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爺爺。”張寧被一群人簇?fù)碓诓〈睬?,看著那位昏昏欲睡的老人不輕不重地喊了聲。
看著那個坐在病床上到了古稀之年的老人,白如雪眉毛下渾濁失去光澤的眼睛,溢滿了淚水。他表情悲喜交加,看著張寧慢慢激動起來。在他旁邊的兒子,一邊輕撫他的背,一邊哄他不要激動。
“韶野呀,太爺爺對不住你,這么多年讓你受苦了?!崩先舜魃涎坨R,看清楚了同樣戴著眼鏡眼里沒有一絲波瀾的張寧說道。
“沒有,我過得很好,我媽媽對我很好。所以您不用愧疚,我不怪您?!睆垖幙吹嚼先税尊氖植紳M血管,好像一棵老樹的樹根蒂絲一樣。
老人苦笑嘆了口氣,看到亭亭玉立的張寧,又說到,“是該好好的感激你養(yǎng)母,養(yǎng)育你這么多年。聽說你學(xué)過柔道和武術(shù)?”
聽到養(yǎng)母這個字,張寧心里有點不舒服,還是壓了下去,點點頭說道,“是的,七歲開始學(xué)。”
“七歲!這么小怎么受得了???”安知楹聽后反應(yīng)很強(qiáng)烈,看著張寧滿眼心疼。
“挺好的,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崩先苏f完,就接過兒子手里的氧氣罩吸了吸。
“您休息吧,我不打擾您了,好好休息?!睆垖幷f著微微傾身低頭,然后再抬頭。
“等會,我要跟你說一會話,我要把你當(dāng)成大人,我們許家的大人!你們?nèi)汲鋈グ伞!崩先四孟卵鯕庹?,看著張寧說,又看向周圍的人說到。
等到他們都走后,老人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吧,孩子?!?p> 張寧坐姿端正,眼睛看向他等待他開口。
“太爺爺謝謝您的好意,我對經(jīng)商不感興趣。你對我說這些話,如果有機(jī)會我會對那個真正勝任者說的?!?p> 一個小時后,他們對話以張寧說到最后一句結(jié)束的。
表情錯愕的老人,看著張寧的離開,出聲地笑了笑說道,“罷了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p> 重新走進(jìn)來的一群人,一位優(yōu)雅的老夫人哭著說,“這孩子,不肯認(rèn)我們啊。吃頓飯都不肯吃,就離開了?!?p> “媽,總有一天她會回來的。”安知楹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
“算了,讓她自己選擇吧。她要回哪個家就回哪個家,不勉強(qiáng)她就是對她好?!崩先寺卣f完這些話,眼睛就慢慢合上了,手里的氧氣罩從手心滑落。
“爸!”
“爺爺!”
“醫(yī)生,護(hù)士!”
……
笠日后
張寧也沒想到,只見過一面的老人,在她離開幾十分鐘就離開了。老人跟她說過,生命如樹葉,最終還是要落葉歸根。她答應(yīng)過老人要用那一首歌曲送他,她在微風(fēng)細(xì)雨中用口琴吹起那首《秋戀》,旁邊的人們在悲傷地低泣著。
因悲傷渲染,陷入回憶里的張寧,視線在風(fēng)雨中模糊不清,她垂下眼簾,淚水隨著雨滴落在臉頰上。數(shù)學(xué)和口琴,都是觸碰回憶的開關(guān),有一天,它終于被徹底打開了,它就貫徹了你的生命以后,洶涌過后,只留下一片寧靜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