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輕狂聽著沈夏至的話，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的內(nèi)心復(fù)雜極了，她竟然不知道如何回應(yīng)他的這份情意。
他也不圖鳳輕狂什么，只是想在她記憶中留下一點回憶。
可偏偏就是這么簡單的要求，鳳輕狂卻沒辦法回答他。
回憶是肯定有的，沈夏至對鳳輕狂的心意，鳳輕狂是不會忘記的。
可是這讓她怎么說？
她若是應(yīng)了，告訴他會記得他。
這不是害了他嗎？
他本就對她有著些喜歡的情緒，她要走了，還給他留一份念想。
鳳輕狂并不認(rèn)為這么做是一件正確的事情。
她走的干干凈凈，以后一輩子或許都不會再來到翼城。
可是她給他了希望，卻讓他一輩子記著這些念想。
這么做才是真的不負(fù)責(zé)任。
她和他從來都沒有虧欠過對方，她也不想讓她自己覺得虧欠他。
愧疚的感覺并不讓人好受，她不想嘗試，自然也不想體會。
“孤的記憶一向不錯……”
鳳輕狂沒有給沈夏至一個明確的答復(fù)。
她的記憶不錯，所以記得他。
并不是他特別，所以記得他。
鳳輕狂的話讓沈夏至的臉上的笑都頓了一下。
他微微擦拭了下自己的眼角，了然的笑了笑。
“如此是奴打擾太女殿下了，奴便告退了，愿太女殿下千歲無憂！”
鳳輕狂輕輕嗯了聲，側(cè)了身看著欄桿外的景色。
沈夏至深深的看了鳳輕狂一眼，像是要把她的模樣牢牢的記在心頭。
風(fēng)吹過，還帶著幾分涼意，沈夏至轉(zhuǎn)身離開時，眼角也淚也已經(jīng)干涸，眼淚化作情意被風(fēng)干在冷風(fēng)中。
“這位公子還請留步……”
鳳輕狂回頭，看到楚凡隱正站在廂房的門口。
沈夏至的步伐頓了頓，回頭也看到了那個喊住他的人。
這個男子，容貌絕美，雖然不是當(dāng)今所被人鐘愛的柔弱之美，可這渾身的氣質(zhì)卻讓他勝出三分。
楚凡隱的容貌也好，氣質(zhì)也好都讓沈夏至有些自殘形愧。
“你怎么出來了還不把披風(fēng)穿好？別著了涼……”
鳳輕狂走過去，將自己的披風(fēng)給楚凡隱系好。
楚凡隱甜甜的笑了笑，他在鳳輕狂眼前一向是乖巧的。
“這不是有殿下在的嗎？”
鳳輕狂聽著楚凡隱的話，感受著他的依賴，摸了摸他的頭發(fā)。
“你呀……”
她嘆了口氣，眼里卻都是寵溺。
沈夏至在一旁看著，心里酸澀。
他在這個男子面前根本就提不起嫉妒的情緒，有的只是羨慕罷了。
也難怪太女殿下不接受他，原來是身邊有了更好的。
他們站在一起真的很是般配，他就像是一個多余以前人一般。
“殿下，凡隱與這個公子有話要說，不知凡隱可否將他帶到屋里說會兒話去？”
楚凡隱看著鳳輕狂的眸子中，帶著他獨有的溫柔和乖順。
鳳輕狂看了沈夏至一眼，點了點頭。
“那孤就再把葉織緋找過來了，這爐子上的茶，味道越發(fā)的濃了，正當(dāng)時的好……”
鳳輕狂說著找了隨從去喊葉織緋過來，。
楚凡隱走到了沈夏至的面前，柔和的笑了笑，伸手輕輕的握住了沈夏至的手腕。
“你且隨我進(jìn)來吧……”
沈夏至微抬頭看了楚凡隱一眼，發(fā)現(xiàn)他的眼底很是純粹，沒有一點惡意，他這才放下了心。
太女殿下人這么好，想必太女殿下看上的人，也不會差。
他相信太女殿下，相信他的眼光，自然也相信楚凡隱，相信他不會傷害他。
楚凡隱將沈夏至帶進(jìn)來，讓他坐到了圓桌的一個凳子上，自己則是坐到了他的對面。
小侍就站在一旁，他卻沒有讓小侍動手，親自的給自己和沈夏至倒了茶。
這茶還是他煮的茶酒，剛才進(jìn)來的時候，提了一小壺進(jìn)來。
本來才剛剛煮好，不能飲用。
可鳳輕狂與沈夏至說了這么些話，這茶水也都降溫了。
這溫度，暖暖的，剛好可以飲用。
“先喝些茶暖暖身子吧……”
楚凡隱將茶遞給沈夏至，看著他飲下，自己才也抿了口。
這一口飲下，整個身子都暖了起來，里面放了少于的酒倒是能祛除寒氣。
屋內(nèi)本來就放置著碳火，如今又飲了茶酒。
額頭上竟然還冒出了點點的汗珠。
通體便暖，舒服極了。
“謝謝了……”
沈夏至不知道楚凡隱的身份，我不敢胡亂稱呼，不過道謝還是要的。
楚凡隱搖了搖頭，看著還有著拘謹(jǐn)?shù)纳蛳闹凛p輕笑了笑。
“你是喜歡殿下的吧？”
他的話里帶著幾分篤定。
沈夏至也不知道楚凡隱有沒有生氣，他也不敢回答，若是他如實說了，給太女殿下惹麻煩怎么辦？
他不想因為他的一句話，破壞了他們的感情。
楚凡隱見他不答話，也猜到了他的顧忌。
“你也不必否認(rèn)，我是知道的，你心悅殿下……想來也是，外邊不了解的人，對殿下避如蛇蝎，若是接觸過了，太女殿下這么好的人，又怎么會不讓人多動心？”
楚凡隱的眼里也好，心中也罷，鳳輕狂就是最好的人。
他是如此虔誠的愛著她。
沈夏至聽了楚凡隱的話，猛的抬起頭來，看向了他。
楚凡隱看著他有些驚訝的表情，笑了笑。
“殿下的身邊不會只有我一個人的，我一直都知道，我所求的也不多，只要殿下還喜歡我就夠了……”
他這話的意思，沈夏至既明白又不明白。
明白的是因為他的心情，不明白的是不知他為何突然這樣說。
“你若是愿意，可以與我們一同回帝京……”
楚凡隱認(rèn)真的說道，語氣很是平靜。
能有一個人也喜歡著殿下也好，況且殿下也并非是對他毫無感情的吧。
不然殿下怎么會在面對他時，做事也不那么果決了。
“我……太女殿下知道嗎？”
如果太女殿下同意的話，他自然是愿意的。
可是明明太女殿下對他就無意。
他去了又能做什么？無非就是給太女殿下平添煩惱。
“你只用告訴我愿不愿意就好，殿下那里……還有我去說呢……”
楚凡隱的話，讓他看到了希望。
可他卻發(fā)現(xiàn)他顧忌的實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