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事情一手的策劃人,劉曄并不會輕易的放棄眼下的大好局勢。許乾與劉渙目前明顯都以為自己殺的黃巾余孽靳北乃替天行道,所以才有這般硬氣。
若是靳南與許乾斗個兩敗俱傷后,依舊不認(rèn)自己黃巾身份,那么許乾屆時必將疑慮。
然而有些事情是經(jīng)不起推敲的!
緊握著手中匕首,吶喊出與卒吏搏斗之勢,在眾人盡皆不曾預(yù)料的形勢之下,早已經(jīng)瞅準(zhǔn)了機(jī)會的劉曄,一擊而中!
毫無拖泥帶水,匕首深深刺入靳南的胸口!
“許君當(dāng)心!”沒有留給許乾反應(yīng)的時間,劉曄卻率先安撫起了許乾。
然而此情此景落入卒吏眼中,足以成為,三者串通一氣,拒不受捕之事實了!
互相對視一眼,卒吏二人順勢分開。老卒吏手握刀器直奔許乾而來,作為眼下場中武藝最強(qiáng)之人,老卒自然不敢掉以輕心。
一把接過劉曄手中的匕首,事到如今多說已然無意,倘若不能解決眼下鐵了心緝捕的卒吏二人,他們?nèi)齻€誰也別想亡命!
“許乾!求盜平素待汝不?。〗袢站狗且懿粡拿??”
“乾所行皆乃忠義,吏君何故苦苦相逼!”
“好個忠義俠士!今日許乾游俠之名,怕是再難復(fù)起矣!”
吏卒卻是只信眼見為實,無論許乾原先如何名動成悳,時下,從他們眼中看來,許乾與那縱器傷人之惡徒毫無區(qū)別。
吏卒一時氣言,卻重重砸在了許乾的心頭!
半身游俠行事,如今只因一步行差,竟是前功盡毀!
纏握手中匕首,許乾步若磐石,微微躬起前軀,緊緊凝視面前的老卒,兀自吞咽一口水,旋即縱身而上!
人心中的信仰一旦崩塌,便會瘋狂!
毫無疑問,此時的許乾明顯已然瘋狂。招招搏命,全然不將自己性命顧惜,兇狠之勁卻是逼得老卒步步退讓。
近身搏斗,短刃最優(yōu)!
以前教過劉渙搏斗的老師告訴過他,然而一直以來,劉渙總感覺不到這點,可是今日他終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卒吏手執(zhí)韁繩左右擺弄,企圖套住劉渙,卻不知劉渙早已匕首在身,近身割裂韁繩,環(huán)手劃向卒吏手臂。
卒吏見狀趕忙躲避,終究乃刑捕之卒,面上不見絲毫慌亂,隨后扔掉手中韁繩,抽出腰刀,亦不多言向著劉渙便疾奔而去。
場中早已經(jīng)斗的不可開交,時下劉曄卻是捂著胸口癱坐在地大口的喘著粗氣,眼神不是瞟向已然失去生機(jī)的靳南。
劉曄心中有些驚恐,他終于體會到親手殺人的恐懼,方才還戲謔劉渙三分戰(zhàn)力。如今想來,若不是劉渙一馬當(dāng)先,又怎有他如此安逸。
這靳家兄弟亦是圖謀自己在先,如今除去二者,應(yīng)該也算是理所當(dāng)然。
劉曄不斷的心中安撫自己,至于綁定許乾,劉曄是不想余下旅途再受風(fēng)險了。
“哐當(dāng)!”隨著一聲兵刃落地之聲,與許乾搏斗的老卒,終究敗下陣來,默默的冷眼瞧著許乾,老卒惡聲道:“許乾!今日載與汝手中,乃翁命當(dāng)如此!”
匕首架在老卒的脖子上,許乾終究沒有動手,目光盯向另外那名吏卒,見狀吏卒手執(zhí)彎刀默然巡視著當(dāng)下局勢。
“乾自以為所行之事,皆乃忠義之行。今日二位既然不愿信某,某亦無話可說!然某與求盜終歸舊識!眼下乾不傷汝等性命,至于回返亭舍當(dāng)如何稟明!某亦不問!”
說罷將匕首一撤,冷然道:“汝等走吧!”
年輕吏卒聞言連忙上前將老卒扶起,而人互相對視一眼,朝著許乾拱了拱手,瞥了一眼劉渙二人之后,亦不多言,轉(zhuǎn)身匆匆離去。
見二人漸漸消失在視線之中,劉渙連忙尋了一處地方坐了下來。揭開左臂,一口刀創(chuàng)卻是流血不止。
“大兄!”見狀,劉曄早已驚呼,連忙近前,從行囊中取出凈布包扎起來,按照先前劉渙的囑托行囊之中除了防身匕首,便是護(hù)理傷口所用之物。
“不礙事!嘶!輕點阿曄!”
原本想要出言安撫劉曄的話,還未及出口便被這毛躁的少年,綁的生疼不已。
齜牙咧嘴的只得轉(zhuǎn)移注意力看向許乾,卻忽然發(fā)現(xiàn)此刻許乾竟是面色冷然的盯著自己兄弟二人!
“許君!”聞聽劉渙凝重而疑惑的聲音,堪堪包扎完畢的劉曄亦是連忙扭過頭來,卻恰好對上許乾那駭人的眼神。
“許君,緣何如此?”劉渙再次疑惑道。
瞥了一眼劉渙,許乾緊緊盯著劉曄,嘴角漠然道:“不想劉少君小小年紀(jì),竟有如此心機(jī)!”
“不敢當(dāng)許君謬贊!如今塵埃落定,許君意欲何為?”在劉渙驚愕的目光下緩緩站起身來,劉曄沒有絲毫慌亂,從容回應(yīng)道。
“好一句塵埃落定!”瞇著眼眸,許乾明顯有些心下震怒,“劉少君復(fù)生何謀?”
“計謀不敢當(dāng)!”劉曄淡然拱手,冷靜道:“其一、方才吾等所殺之靳家兄弟皆為黃巾此乃事實。其二、吾兄弟二人亡命九江,許君愿出手相助,吾自感激不盡。
今許君已然因吾二人與那求盜結(jié)怨,倘若許君心中有何不忿盡管使來便是!吾兄弟二人自是受的!”
眼眸緊緊盯著許乾,還不待其動作,劉曄再次道:“曄只感嘆,原今天下盛傳之游俠亦不過爾爾!虧吾兄長昔日尚且贊頌欽佩有佳!”
“呼!不想劉少君竟這般善辨!許乾不如?!币徊ㄟB捧帶夸下,終究讓許乾拱手認(rèn)慫。
如今世道本就是貴賤有別,劉渙二人更是劉氏皇親,且不論二人僅仗劍義殺家仆,便是仗劍殺人,亦不過旦夕可免。
否則許乾又怎會對他二人多有照撫,眼下機(jī)緣巧合三人再次同行。且依許乾的閱歷,那個名喚劉曄的少年將來必將不可限量!
“如此二位少君有何打算?”沉吟良久,許乾出言道。
“聽聞孫伯符年少有為,渙意欲前往一見!”慎思片刻,劉渙說出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