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
機會只有一招
如果失去了這個機會,那么就很難搞定三兇。墨曇心藏在雪里,整個人大氣也不敢出,眼睛閉著,白色圍脖緊貼在嘴上。雖然有風(fēng)聲,但他還是不敢有絲毫輕舉妄動。
接下來的事,將非常關(guān)鍵。
張烈拿著軟鞭,心下惶惶。那片雪不動了,和周圍的雪地融為一體,看不出有什么差別來。
這應(yīng)該是個陷阱。張烈與獨孤光二人心里都是這樣猜測的,所以二人的注意力其實一直都在那片雪周圍,林中的風(fēng)雪逐漸變大,視線遮蔽,有些看不清周圍。
墨曇心的手按在刀柄上,輕輕動了動手指,眼睛透過雪中兩個小孔,盯著獨孤光的后背。
一刀必殺。
還未到雪邊,張烈手中長鞭一甩,直直打在那片雪地上,立刻發(fā)出一聲機拓輕響,兩支黑色短箭從雪中竄出,張烈早走準備,閃身避開。
黑色短箭直接釘在不遠處的樹干上,發(fā)出“奪奪”兩聲輕響,卻又很快被風(fēng)聲淹沒。
獨孤光心下松了一口氣,心下暗想,就這點本事嗎?搞點暗器機關(guān)?
大雪朔風(fēng)翻飛,臉上凍的生疼,獨孤光突然從風(fēng)中嗅到了一絲古怪的氣味,氣味轉(zhuǎn)瞬即逝,卻是真真切切的聞到了。
好像是硫磺的氣味……不對……不像。
獨孤光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只是感覺有些不安,想張口把張烈叫回來,退到林中防止偷襲。
“二弟……”豈料剛一張口,獨孤光與張烈之間的雪地里,猛然傳出一陣驚爆,勢如雷霆,直震的耳目發(fā)麻,滔天雪浪平地掀起,足有十丈高低。
雪浪在兩人之間炸開,張烈還沒有回身,只感覺仿佛被人從背后踹了一腳,胸中血氣翻涌,忍不住“哇”的一聲噴出一口血來,直接撲倒在一片白雪里。
獨孤光被灌了一口雪,雪中還夾雜著些許暗器,被他舞起繩棍,擋了下來。
雪浪滔天,五感受阻,眼前一片昏花。
獨孤光怎么都沒有想到,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這是什么暗器?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威力?
幾乎在爆炸響起,雪浪飛升的一剎那,獨孤光左側(cè)一道白影飛起,直直從雪中鉆了出來。獨孤光全力阻住雪浪和混雜其中的暗器,用余光瞥見一物從左側(cè)飛起,來了,他的嘴角不禁出現(xiàn)一抹笑意。不及細看,長棍調(diào)轉(zhuǎn),以棍為槍直接向那道白影刺去。
長棍調(diào)轉(zhuǎn)的一剎那,墨曇心用盡他這輩子最快的速度和力量,從獨孤光右側(cè)的雪地里突襲而出。
長刀出,風(fēng)中有刀聲,天光暗淡。
風(fēng)雪掩住刀聲,時光仿佛凝固。
獨孤光也是難得的高手,一棍刺出,發(fā)覺刺中的只是一件衣服時。想也不想,頭一轉(zhuǎn),刀網(wǎng)擰成的繩棍筆直向身后擊去,對方一定是從后邊偷襲的,如果是他,也一定會選擇這樣,因為身后永遠是最好的偷襲角度。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墨曇心的速度,太快了,衣服被機關(guān)拉起的一瞬間,墨曇心就直接拔刀殺出,一招,憑著獨孤光的機會,他只有一招的機會,一招不中,就要趕緊逃開。
如果兩人死斗,墨曇心有把握同歸于盡,但關(guān)鍵是——他不怎么想死。
殺三兇,殺的了就殺,殺不了……殺不了這個有什么辦法,先保命要緊。
刀斬棍來,只是一剎那。風(fēng)中混雜著一聲慘叫和痛哼,墨曇心感覺肋下巨痛,仿佛內(nèi)臟震碎了一般,整個人翻飛出去,一頭栽到了雪里,整個人感覺都無法呼吸。從冰冷的雪地上一躍而起,墨曇心毫不遲疑,拔腿就逃,運起輕功急掠而去,生怕退的遲點落的個同歸于盡的下場。
該死,失手了,墨曇心暗暗自責(zé)。
雪中有血,獨孤光捂著半張臉,長聲慘叫。眼前一片模糊,完全看不清發(fā)生了什么,他又害怕那個刺客再次偷襲,連忙護住身前,退到張烈旁邊。
雖然打斗看似激烈,其實連一盞茶的時間都沒有,從張烈觸動機關(guān)到獨孤光遇襲,也不過幾個彈指之間。
獨孤光捂著臉,痛不欲生,剛才背后刀風(fēng)傳來的一剎那,他轉(zhuǎn)頭稍微后仰,向左下方倒去,同時手中長棍反手而出,重創(chuàng)刺客。
因為他在危急時刻將頭后仰,所以避過了那精準至極的斬首一刀,可也正是因為這一避,刀雖不及脖頸,卻是直接在他臉上留下了一刀。刀直接切開右邊臉頰,縱掠而上,砍下了右眼。
不知如此,那一刀斬的極深,墨曇心都感覺自己的刀直接砍到了獨孤光的牙齒上,崩碎了幾顆牙齒。也因為這樣,所以墨曇心逃的非???,一擊不中,當(dāng)然要趕緊逃,把這樣的一個殺人魔搞成這個樣子,不跑?鬧呢?
有時候,受傷發(fā)狂的猛虎,比沒有受傷的還要可怕的多。
獨孤光吐出嘴里的幾顆碎牙,挺感覺痛的實在鉆心,他感覺更多的,是害怕,剛才如果頭沒有本能的一仰,現(xiàn)在落在雪地上的,就是他的人頭了。
這個人,真的……太危險了。
雪地上張烈緩過神來,轉(zhuǎn)頭就看見獨孤光那張幾乎被毀了一半的臉,血從刀口涌出來,多的嚇人。右眼已經(jīng)完全瞎了,刀甚至斬斷了部分眉骨,這傷勢,沒死真是命大。
撕下衣服,張烈想幫獨孤光包扎一下傷口,但是此時獨孤光受創(chuàng)后氣怒交加,一把推開張烈,不發(fā)一言,順著原路退去,張烈頗懼怕獨孤光,只好順從的斷后,防止對方再搞個什么花招。
此時距離兩人三百丈之外,墨曇心躲在一塊大石后,用望遠鏡看著二人離開,今天這次襲擊實在是危險,至少危險程度超出了他的預(yù)計。
他幾乎有十成把握一刀了結(jié)獨孤光,還是低估了對方,尤其是他那對危險的極度敏感與殺手一般的快速反應(yīng)。
肋下還是痛的要死,墨曇心解開衣服,從衣服里面掉出來一塊鐵板,這是他平時練功時的用具,效果與沙袋作用一樣,這次出來襲殺,本來打算解下來,又考慮到有危險,還是帶上,當(dāng)做防彈衣也好。
此時再看那鐵板上,被一記軟棍打出一塊凹陷,如果沒有鐵板護身,那一棍絕對會讓他當(dāng)場重傷。
現(xiàn)在呢?現(xiàn)在要干什么?墨曇心有點猶豫,有點后怕。
走吧,好歹要看看他們干什么,三兇另一個提前走的,一定是去搬救兵了,他記得這里不遠好像有一處萬邪谷。
打定主意,墨曇心緩了一會,又用望遠鏡觀察了一下四周,又悄悄的跟了上去,只是再也不敢靠太近,只是遠遠的監(jiān)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