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渙與劉曄心中自然是擔(dān)憂那靳南前往亭舍告奸之后,兄弟二人或許都走不出這瓦埠亭的境界。
而許乾的震驚也同樣如此,身為成悳城的游俠,半月前城內(nèi)傳的沸沸揚揚的劉家子年十三手刃惡仆的事跡,他自然有所知曉。
那時他還曾與游俠們直呼大快人心,豪氣干云的游俠界內(nèi),手刃惡賊之劉家兄弟,已然被傳為佳話。
然而官府卻終究沒有放過那劉家子,昨日與城內(nèi)便有所聽聞,縣君令衙役緝捕劉家二子歸案,作為成悳游俠的代表人物,他許乾自然義不容辭替此等俠義之士謀尋逃脫之法。
本以為已然將二人安全送出險境,卻不想竟因為那些許賞錢著了靳家兄弟的道。
時下,四人盡皆沉默,心中暗自盤算得失。終究是劉曄聰慧不凡,腦海中瞬間縷清前因后果之后,已然想出應(yīng)對之策。
瞥了眼猶然凝思的許乾,劉曄忽而驚愕向著靳北疾呼道:“靳北!汝此番如此了,豈不也便告奸了許君藏匿之罪?”
一聲驚呼,瞬間點醒了三人。方才還心中躊躇不定的許乾,此刻見似劉曄這般的少年業(yè)已揣摩出端倪,當(dāng)下竟是眸瞳驟縮,面帶不善狐疑的瞧向那靳北。
靳北起初亦是面色少愣,待瞧見許乾反應(yīng)之后,卻是心中大為光火!隨即目露兇光,惡狠狠的盯著前方的劉曄!
狡詐惡徒!竟兩次設(shè)陷與吾!
此時劉渙已然反應(yīng)了過來,不待靳北開口,便已腳下生風(fēng)奔著靳北而去??谥歇q然兀自念叨:“靳北惡賊!莫不欺吾成悳無人?竟使此一石二鳥之計!”
聞言,靳北心中只是咯噔一聲。天殺的賊老天,竟叫自己遇上如此狡詐的兄弟二人。
此時再看向許乾,面色早已陰沉,常年游俠豪氣,周身早已散發(fā)出駭人的戾氣。
瞧見許乾這般形態(tài),應(yīng)付劉渙到無暇抽身的靳北,亦是猶然大呼道:“許君乃成悳大俠,靳某豈會心懷不軌!”
“哼!財帛之前,汝靳家兄弟恐怕早已盤算良久!”
“小賊奸詐,速來受死!”見劉曄仍舊立于一側(cè)添油加醋,驚懼許乾受其迷惑的靳北,厲聲高喝朝著劉曄便飛奔而去。
受了劉曄激將的他卻沒有想過,倘若許乾一口否決其先前亦不曾識得劉家兄弟二人,那吏卒又如何能夠殃及許乾。只是你來我往情急之下,考慮不甚周詳?shù)慕?,終究還是被劉曄迷惑了去。
然而早已心中有所計議的劉曄,以言語激將靳北之時卻已然腳步輕移,悄然向著許乾之處挪了過來。
靳北情急之下亦是失了計較,竟徑直向著劉曄而去。見此狀況,劉渙自是不依,連忙挺身而出,卻不知此次為何那般虛弱,不曾斗過數(shù)合便被靳北擊倒一旁。
劉曄悲憤大呼,靳北卻是早已本他而來。
原以為可以輕易擒拿劉曄的靳北,下一刻,卻被一直大手悍然阻隔。
驚愕的瞧向許乾,他還是出手了,靳北心中驚疑不定,疑惑許乾多年游俠怎會遭二人蠱惑。
卻不知方才自己的一連串動作,像極了被二人戳破心事,意欲殺人滅口的樣子!
“許君,當(dāng)真相助二者?”
“靳兄,此事不若就此作罷,乾以百錢奉汝便是!”
“許君端是小覷吾兄弟二人,時下已然至此,卻不便就此作罷!”
語落春土,形勢已然到了這個地步,靳北情知恐怕沒有回旋的余地了,便也不敢再賣許乾的面子了。如今業(yè)已支撐到此時,說不定靳南已經(jīng)領(lǐng)人在半道了,他又怎甘心半途而廢。否則自己兄弟二人倒要落得個欺盜之罪。
許乾當(dāng)下亦是話不多說,旋即釋放自身的悍勇,與靳北惡斗起來。
不愧乃成悳俠之大家,強橫的武力竟是一直壓制著靳北不敢放松分毫。如此勇猛的態(tài)勢,早已令劉渙咋舌不已。許乾尚且如此勇猛,那被稱為人中呂布的呂奉先又會是怎樣的恐怖。
默默的搭起劉曄的手臂,緩緩的站了起來,緊盯著場上的局勢。
觀戰(zhàn)片刻,劉曄卻是眉梢輕皺,低聲道:“大兄,時間緊迫,那許君卻猶然留有余手!如此下去,著實于吾等不利!”
默默的點了點頭,劉渙亦是瞧出,即便靳北被許乾打的步步后退卻猶然支撐著,而許乾也不下死手,雙方就這樣一直僵持著。
眸中暗芒一閃,劉渙摸出行囊內(nèi)的匕首,悄然向著二人靠近,劉渙在尋找機會。
只見場上靳北一招雙拳直奔許乾胸口而去,許乾見狀不敢硬接,后退數(shù)步,方才雙臂撈出緊緊箍住靳北手腕,瞬間二人僵持。
趁機許乾再次冷聲道:“靳兄,此時收手猶然不晚!”
“許乾!汝乃游俠又非府君,豈容的汝于此多管閑事!”靳北此時早已心中激憤,怨恨起了許乾。
“今日汝必難逃…呃”靳北話說半道,陡然眸瞳猛漲,與其僵持不下的許乾忽然感受其勁力大減,連忙收力。
待靳北轉(zhuǎn)身,卻見劉渙緊握匕首站其身后。強自壓下胸口的緊張,劉渙沉聲道:“許君,倘若再行糾纏,吾等難離!”
“許君,時至如今,汝猶然不覺乎?此靳家兄弟乃黃巾余孽!”當(dāng)下劉曄亦是出言,說著上前徑直從靳北的胸口袖襠中抽出黃巾額布,靳北瞪大著眼眸瞧著眼前手執(zhí)黃巾的劉曄,卻說不上半句話來。
劉渙自其后背胸口處逆向叉入,方才出盡全身之力的靳北又怎抵得住這致命一擊,時下勢消氣散,緩緩到底至死未發(fā)出一言。
“許君!”捏著手中的黃巾抹額,劉曄緊聲道:“如此許君藏匿黃巾之罪怕是難以洗脫,時下情急勢危,吾等當(dāng)即刻離去?!?p> 說完,不待許乾回話。兄弟二人連忙處理完尸首,便要伙同許乾迅速北上!
然而三人準備北上之時,遠處卻陡然響起呼喚之聲!
聞聽腳步錯亂動靜,恐怕是靳南已然領(lǐng)著亭舍役卒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