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5年,是南明弘光元年,也是李自成永昌二年,即張獻忠大順二年。新年剛過不久,神州內(nèi)無甚戰(zhàn)事,各地的乞丐流民們紛紛到豪門處求予施舍。這新年剛開頭,沒有誰家不喜歡討個吉利彩頭,都拿出了食物可憐了眾難客。
吳大志治下更是官府開倉濟民,本來有些蕭條的縣城人口也逐漸充實了起來。
一月十九日,宜出行。十余艏大小船只載著五千步銳及大量火炮糧草等物資,在渤海中航行。許多士兵們有些暈船,經(jīng)常嘔吐不已,所幸有十來個隨軍醫(yī)官,為將士們治病煎藥,才穩(wěn)固了軍心。
在大海中“漂泊”了數(shù)日,終于看見了陸地的身影,將士們紛紛高興不已。如若不是早有軍令禁止喧鬧,恐怕船上的眾人要呼喝聲震震。
隨即,將士們依次登陸休息并排出斥候?qū)ふ以鸂I之地和警戒。隨軍的數(shù)千家眷們當中的青壯漢子紛紛為其搬運糧草火炮等物資,女眷們則為將士們堆火生飯。
出動步兵營將士還攜帶者家眷,是經(jīng)過吳大志一番深思熟慮的。長久在外,將士們肯定思念家人,在加上東江鎮(zhèn)的重要性不容有失,有家人在旁更能激發(fā)將士們的守土決心。吳總督是打算在此地扎根了,甚至連遼東一帶的地圖都為此次統(tǒng)兵的將領劉啟山準備了好幾份。
劉啟山正笑呵呵地看著自己的火炮被搬運下船,突然有小隊長來報:“劉將軍,我們發(fā)現(xiàn)了島上有百余個韃子!剛剛遭遇折損了幾個好兄弟,怎么辦?”
劉啟山一聽,急忙下令:“李文炳,火速帶領大隊人馬,將其包圍;王雄,爾等在島上搜索是否有漏網(wǎng)之魚?!北妼⑹窟B聲應命。
約摸半個時辰,劉啟山便在斥候隊長小張的指引下來到了一處山洞外。小張指著周圍茅草上十幾個韃子的尸體道:“這便是李千戶剛剛圍殺的狗韃子,還有七十多個韃子躲在這山洞里,屬下建議將軍使用火攻。”
劉啟山一拍其肩膀哈哈大笑:“好小子,計爾一大功!”,小張樂呵呵地拱手言謝。
先前吳總督便向自己交代,遇上韃子人少就不要放跑一人,使得自己行蹤保密;人多就不能硬拼,以保存實力。這躲藏的近百韃子,再怎樣也能拼掉自己幾十個士兵,能不費一兵一卒地將其拿下,怎能不高興呢?
隨即,劉啟山便令下麾下弟兄們割取茅草柴枝,堆積在洞口處放火,并吩咐士兵們拿盾牌將濃煙往里扇。
韃子首領察爾木本是正紅旗的一名牛錄額真,率領38個披甲韃子和70多個包衣奴才們?yōu)轫^清固守皮島。本來以為現(xiàn)在山海關在手,再駐扎皮島也沒什么作用便放松了警惕,可是如今被明人包圍在了洞里,希望自己派出去的幾個兄弟能將消息稟報給王爺。
不大一會兒,一大幫韃子在嘰里呱啦的滿語呼喝聲中沖了出來,不是被火銃和弓箭殺死,便是被大火燒死。又過了一刻,又有幾個韃子三三兩兩的沖出來送死。
待將沖出去來的韃子們消滅干凈后,劉啟山親自到山洞里查驗,還發(fā)現(xiàn)了幾俱韃子尸首,死的時候還保持著向洞口外警惕的姿勢。讓他深深地感到韃子們的堅韌,怪不得自家總督千方百計的想要誅滅韃子,這樣的對手當真令人堪憂。
隨后,便留下一部分人清掃戰(zhàn)場,自己帶領眾將士趕回剛剛整理的營地。又過了半個時辰,王雄拎著幾個韃子腦袋前來復命,并揚言發(fā)現(xiàn)了韃子的小船并將其焚毀。
此次“偷渡皮島”的軍事行動能夠完美實施成功,多虧了吳總督的一番神機妙算??磥硪院髮Ω俄^子的時候有什么難以決策之事,還得多多向總督大人請教。
兩日后,水師副統(tǒng)領便為他們留下五艏小船,其余船只原路返回。劉啟山則下令眾人開山取石,準備修筑一座能容納數(shù)千人、占地一千余畝的城鎮(zhèn)。所幸人多,估計也就不到兩月功夫便能完成。
這座城的名字總督大人都已經(jīng)想好了,叫釘子城。名字言簡意賅,修造此城就是為了在韃子的后方安插上一枚“釘子”,讓其百般不得安生。
遠在遼東盛京的韃清攝政王多爾袞得到吳軍偷渡皮島的消息已經(jīng)是三月了,前去皮島送糧的尚可喜麾下水師還與其打了一場遭遇戰(zhàn),雙方損失都很少,原因是距離太遠只能炮戰(zhàn)。
韃清皇宮里,攝政王多爾袞剛剛從大玉兒(福臨的母親,皇太極的妻子,后世所謂的“孝莊皇太后”)房間里出來,便聽得奴才們來報說皮島被吳大志給奪了。當下急忙召令范文程等手下,前來商議辦法。
多爾袞一臉陰沉,看著眾心腹們問道:“這吳屠夫又搶占了皮島,對我大清圖謀不軌。所幸山海關在手,不然連出兵中原的機會都沒有了。是戰(zhàn)是守?本王想聽聽諸位的意見。”
老弟多鐸想了想,頗有怒氣的說道:“阿混(哥哥),這吳屠夫莫非又想重復當年毛文龍那般,于我后方不斷襲擾?當速派兵奪回皮島,不讓其陰謀得逞。”
多爾袞略微搖了搖頭,又望著智囊范文程。只見他拱手上前道:“王爺,如今山海關在手,倘若耗費大量兵馬錢糧前去收復一個小小的島嶼,很不劃算。不如前明時期那樣在金州一帶布防,我八旗勇士們等他們送上門來,行關門打狗之計,與其野戰(zhàn)?!?p> “甚好,在其附近加派探馬,使我軍以逸待勞。這般布置,不僅不用損失一兵一卒,而且還能夠引誘吳屠夫派人來送死,可謂一舉兩得?!倍酄栃柡芸毂阆氲搅朔段某痰囊鈭D,便十分高興地說道。
隨即,多爾袞便下令金州、鎮(zhèn)江等地的滿漢駐防將軍鰲拜、孔有德、耿忠明幾人嚴防死守吳屠夫來犯,廣布斥候探馬,如遇敵人人數(shù)太多,可堅守不出,等待八旗來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