昨天一回來,得到有三只噬靈鬣喪生在溪谷的消息,暴怒的鬣王驅(qū)使著所有的兇獸,立即攻擊萬家寨。
兇獸都是一級壓一級,結(jié)果,慌慌張張沖在最前面的,就是二級、三級、四級和五級的兇獸,上山的路又只有一條,有不少摔落山崖,有的掉進陷阱里,插死在竹簽上。
能夠沖到萬家寨前的兇獸潮,已經(jīng)只有在山下集聚時的七成,而且又驚又累,這樣的獸潮對擁有高大寨墻的萬家寨來說,自然毫無壓力,輕輕松松就扛了過去。
到了晚上,又把所有的夜行兇獸驅(qū)使上去,這一去更是,沒有一只能夠回來。
鬣群中,只有鬣王是雄鬣,其他的,都是雌鬣。
一次,就死了三只雌鬣,也怪不得鬣王發(fā)狂。
可繼續(xù)任由鬣王這樣下去,很可能攻取黑山就是一句空話。
不能從黑山帶回師門要的,那他回到山門,將承受師父和大師兄怎樣的怒火,他不可想象。
如果鬣王同意照他們師兄弟商議好的計劃去做,
今天就讓所有的兇獸休整一天,
明天一早,
一切將會不同。
…………
萬家寨。
寨墻門樓上,
萬重山,萬重嶺憑窗遠眺。
萬重嶺開口道:
“大哥,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黑山太安靜了,沒有一點聲音?!?p> 看著大哥沒有回應(yīng),萬重嶺接著說道:
“我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這就像暴風(fēng)雨來的時候,先是一陣緊似一陣的大風(fēng),突然就是一陣豆大的雨點頃落。
只是幾個呼吸后,
雨,突然沒有了,好像根本就沒有下過雨。
風(fēng)也瞬間停了,
樹葉都沒有一絲搖動,就像凝固了一樣,就連空氣都凝固了。
可僅僅過了幾個呼吸后,
更加猛烈的大風(fēng),更加狂暴的雨,頃刻就到來!
今天,就像暴風(fēng)雨前的那個短暫的凝固!
明天,將會是一場艱苦的硬戰(zhàn)!”
萬重山點點頭,
開口道:“我也有這樣的感覺。
重嶺,你有沒有注意到,
昨天的兇獸,等級都不高。白天最高的,就是五級,晚上,倒是有幾只六級的。
白天是五級,晚上到了六級。
那么,明天就會有七級,八級,甚至九級的兇獸出現(xiàn)了?!?p> 沉呤片刻,萬重山開口道:
“重嶺,
要不這樣!
今天就把山門里的所有人,都遷進萬家大院,讓重峰和艾溪守在大院里?!?p> 萬重嶺聽了一驚,開口道:
“讓重峰守在大院里也就夠了,艾溪可是鬼主意不少,讓他到寨墻上來,可以減輕不少的壓力?!?p> 萬重山一笑,開口道:
“沒事,大長老已經(jīng)出關(guān)了,他會到寨墻上來壓陣。
再說,我有一種預(yù)感。
這獸潮是自發(fā)的,倒沒什么??蛇@一次,明擺著是背后有西漠海的山門在驅(qū)使。
謀劃著發(fā)動獸潮攻山,肯定是有所圖的。
黑山能夠拿得出手的有什么?”
萬重嶺雙眉微皺,還是搖了搖頭。
萬重山面色凝重,開口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有三樣,他們必圖其一。
一是靈獸雷隨兔,
二是血脈認可的守護者,
三是白水山傳人?!?p> 萬重嶺瞬間瞪大了眼睛,開口道:“大眼睛,沝玉和艾溪!”
萬重山點點頭:“除了他們?nèi)齻€,你說,黑山還有什么特別的?”
“嗯!”萬重嶺開口道:“那還要告訴艾溪,一旦萬不得已的時候,護著沝玉和大眼睛,撤進白水山?!?p> 萬重山應(yīng)道:
“大長老今天早上要見艾溪,可能就是要說這事,我已經(jīng)讓重峰帶艾溪去見大長老了?!?p> …………
萬家大院。
一進院門,左邊是左院議事廳,右邊是右院賓客院,正中,是萬家祠堂。
萬重峰帶著艾溪從后院出來,到萬家祠堂前,萬重峰停住了,示意艾溪自己進去。
艾溪看了萬重峰一眼,也沒有說話,
抬腳步上臺階,走到祠堂門前,伸手推開了祠堂的木門。
祠堂很深,站在門口望去,一直到對面的墻壁有十五丈左右的距離。
對面墻壁正中,高掛著一幅畫像。
一個中年男子站在山崖前。
一只手負在身后,
另一只手,捋著隨風(fēng)輕輕飄動的五綹長須,
雙目帶笑,慈祥而又友好。
“翁大哥!”
看到這熟悉的模樣,艾溪脫口而出。
“乓——!”
一聲陶具落地破碎的聲音從右邊傳出,
艾溪循聲望去,
右側(cè)第二根柱子旁,
站著一個身著青灰色葛袍的老人。
雙目蓄淚,一只手舉在半空,掌中空握,半張著嘴,整個人一動不動,呆立在那,仿佛是凝固了的塑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