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關系著搭檔數(shù)載,默契還是有的,麥哈達一眼望穿了他的心思,笑道,“你不需擔心去觴朝之事,今日叫你來,是希望在你去觴朝前把事兒定下來?!?p> 還以為自己隱藏得夠好呢,肅野羌在暗地里搖搖頭,慨嘆真是自己高估了自己的“演技”,但是麥哈達的尾句更讓他為之多思,道,“事?什么事?還請首領明說。”
“你看我這兒少了什么呢?”麥哈達攤開寬闊的手臂,頗是隱晦地道出一句話,笑得萌噠噠的臉上好像就在說,我就是要你想不明白,猜不出我的意思,就讓你猜猜!多像一個孩童呢。
肅野羌險些被嗆著,吃驚歸吃驚,還是回歸原點,他環(huán)顧堂內四周,雖然以前也沒怎么注意過,可大致而掃,確定沒有什么物件不見了,很是不能解釋麥哈達那“勢在必得”的笑意。
兩道花白眉須成了倒八形擠于鼻梁之上,一直到他看到麥哈達身后空無一物的帳壁,這才是有了幾絲的曉悟,道,“少了首領昔日親獵之羊的大角。”
“是也!”麥哈達還在半空的手啪一聲雙雙掌心面向案桌而下,可他連眉都沒皺一下,堂門內站的兩個奴仆聽著那脆聲都覺得痛,聽得他高亢道,“那日,肅野烈贏得隆那都,我便送與了他!”
“是的。”肅野烈面無何色地與之對視,微有下視,畢竟有身份高低,他已經(jīng)大概揣測出了此次而來要所談之事是何了,不過還輪不到他來開口,他只玩笑幾分道,“不知首領說及此事是為何,莫不是首領要收回?那可是很傷小烈的心的?!?p> “瞎說!我什么時候做過此等事?”麥哈達配合著他幾分搞怪的話,老臉盡力學著孩童般做著別嘴樣,倒是頗有一番風趣道,僅僅一瞬后又正了正面部表情,又變得威嚴不減道,“好了,我們就敞開天窗說亮話!那日他們比試,雖然不正式,卻也是當著你我之面,有各處侍衛(wèi)作證,最后顯而易見的是肅野烈贏了,贏得了隆那都!”
“首領是想說齊雅公主夫主一事?”麥哈達這么一說,又刻意把最后幾字咬得比其他都重得幾倍,不可能只是簡單地宣揚肅野烈有多厲害,無疑是直指正題,肅野羌知道是自己說話的時機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反問之道。
“然也!我還真是看得上他,若是為我女婿,你我結為姻親之家,當真是完美,我的意思已經(jīng)明了,就看你了,咳咳咳。”麥哈達撐著雙手,給他增了不少的威懾之氣,恩威并施道,最后咳了咳,更是在提醒著階下立站的肅野羌。
“……”肅野羌臉部肌肉僵了僵,很快又化解開來,本該肅穆的事卻被他滑稽幽默地允諾道,“我?guī)讜r違背過首領之意,不過是怕首領欺負我兒罷了!”
“哈哈!”麥哈達的強大之氣頓然崩裂,竟是笑場,久久不停,待是感到腹部都笑疼了,他才起身出手要攬住肅野羌,道,“走,我也不糊弄你,去看看齊雅,她現(xiàn)在應該在練武呢!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這話說得,不是小烈嗎!”麥哈達瘦弱的身子靠過來,肅野羌還是驚了驚,心想他真是為戎族操碎了心,故而逗趣十足道。
麥哈達一個無影腳給肅野烈踢去,沒中,被肅野烈躲開了,面對肅野烈大大咧咧的笑容,他決定正正自己的高姿態(tài),道,“你還給我咬起字眼了!快走!”
“是!”
兩個人相說而笑地行步到了麥齊雅帳處,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轉了一圈也沒見到那紅色身影,周圍的侍衛(wèi)也都不見蹤影了,麥哈達一身暴氣地進到帳內前堂,內有女奴正收拾著狼藉一片的案桌,“公主呢?”
女奴靜心掃拾著,竟是沒發(fā)覺有人進來,麥哈達渾圓的聲腔響起,著實讓她嚇了一跳,手中的物件啪啪落下,她回過身來急忙揖禮,“拜見首領,公主出去散心了?!?p> “真是的,沒事出去散心做甚!”麥哈達聞言,暴氣才消減了些,揮手大步到了案桌前,指著一派贓物嘖嘖地嫌棄道,“快些收拾出去!把羌將叫進來!”
“是?!迸^都不敢抬一下地迅疾地把臟污之物一一拿走。
肅野羌得空進去時,麥哈達正是有氣無處發(fā),只得隱言不發(fā)地站在門口,麥哈達等了半許也沒等到人,趕而看去門口才見到門神般的人,不禁笑道,“齊雅出去了,你且來坐下,我估摸著一時半會兒回來不了的?!?p> “是?!泵C野羌舒舒氣,小步子去,揖禮坐下了,如此兩個人就相對著靜候帳主歸來。
遼闊大地之上,紅衣塑身的麥齊雅秉手立于一小草丘之上,身后周邊盡是麥哈達命令隨時隨地跟從于她的侍衛(wèi),她極目眺望遠處,盡是一片枯萎的青綠。
風吹馬蹄聲,草丘之下,隆那都駕馬趕來,見得其上飄飄紅衣背影便知自己來對了地方,當即勒馬而下,他望其而道,由著風之故,他不得不虛著眼,“公主,上面風大,還是下來吧!”
心中正是念著一人,聞得熟悉了數(shù)年的男音,麥齊雅微感驚喜地回頭看去,果是高大魁梧之人,像著草原之花綻放一笑的她提起紅裳便小跑下了草丘,流蘇珠冒的珠粒鈴鈴作響,像極了她咯咯的笑聲。
“師父,您也來了?!丙滮R雅毫不停歇地跑到隆那都跟前,與他同站,她真是覺得自己就是個天地間的小螞蟻,她卻一點沒有壓迫感,笑嘻嘻地道。
“公主來此,我定是要來此尋你啊?!甭∧嵌嫉念^低著許多才能算得上尊敬,見得麥齊雅笑靨如花,他便也樂著,道,“來多久了?回去了吧?!?p> “回去做甚?”好像是提及了厭煩地,麥齊雅醉美的笑容僵冷不再,她瞟眼視看了四周將她圍得死死的刀叉侍衛(wèi),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