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竹和常若離被押進(jìn)城墻下的一間屋子里,這間屋子是守衛(wèi)日常休息的場所,還算干凈整齊。兩人被綁著手,里面有幾把椅子,甲士說就坐在椅子上睡覺。
甲士們連城樓都沒上去,緊閉了屋門,安排好三個甲士守門,其余的各自散去。
囚屋里,勞竹和若離相對無語,勞竹作為第一次進(jìn)城的蠻族人,對于所謂“規(guī)矩”根本不明白,從磨場沖撞甲士到索要金子,再到現(xiàn)在死了一個甲士,想想,自己的罪孽可謂深矣。因為勞竹認(rèn)為是金子沒給甲士造成的結(jié)果。
兩人這次沒有捆雙腿,勞竹起身背對著若離把她的繩索解開了;若離也解開了勞竹的繩索,兩人試了試屋門,紋絲不動,外面已經(jīng)鎖上了。
常若離說一句睡覺,把里面僅有的三把椅子拼接起來,便躺下了。
勞竹只得找一個稍稍干凈的地上躺下。
到目前來說,勞竹和若離都還感覺事情有些糟糕,但并不嚴(yán)重。勞竹以為天亮要帶甲士去熊烈府拿金子,給了金子就會放了他;若離覺得殺死甲士的不是她,無非就是需要錢來打點一下,自己家里也不缺那點錢。
常若離雖然出手救勞竹,可對這個相貌奇異的人并無好感,只是看不過去沖動而為。兩人盡管獨處一室,卻并沒有話說,又因為年輕貪睡,很快就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卻說常婆子一家人可謂徹夜不眠,她們商量了一個結(jié)果,就是等找出死了甲士的家人,他們便動用勞竹的那包金子,賠足給那人,至于女兒若離,應(yīng)該也能拿錢放人。
常婆子道:“要怪就怪那憨貨,不然也不至于發(fā)生這么多事情,還好下午我留下了他的金子,正好用得上?!?p> 常婆子家是她說了算,常伯帶著兒子們殺豬,殺豬之余就幫常婆子打下手,燒火、端茶、送菜等等。當(dāng)時,一家人都覺得常婆子英明,無論如何,有了這包金子,大家心里安全多了,那可不是一點點金子。
關(guān)著勞竹和若離的屋子,起先點著一只火把,沒多久就熄滅了,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常若離睡得沒心沒肺的,突然感覺下體撕裂般刺痛,猛然驚醒,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趴著一個黑影,她“啊”地大叫一聲,揚(yáng)手猛擊黑影。
因為屋里極黑,完全看不見,那黑影從若離身上下來,一下就不見了。
若離摸了摸自己身上,衣裳雖然都還在,卻全部被黑影解開了,令她難以接受的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被玷污了。
若離便大聲哭了起來,此時屋子里究竟除了勞竹還有誰,因為太黑了,若離也不知道??蘖藥拙洌暗溃骸澳闶钦l?有種你出來啊?!?p>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勞竹的聲音出現(xiàn)在若離耳邊。
若離不管不顧,一個巴掌揮過去,巴掌沒打中勞竹,而是指甲劃過勞竹的臉,勞竹感到臉頰火辣,用手一摸,黏糊糊的,顯然是流血了。
這時,守門的一個甲士在外面喊道:“里面吵什么吵?”
若離大喊:“救命,這屋子里還有人,快救命啊。”
過了好半天,守門的甲士手里拿著火把,開了屋門。若離四周一看,除了勞竹,根本沒有別的人在屋里。
若離檢查了一下自己,發(fā)現(xiàn)到處是血跡,勞竹一臉驚恐地望著她。
常若離早已經(jīng)在守門的進(jìn)來之前就整理了衣裳,火把一來,不辯青紅皂白,跳起來就追著勞竹打,口中說:“想不到你這個鄉(xiāng)巴佬是這樣的人,敢這么對我,我,我饒不了你?!?p> 勞竹雖然來自蠻族,但男女之事也知道,他納悶了片刻,大體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連忙解釋說不是自己所為。
常若離才不管,她憤怒地捶打勞竹,勞竹也不跑也不躲,就讓她打,若離最后不能發(fā)泄自己的怒氣,抓起一把椅子,嘭地一下,摔在勞竹身上,勞竹應(yīng)聲倒地,椅子也斷成幾截。
那拿著火把的甲士揉著睡眼,瞇了好久才反應(yīng)反應(yīng)過來,連忙去阻止,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勞竹倒地不起。
甲士舉著火把靠近勞竹,摸了摸他的鼻息,發(fā)現(xiàn)還好,只是昏死了過去。
“到底怎么回事?”甲士問道。
“他,這個鄉(xiāng)巴佬,趁黑對我下手,他,他是畜生啊……”若離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看他就不是好人,膽敢做這種事情,你,你一邊休息一下,我把他綁了弄醒再說?!蹦羌资恳彩鞘置δ_亂。
甲士找來繩索,把勞竹捆緊了,又到屋外拿了一瓢水,對著勞竹澆過去。
勞竹打一個冷顫,茫然地醒來,自己被甲士連椅子一起捆著,絲毫動彈不得。
“你說,我為你出面,和你一起受罪,你卻恩將仇報,怎么這樣對我?”若離恨得牙根發(fā)癢,粉臉在火把映照下漲得通紅。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做的?!眲谥駳庀⑻撊?。
“這里也沒有別人,還敢抵賴?”甲士也怒道。
勞竹一直搖頭,他本身就不能流利地操著氿國話辯解,何況剛才被若離打得頭暈?zāi)X脹,最后無奈,他低下了頭。
天蒙蒙亮,已有甲士通知了常婆子,常婆子提著殺豬刀就往城門這里趕。想不到事情越來越不受她控制,這還了得?
常婆子快步奔到關(guān)押勞竹的屋子門口,大喊:“讓我進(jìn)去,我要宰了這個畜生!”
守門的三個甲士都在,剛才有一個騎馬去通知常婆子,已經(jīng)回來了,另一個也不知躲在哪里睡覺,這會兒也過來了。
甲士攔住常婆子說:“已經(jīng)分開關(guān)押了,你也別沖動,再等一會兒,騎馬去告知頭領(lǐng),由頭領(lǐng)處置,我們也不敢擅自做主?!?p> 常婆子哪里聽得進(jìn)去,猛地要往里沖,但還是抵不過甲士,常婆子終于累了,坐在椅子上罵罵咧咧。隨后,常伯領(lǐng)著其中的兩個兒子也到了,三個男人垂手立在常婆子身邊。
若離仍然關(guān)在原來的屋子,而勞竹被關(guān)在了另一個屋子。城門兩邊,各有三間屋子,堆放一些雜物,也作為守衛(wèi)臨時歇腳的場所。
眾人神色各異,都在等待天亮,只見巨英從城墻上大搖大擺的走下來,用奶氣的聲音說道:“你們幾個吃官糧的,別盡是欺負(fù)老實人,鬧了一夜了,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