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師兄被這突然閃現(xiàn)的念頭嚇了一跳,頓覺一陣透心涼。
若真是這樣,十三因為沒有再吃戾還丹而記起了過去的事,
那戾還丹就不是救人的丹丸,而是害人的毒藥!
鐵爪堂這么做圖的是什么?
夜寒心更冷,出了浴桶,米師兄連忙竄到一旁把衣服穿上。
心里再有不明白,米師兄也不敢停下,不知不覺,心里已不再將鐵爪堂稱為山門。
“田師弟!”沉吟片刻,米師兄還是把心里的疑惑說了出來:“我覺得十三突然翻臉和鐵爪堂作對,也許是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當著二師兄和百名同門的面,他竟然問誰能記得進鐵爪堂之前的事。
這本來就是平時大家都不在意的小事,他怎么還那么一本正經(jīng)的?當時,有多少同門兄弟都在罵他,他卻只說了毫無相關那么一句。
更奇怪的是,十三剛問了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二師兄就急忙召喚起寵獸來,根本就不容大家去想。
鐵爪堂一定做了什么害怕大家知道的事,也許就和我們進鐵爪堂之前有關,十三心里有底才會這樣問。
剛才你說起戾還丹,可我每次服下丹丸就得迷糊幾天,腦子都是混混沌沌的。
這戾還丹恐怕真的有問題?!?p> “師兄,你別嚇我?!眲倓偪绯鲈⊥暗奶锘⑻ь^看著米師兄,莫名的打了一個冷怔:
“都是人,又不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進鐵爪堂之前,不就是和我們在大珀王城遇到的那個小孩一樣,有娘,有爹,有個家。
山門能做什么害怕大家知道的事,難道還能殺了我們的爹娘不成?”
自從在大珀王城見到的那個小孩給母親吹眼睛,田虎就迷迷糊糊地認定自己應該也是有一個家的,家里有爹,有娘。
“??!”田虎后知后覺,驚叫一聲說道:“怪不得十三問二師兄,他的爹娘是怎么死的?難不成他的爹娘是二師兄殺的?”
米師兄瞬間睜大了眼睛,直瞪著田虎。
這小子看著傻,其實一點都不傻啊,
這么簡單的事,我怎么就沒有想到?
十三問的是父母是怎么死的??啥熜謪s說,十三在上山門前就是一個被別人收養(yǎng)的孤兒,他不知道十三的父母、姐姐是怎么死的。
孤兒有很多種,有家人都死了的,有被丟棄的,有跑出來后找不到家的,有半路走丟的。
既然能夠說出十三是孤兒,二師兄若是真不知道他父母的去向,即使出于撇清嫌疑,他也不會肯定的說十三的父母,還有姐姐死了。
只會一口咬死當時在什么地方見到的十三,并沒有見到他的父母,收養(yǎng)他的人也沒有說。
這么說二師兄實際上是知道十三的父母、姐姐已經(jīng)死了,也許還就真是二師兄殺的。
“米師兄?”
看到自己一句話就把師兄鎮(zhèn)住,田虎伸手套著衣服,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
“嗯?喔,”米師兄回過神來,開口道:“你說的有道理,什么樣的深仇大恨能讓一個人背叛山門?也只有殺父滅門了。”
說罷,米師兄望著田虎:“你說……,我們是不是和十三一樣,也是別人收養(yǎng)的孤兒?那我們的家人是怎么死的?”
田虎怔怔的看著師兄,下巴無力地緩緩耷拉下來。
娘,我給您吹吹就好了!
大珀王城街頭,那小孩的話忽的在腦海中響起……
我一定是有爹,有娘,有家的!
他們在哪?還是像米師兄說的,他們都死了,是被殺死的,也許就是山門的筑基師兄們殺的。
“米師兄!我要回山門!”田虎突然滿臉脹紅,急切地說道:“我得去找?guī)煾竼柷宄?,如果真是這樣,拼死我也要大鬧一場!”
米師兄一把抓住田虎的肩膀:“你怎么又傻了?如果是真的,師父他肯定有份,你去問他,他容得你鬧?早一掌廢了你,然后把你丟進獸窟。”
“那怎么辦?這事不說透心里還沒有什么,現(xiàn)在七七八八地掛著,心里反倒難受?!?p> 田虎一屁股坐在擺放衣物的矮柜上,一臉糾結。
“要不這樣?!泵讕熜置碱^微皺,開口道:
“這雪一直這樣下,進山的路肯定會被封的,十三他們要上鐵爪堂,海石城是必經(jīng)之路,大雪封山了,他們也只能在海石城等著。
我們到海石城去,要是遇到了十三,我們就讓他給我們說說,就是被艾詩抒殺了,好歹心里明白。
如果沒見到十三,我知道有幾個師兄弟在海石城附近試煉,我們就去問問他們誰能記得進鐵爪堂之前的事,還有吃下戾還丹的反應。
這樣,我們心里也有個底,總比冒冒失失地趕回鐵爪堂去問師父穩(wěn)妥?!?p> 田虎呼的一下站起來:“那我們快走!趕緊追他們?nèi)?。?p> 米師兄咧嘴一笑,伸手拍了拍田虎的肩膀:“剛才我是怕艾詩抒轉回頭遇見我們,現(xiàn)在還巴不得他們轉回來呢。,
那么黑的天,又下著雪,今天晚上我們就在莊里歇一晚,等天亮的時候,搜一搜有些什么值得帶走的,然后我們再走不遲?!?p> …………
既然存了必死的心,師兄弟兩人反倒靜下心來,安安穩(wěn)穩(wěn)的睡了一覺。
天光放亮,兩人做完修煉,一間房屋一間房屋翻找著。
在那些師兄弟住的舍屋里,雖然找到的什物都不是什么值錢的,好歹還有一些。
在二師兄住的小院里,基本上就是什么都沒有。
“嘶!我的天,就差掘地三尺了?!碧锘u著頭說道。
不用說,二師兄院里的所有能搬動的,都被艾詩抒他們洗劫走了。
看著這樣的結果,米師兄也只有報以苦笑。
走出廳堂望去,庭院里已是蓋上了厚厚的積雪。
那積雪卻是凹凹凸凸,昨天倒下的百多名同門依舊倒在原地。
只是……
那些寵獸不見了。
“我知道了?!泵讕熜贮c了點頭,說道:
“艾詩抒他們把院里洗劫一空,連寵獸都帶走,這樣,即使是事后有鐵爪堂的人過來看到,也只會認為是有人謀財害命,不會想到他們的目標是鐵爪堂。
畢竟這些年來,留痕莊是粟陵洲能夠得到兇獸皮骨的地方,暗地里打主意的人不知有多少。”
“那我們要不要把這些師兄弟收斂在一起,把他們埋了?!?p> 田虎有些于心不忍,開口說道。
米師兄抬起頭,正想說話,
只聽到砰砰砰一陣拍門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