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有人發(fā)現(xiàn)泰山、昆侖、王屋山等一些名山大川出現(xiàn)各種異象,有詭異的紫霧,還有流淌著神霞的巖石……”
“驚奇!有人在路邊無意中吃下一顆奇異果實,直接全身迸射出火焰?!?p> “恐怖!近日有一些市民進山祭祀掃墓過程中離奇失蹤,至今杳無音信?!?p> “……”
大巴上,在后排一個靠窗的位置,徐良百無聊賴地低頭看著手機,纖細修長的手指熟練的滑動屏幕,迅速將一則則新聞大致掠過。
“最近這么多奇異事件嗎?是無聊的炒作,還是這真的如此夸張恐怖?”
刷了許久,發(fā)現(xiàn)都在報道類似的事件,徐良有些疑惑的低聲嘟囔一句,眉頭微微一皺,頓時覺得沒有什么興趣繼續(xù)看下去。
作為一個優(yōu)良的社會主義接班人,徐良自然不信這些近乎神鬼傳說的新聞報道,只認為是一些媒體為了炒作博眼球罷了。
將手機揣進兜里,徐良有些愜意地靠在座椅上,把目光緩緩轉向了窗外。
遠處是一片連綿起伏的群山峻嶺,蒼茫壯闊,郁郁蔥蔥,不時吹來一股清爽的山風,讓人感到心曠神怡。
大巴車行駛在崎嶇蜿蜒的山路上,很慢,也很穩(wěn)。
“吱——吱!”
突然,大巴車下面發(fā)出一道刺耳的摩擦聲,急停了下來,車上原本坐的安穩(wěn)的乘客也是一時失了平衡,險些撞到前面的椅背。
“我艸,搞什么啊,怎么突然停車了?”
一些暴脾氣的乘客頓時站了起來,怒氣沖沖的質問道。
徐良也是有些驚疑,微微探出身子,望向窗外,想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因為他知道,這大巴車是通往一些偏僻山村的,走得都是人煙稀少的山路,一般情況都不會停下來的。
“我也不想停車的,誰知道前面突然出現(xiàn)一個和尚攔在正中央?!贝蟀退緳C是一個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此時他回過頭,有些無奈的解釋道。
和尚?
徐良眉頭微皺,這荒郊野嶺的,哪來的和尚?
“嗶!嗶!嗶——嗶!”
中年司機狂按喇叭鍵,大巴車發(fā)出尖銳刺耳的鳴笛聲,在警告前面的人讓路。
但是,中年司機卻是發(fā)現(xiàn)前面的和尚在這般警告下,依然無動于衷,反而雙手合十,低著頭,絲毫沒有半分讓步的模樣。
看見眼前這一幕,中年司機神情漸漸凝重,內心隱隱不安起來。
“怎么回事,那和尚不肯走開?”一個彪形大漢兩條濃眉豎起,眼眸中閃過一絲戾氣,看上去極為兇悍。
大漢長身而起,只穿著紅色背心的他,一身凝實壯碩的肌肉極為突顯,加上魁梧高大的身材,仿佛一頭人形巨熊站起,給人極大的壓迫感。
“對,這和尚不知道發(fā)了什么瘋,看樣子,是死活不肯讓開了?!敝心晁緳C往嘴里塞了根劣質煙,極為熟練的掏出打火機點上,深深啐了一口,又緩緩吐了出來,煙霧繚繞間,那雙飽含滄桑的混濁雙眸顯得格外深沉幽邃。
聽到司機的話,車上頓時沸騰起來,許多乘客怨聲載道,罵罵咧咧,掀起一股怨氣十足的騷動。
“這怎么能行,我還著急回老家呢?”
“這該死的和尚,沒事攔我們車干嘛,他想搭個車就說嘛,這算怎么回事?”
“八成是一個瘋和尚,這窮山僻壤的,哪有什么寺廟香火,我看我們還是找人把他趕走吧……”
四周都是喧鬧的叫罵聲,如同亂哄哄的菜市場一般,徐良面無表情,有些厭惡的皺起眉頭,對這群人感到無語和鄙夷,一點小事就嘰嘰喳喳叫個不停,也沒見人去行動。
但徐良可沒這么多時間聽他們吱吱歪歪,他可著急回老家要處理事情。
和尚?這附近連寺廟都沒有,怎么會有和尚?還有和尚攔我們,莫非是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
徐良內心涌現(xiàn)不少疑惑,忽然聯(lián)想到剛剛從新聞中報道各地發(fā)生了不少奇異事件,頓時感覺心頭一沉,有點抑郁不安起來。
不過還是先下去看看情況吧,徐良念頭一轉,壓下腦海中胡亂蔓延的思緒。
之后,徐良廢了不少功夫,從大巴擁擠爭吵的人群中擠了出來,走到大巴車門口。
只見大巴車門早已打開,目光一轉,便是能看見大腹便便的司機和身形魁梧的大漢正在與那和尚交談。
徐良也隨即下了車,剛剛踏出車門,便是聽見和尚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聲音。
“阿彌陀佛,兩位施主,這車不能再往前開了,前面的地方出事了!”
這和尚不過三十多歲,本應該是一身精氣神最充沛的年紀,但此時卻是臉色枯黃,面容槁瘦,兩頰深深凹陷,仿佛只剩下一層干澀的皮囊包裹頭骨一般。
這一眼便是能夠看出,這和尚氣血虧空了,不然不可能這般可怖的模樣。
聞言,中年司機和魁梧大漢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都是看見一抹深深不安和疑惑之色。
而徐良卻是臉色微變,快步上前,抓住了和尚的手臂,急切地問道:“你說,前面出事了?前面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你快說!”
此時其實也不怪徐良如此失態(tài)了,因為走過這段山路后,前方便有有一個小村莊,名為洛水村,村雖然不大,但也有近百口人家,徐良正是這從這村落走出來的人。
而如今已是臨近清明,自從考入大學后許久未曾回村的徐良便是計劃著回趟家看看,順帶祭祖掃墓。
而如今聽聞前面的地方出事了,徐良自然是不能平靜下來,那里可是他的家鄉(xiāng),有他最親切的親人,朋友,村民啊!
“阿彌陀佛,小施主,這,恕貧僧不能如實相告,這事不是你們能夠知道,你們還是快些離去吧。”
“此路,你們過不去!”
那和尚一臉嚴肅,手臂稍一用力便是掙脫開來,雙手合十,態(tài)度極為堅決。
他的眼睛,很澄澈明亮,宛如一泓清泉,讓人看不到半點虛假做作,只有真誠。
“喂,和尚,你什么意思,你又說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又讓我們離開,我們憑什么相信你!”魁梧大漢一面說,一面探出如同蒲扇般寬大的手掌往和尚肩膀抓起。
這大漢脾氣頗為火爆,看到這和尚如此強硬堅決的態(tài)度,反而讓他生起一股無名的怒火,決心給這和尚一點教訓。
但還未臨近那和尚身體,還有三寸左右的距離之時,魁梧大漢突然發(fā)現(xiàn)一件極為詭異的事情。
他,動彈不了了!
任魁梧大漢怎么掙扎運勁,連壯碩的肌肉上都是暴起一條條如同虬龍一般粗壯蜿蜒的青筋,也無法動彈分毫,仿佛周圍的空間凝固了一般,將他完全凍結。
看見魁梧大漢如同雕塑一般一動不動,徐良和中年司機都是心生疑慮,不知其中發(fā)生了什么。
“可惡,我怎么動不了了!”魁梧大漢咬著牙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一張大臉憋的通紅,額頭一條條青筋暴起,看上去極為猙獰。
“阿彌陀佛,各位施主,你們,還是快離開吧!”那和尚一臉平靜淡然,仿佛對近在咫尺的一只大手視若無睹,面無表情的緩緩沉聲道。
但中年司機卻是注意到眼前這個和尚看似平靜的臉上,一雙澄澈的眼眸泛起淡淡金光,顯得頗為詭異。
這,和尚,有古怪!
“不行,你得告訴我,前面的地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了,我不走?!彪m然不知道眼前這一幕怎么回事,但徐良忍不住了。
此時的徐良,心焦如焚,腦海中思緒萬千,極力克制不往壞處想,但隱隱約約卻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老實說,他害怕了,害怕村子真的出事了。
但那和尚仍是一副面無表情,也沒有再回答徐良,只是一雙眼眸靜靜的看著中年司機。
在那雙如同清泉般干凈的目光注視下,中年司機感到有些毛骨悚然,渾身起雞皮疙瘩,極為不舒服。
但一想到這和尚神秘莫測的詭異能力,中年司機不得不服軟低頭了,連忙恭敬道:“大師,我會帶著他們快速離開的,請您放心?!?p> 那和尚點了點頭,瞳孔中淡淡的金光也是悄無聲息的褪去。
而魁梧大漢則是突然發(fā)現(xiàn)身體那種凝固凍結的感覺消失了,身體又能再次動彈了,頓時連連后退了幾步,心有余悸的看了和尚一眼,深深的被這和尚詭異可怕的手段所折服。
“不行,我不走……”徐良一臉焦急,神色堅定搖了搖頭,正要抗議之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道令人心悸的恐怖獸吼聲。
“吼——吼!”
這道獸吼聲由遠至近傳來,似狼唕又似虎嘯,似乎是某種恐怖的巨獸發(fā)出的,聲音穿云裂石,隱隱掀起一道道肉眼可見的白色波紋,一時間,黑云籠罩,狂風大作,山林震顫,如同末日來臨。
眾人神色都是一變,脊骨后背處一股冰涼的寒意徹骨,心頭發(fā)顫起來。
“不好,居然追來了!”那和尚最先反應過來,當機立斷,一個閃身,身形猶如移形換位般突兀出現(xiàn)在徐良身后,手刀一揮,輕輕劈在徐良的脖子上。
徐良頓時感覺眼前一黑,身子軟軟的倒在和尚的身上,昏死過去。
“這……”中年司機一愣,有些難以置信的使勁眨了眨眼睛,暗暗心悸的狠狠吞了口唾沫。
“你們趕緊走,別拖延,有多快開多了快,走出這山路后馬上往大路開,快!”那和尚也不拖延,將昏倒的徐良推到魁梧大漢身上,無比嚴肅說道。
說罷,那和尚一步重重踏出,如同一個炮彈射出,直接跳起有十幾米高。
高空中,和尚身上破爛的金絲袈裟迎風鼓起,獵獵作響,遠遠看去,宛如一頭大鵬鳥展翅飛翔,帶著勢不可擋的氣勢,撲進了厚厚烏云籠罩的黑暗之地。
地面上,中年司機和魁梧大漢看著那和尚一點點遠去,神情頗為復雜,但也不敢遲疑片刻,立即回到車組織乘客準備撤離。
只是有些許眼尖的乘客看到了剛剛的那一幕,似是驚喜,又似駭然的尖叫起來。
“飛起來了,飛人!剛剛那和尚是神仙!”
但大多數(shù)乘客則是嗤之以鼻,不屑的冷哼一聲,有些不滿嘀咕著的坐回座位上,顯然對司機說要撤離有些不滿,但卻又不得不臣服于那魁梧大漢那沙包大的拳頭下。
“走了!”
中年司機神情凝重,目光在那黑云籠罩的地方停留片刻,旋即不再遲疑,狠狠的一腳踩下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