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輕狂與沈夏至在殿里用了些宵夜,沈夏至也不愿意回去。
今兒,本就是鳳輕狂的新婚之夜,卻沒想到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
想來,鳳輕狂雖表面上看上去無礙,心中定然也是不舒服的,沈夏至心里自然擔心。
盡管神態(tài)有些疲憊,還是不愿意回去。
鳳輕狂偶爾會去他的院子,他卻想多陪在她身邊一些。
哪怕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做,便是對坐到天明,也是極好的事情。
對他來說,也總是美好的回憶。
太女殿下的喜歡,是他自己求來的,留在太女殿下身邊也是他唯一的期盼。
有的時候,感情就是這么簡單,不求朝朝暮暮,只求片刻溫存。
這是他能想到的,最滿足的事情。
即便不能擁有一個完整的太女殿下,可陪在太女殿下身邊便是上天最大的恩賜。
“殿下,奴又輸了……”
沈夏至無奈的看了一眼棋盤,嘴邊帶著幾分笑意。
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太女殿下的棋藝高超,他自是比不得的。
可能與太女殿下一同下棋,也算是閨房之樂了吧。
鳳輕狂勾了勾唇,抬手將棋盤上的棋子撿入盤中。
“不下了……”
鳳輕狂的話,讓沈夏至心中帶了幾分慌亂,只是他的臉上卻掩飾的很好。
“是奴的棋藝太差了,擾了殿下的興致嗎?”
他的臉上帶了幾分自責,讓鳳輕狂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沈夏至只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話,低著頭也沒有去看鳳輕狂,等待著殿下的怒火。
可半晌卻沒有動靜,殿內(nèi)卻響起了鳳輕狂的幾聲輕笑。
隨即他的下巴被一只手抬了起來。
他的眼睛因為這個動作,與太女殿下撞到了一起。
太女殿下眼里的溫柔和憐惜,讓他的臉上不由的染上了幾分緋紅。
“夜深了,你不困嗎?你的心意孤都知道,但是你該睡了……”
鳳輕狂的話里帶了幾分輕柔,讓沈夏至眼里的愛意也全然暴露出來。
以往的他,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感情,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的本分。
可是與鳳輕狂獨處的時候,還是會不自覺的顯露出來。他有些懊惱的眼神一閃而過。
鳳輕狂的眼睛深邃了幾分,沈夏至只覺得眉心一熱,睫毛忍不住顫了顫。
“你的宮殿離主殿有些遠了,你先去偏殿休息,等第二天再回去吧……”
沈夏至的心中暖流劃過,像是鼓起了勇氣一樣,扯住了鳳輕狂寬大的袖子。
“殿下送奴去好不好……”
偏殿距離主殿就幾十米的距離,不過是出了主殿,向西北方走那么幾十步。
鳳輕狂看了眼低著頭的沈夏至,反握住了他的手。
“也好,等你安置了,孤再回來……免的你因為想念孤,輾轉反側……”
鳳輕狂幾乎是一眼就看出了沈夏至的想法,不過沈夏至平常一直安分守己的。
看上去是知禮守禮,可鳳輕狂卻總覺得他有些太過于小心翼翼了。
在府邸里也是不愿意假手于人,這脾氣他可得改一改,畢竟她鳳輕狂的人,自然是注定了享福的。
她哪里還能讓他們過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
說是送他過去,不過是在邀寵罷了。
他一向懂事,鳳輕狂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鳳輕狂看了眼沈夏至有些單薄的衣服,夜里溫度總歸是冷的,便回了內(nèi)室去拿自己的外袍。
楚凡隱正睡的熟,也是最近經(jīng)手的事情太多,如今婚禮結束才當?shù)们彘e。
他帶著薄被子,身上還帶著密密麻麻的幸跡。
鳳輕狂去幫他蓋被子,許是有些驚到了他。
睡夢中,他還下意識的嘟囔了些什么。
鳳輕狂聽了,只是寵溺的笑了笑,這能怪她嗎?
不是有一個詞說的好——
情難自禁。
鳳輕狂出了內(nèi)殿拿了外袍和斗篷,便出了殿們。
她自己依舊是穿著寬大的墨藍色衣服,外邊套了個白色的月光紗制成的袍子,松松垮垮的系著。
將斗篷給沈夏至披上,整理好了,才牽著他的手出來。
外邊桑綺旖依舊跪在殿門口。
聽到殿門的聲音,他抬起了頭,看向了那個方向。
鳳輕狂的眼中帶著桑綺旖看不懂的情緒,他的眼眶突然酸澀起來。
“妻主……”
鳳輕狂沒有開口應他的話,卻也沒有再拒絕他這個稱呼。
他啊,此刻最怕的就是鳳輕狂說什“無福消受”之類的話。
沈夏至看著鳳輕狂和桑綺旖之間奇怪的氣氛,心里一時也猜不透鳳輕狂的想法。
鳳輕狂只是看了桑綺旖一眼,將外袍搭到了他的身上。
便牽著沈夏至去了幾十步外的偏殿。
直到門被關上了,桑綺旖才轉過頭收回了不舍的目光。
“桑王子……您回吧……”
孫管家跟著鳳輕狂這么久,自然是了解鳳輕狂的脾氣。
鳳輕狂帶著沈夏至去偏殿時,回眸那一個眼神,她也收到了。
無非就是打發(fā)這桑王子回去。
殿下看來還是對這桑王子有幾分情意在的,不然也不會把外袍給這王子披上。
若是沒情意,又怎么會讓她來勸他回去?
今夜之事,這位桑王子委實過了。
桑綺旖垂著頭,藍色的眼睛中帶了幾分苦澀。
他緊緊的抓住了外袍的兩邊,讓衣服好將他自己裹的緊緊的。
“不要叫我王子了……”
他的語氣很輕,在說出這句話時帶了幾分釋然。
他的神情也比方才輕松了許多。
孫管家知道他的意思,可她又怎么敢應?
這太女殿下沒承認他側君的身份,她哪里敢胡亂的稱呼?
“殿下回主殿吧……”
小侍很快的就收拾好了床鋪,也服侍了沈夏至洗漱。
鳳輕狂斜靠在內(nèi)室的門邊,姿勢隨意,眉眼肆意。
她挑了挑眉看向了正在鏡前梳頭的沈夏至。
“你當真要孤回去?既然如此……那孤便回了,你也好好歇著吧……”
沈夏至哪里是真的想讓鳳輕狂走的?不然又怎么會就這幾十步的距離,也讓鳳輕狂送?
這偏殿和正殿的中間隔了些青石板的路,也才那么幾步,他自己一個人又如何走不得?
“那……如果我請求殿下……留下來呢?”
沈夏至在鏡前轉過了身,站了起來,目光看向鳳輕狂,帶著壓抑的深情。
“那自然是……如你所愿……”
鳳輕狂勾了勾唇,幾步便走到了沈夏至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