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氣氛有些尷尬,林若非咬了咬嘴唇說道:“哦。對了,我剛在大嫂那處吃了午飯,就不與你一同用飯了!”
“恩。讓小廝送進(jìn)書房便好?!?p> “我現(xiàn)在去吩咐!”
本想叫住她,奈何溜得身影太快,阿萱趕過來問道:“二郎君,可有看到大娘子?”
“恩,你找她有何事?”
“李大娘子派人來傳話,說,雖是被罰,但亦可吃些瓜果解餓?!?p> 尉遲逸問道:“被罰?”
“是。今早大娘子去了大主母那處,因頂撞主母,被罰禁吃午飯。”
“竟有此事?”
“是。雖阿萱與大娘子相處不過一日,但亦可看出,大娘子此人聰慧伶俐,更是安分守己。若說了被罰,那定是一粒米都不肯進(jìn)。”
尉遲逸皺了皺眉頭,說道:“大嫂所言我會替你轉(zhuǎn)告,你先下去吧!”
“是?!?p> 林若非招呼著,第一個(gè)上來的菜便是豬肝,然后是芹菜,筍絲藕片,伴隨著奶黃大饅頭,黃金粥。
“好了,都下去吧?!庇H手將飯菜一一擺放整齊,轉(zhuǎn)而對尉遲逸告辭道,“你吃吧,我走了!”
尉遲逸躊躇不定,終在她走出書房的那一剎那叫住她,說道:“偶爾聽大嫂提及,你食量驚人。想必再吃一頓也無妨吧?!?p> “··········”怎么李音希這個(gè)大嘴巴,何事都往外說?。?!
轉(zhuǎn)頭傻笑著搖搖頭道:“定是大嫂胡扯!若非飯量小得很!在者,二郎不是不習(xí)慣與人同用餐嘛,我不用在一旁煩你,豈不快哉!”
“我并未覺得你煩···”
“哈???”林若非此時(shí)定是認(rèn)為自己耳朵出現(xiàn)了毛病。
大戶人家用飯時(shí)一旁都會陪著一個(gè)奴婢,由于尉遲逸從小在道觀的緣故,身邊的奴婢大都是男使。
尉遲逸便吩咐男使道:“再去那副碗筷,端些新鮮瓜果來?!?p> “是!”
眼看著那男使不聽自己阻攔非要出門去,林若非連連說道:“當(dāng)真不用!我已吃過!此時(shí)這胃里委實(shí)塞不下過多食物??!”
然,尉遲逸則一臉安逸的坐在軟席上,靜靜的看著她的表演,挑眉問道:“你當(dāng)真在大嫂那便吃過了???”
“當(dāng)真!”
“當(dāng)真??”
“當(dāng)真?!?p> “當(dāng)真?”
“當(dāng)····不當(dāng)真?”林若非反問道。
尉遲逸被她這句反問逗笑,微微翹起嘴角,問道:“你在問我?”
她此時(shí)也是很無奈,一屁股坐在他對面,雙手托著腮,無奈問道:“你是如何得知今早之事???”
“何事?”他亦是在裝傻。
又弄得林若非一臉懵,但這次很快回過神來,用她圓潤有神的眼睛盯著他,右手食指自然指出,逼問道:“少來!快說!何人告知??!”
“當(dāng)真不知你在說何事?”
“還在裝傻??!”一拍桌子,準(zhǔn)備上手去捏他的臉,可剛到面前,手卻突然停住···
頓時(shí)尷尬萬千,林若非眨了眨眼睛,傻笑了幾聲,又重新坐回了原地,身子向后撤了撤,低聲說道:“抱歉,失態(tài)了···”
“無妨···”深深的咽了咽口水,使自己平復(fù)心情。
屋內(nèi)的寂靜使上菜的男使也小心翼翼,生怕在受到那個(gè)主子的責(zé)罵。
上完菜后還是尉遲逸先開口,將筷子遞到林若非面前,說道:“若實(shí)在吃不下飯,吃些瓜果消食也可?!?p> “恩?!?p> 話音剛落便聽到市鼓響起,足足三百聲,鼓聲過半,林若非則放下筷子,商量的語氣說道:“過一日便是回門之日。我想去東市為家人買些玩意帶回去···”說完便抬頭看看尉遲逸的反應(yīng)。
只見喉結(jié)上下動了動,片刻之后,說道:“恩,正好我也無事?!?p> “啊?”林若非并未過想讓他與自己同去,她只是單純的想征求他的同意。
尉遲逸放下碗筷,問道:“怎么?”
“無事無事。那,用不用告知母親一聲?”
“不必。此時(shí),母親應(yīng)在佛堂?!?p> “恩。那我先去收拾一下。”
“好。”
其實(shí)在從舒心家出來之后,尉遲逸的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尤其是在看到林若非時(shí),那不斷地問自己,是否應(yīng)該答應(yīng)薔薇的請求,那么做,到底是錯(cuò)還是對·····
阿萱正在細(xì)心的為林若非打扮,卻沒想到林若非突然問道:“阿萱,可是你做了叛徒??”
“???”
“你先別害怕!”莞爾一笑,扶起跪在地上的阿萱,繼而道,“我是在說今早被罰之事?!?p> “哦。確實(shí)是阿萱告知二郎君·····”委屈巴巴的小臉都快皺成一團(tuán)。
林若非拉住了她拿著木梳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日后你是我貼身女使,對我,自是不用如此拘束。我這人有時(shí)話是極多,若你還如這般唯唯諾諾,那豈不是要愁死我?”
“阿萱不敢·····”
“好了。先為我梳頭吧?!?p> “是。”
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又看看阿萱那嫻熟的動作,林若非不禁感嘆道:“阿萱,在我出嫁前,我亦是有一個(gè)貼身女使,你不如你這般謹(jǐn)言慎行,雖家里人不喜歡她,但我是極其疼她,因?yàn)槲铱偰茉谒砩峡吹叫┰S年幼時(shí)我之身影。所以在她求我能讓她繼續(xù)就在林家時(shí),我義無反顧便應(yīng)允了。想來,雖然短短不到兩日未見,還是很想念她···”
聽著她絮叨,臉上的鈿花都畫好了,阿萱將飾品擺放整齊說道:“大娘子心地純善,想來也是那女使沒福氣,不能跟大娘子過來享福?!?p> 林若非卻絲毫沒有因?yàn)樗f如煙壞話而生氣,反而笑道:“看來剛才那一番所言,當(dāng)真對你有作用!此時(shí)想是原形必露???”
“哪有。阿萱只是說出自己心中所想。若真按大娘子所言,那女使定是忘恩負(fù)義之人!”
“好了!”林若非平靜道,“走吧。”
“是!”
到了門外,遠(yuǎn)遠(yuǎn)便看見那站得筆直的身影,仍是看了就給人一種想要直撲在他懷里的沖動。
還沒走到那,就看見沈慕楓駕著馬趕來,與尉遲逸交流片刻后,便站到他身旁。
林若非走過來,心里惶惶不安,似是早就知道,便問道:“可是軍中有事?”
“恩。”仍是看不出尉遲逸的神色。
她便滿臉笑意,無所謂道:“那你便與慕楓快些趕過去,我有阿萱陪著就好!正巧,我們主仆之間還有些貼己話未說完!”
“慕楓,你陪著大娘子一同去!”
“是!”
林若非看著尉遲逸一舉躍上那匹紅駒,‘駕’馬叫長鳴,‘噠噠噠’馬蹄有力,便離開了尉遲府的大門。
而看到此,林若非突然想起一事,急忙說道:“那幾匹好馬此時(shí)應(yīng)尚在新昌坊??!慕楓,你與幾個(gè)馬夫去幫我把它們牽來?。 ?p> 那沈慕楓遲疑道:“可是,二郎讓慕楓陪同大娘子去東市!”
“我與他們幾個(gè)去也無妨!你快些將那些馬駒牽來!那可是二郎最愛之物??!”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