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站在路燈下望著湖面,想起不久前她就坐在這里,吹著口琴出神地望著湖面。如今,還不知道她現(xiàn)在會在哪里?
動用所有人脈關(guān)系去尋找,結(jié)果還是了無音訊。這幾個月他真的去尋找,漫無目的只能是徒勞無力。
水面倒映著他許久未清理青色胡渣,眼袋浮腫著,帶著倦意的眼睛黯淡無光??吹阶约旱臉幼?,想到當初他在醫(yī)院接受治療的那段時間,在醫(yī)院和學校兩邊輾轉(zhuǎn),生怕自己留給實驗室的時間不夠了。
那年夏天,他們風塵仆仆地來到他所在的醫(yī)院,重新患上自閉癥的她,對任何人都不開口說一句話。面對捐獻骨髓的要求,眼睛都不眨,直點頭答應(yīng)。
在快進手術(shù)室的時候,他忙抓住她戴著手套的手,“謝謝你。”
她抽回自己的手面無表情搖搖頭,看著他的眼神盡是生疏。他和她一塊被推進了手術(shù)室,在打上麻醉以后快閉上眼的時候,她給自己打了個加油的手勢。
遇到她,他生命中片刻的不幸,因為她的出現(xiàn),給予了他病痛中的一個重生。
14歲對于感情,友情和愛情,總有一個過渡看到她時的感覺,給予了暫時屬于青春的代名詞。
那一年他正驕傲也頹廢著,迷茫悲傷著,但有一束有些黯淡的光,沿著窗口折射在自己的身上和他的生活中。
慢慢康復(fù)了,他也從醫(yī)院里回了家,登門感謝的時候,她正關(guān)在房間里面,用尤克里里彈著,與數(shù)學有關(guān)的書籍,全被她扔了出來,一本本的。
她哥哥苦笑一下,慢慢撿起地上的書籍。她媽媽焦急不安站在房間門外,時刻關(guān)注著房間里面的動靜。
“寧寧,給媽媽開開門,好不好?安安來了,你幫媽媽陪他一會,媽媽和伍奶奶去買菜。聽話,乖寶?!彼哪赣H,沒有敲擊門,聲音溫柔帶著哄說到。
琴聲消失片刻,門打開她走了出來,看到她哥哥蹲在地上撿書,她也蹲下去一本疊著一本,她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書架,沒有再放了進去。
“沒關(guān)系,等你明白長大那一天。只要努力,你的天賦總能學會這所有書籍的知識?!睆堁軠Y說著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從她的手里拿走讓她黯然失色的書籍。
他對她笑,以為笑都會感染的,她并沒有笑。只是低頭在扣手指,她對什么都不感興趣。
他想到她媽媽說過,她雖然成績優(yōu)秀卻一點也不會謙虛,性格內(nèi)向好強。想到激將法,一試便奏效。
她瞪著他,眼里快要噴出火來。她落棋后,看到局勢,臉上惱怒的表情一下子消失了,平靜如水的眼睛看向他的時候,有了得意的神情。
她開始有表情變化,說話的字數(shù)漸漸開始多了起來。笑,倒是少見,牽強的笑,假笑她都有。
他看著低垂的星光,頹廢的臉綻放了笑容,原來他的人生追求不止有物理,還有一個比他生命還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