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辭》說:‘疏散君王的積蓄以聚攏民心,這樣做一定不會有什么禍患’,是因為九五爻居正位,行事端正?!?p> 房舍內(nèi),劉曄郁悶的瞧著面前的劉渙,無奈的解釋著。
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稀里糊涂的有了表字,劉渙總覺著那里不對,于是向劉曄詳細(xì)詢問了一番,感情自家的表字是從卦象里借來的。
劉子咎便劉子咎吧,總好過劉君來的正式些。劉渙歪著腦袋想了想,接著面色瞬間冷漠起來,向著劉曄有些抑郁道。
“劉子揚端的好名字!”
瞧著自家兄長臉上的郁悶勁,劉曄也是心中不由發(fā)笑。方才與祠堂之中,父親劉普似是隨意替劉渙取了表字之后,竟為劉曄的表字捉摸了半晌。
“曄者:光之耀也!父親予吾子揚為字,只是寄愿弟能揚磊落之光明于天下罷了!”無奈的看著面前的劉渙,劉曄心下糾結(jié),若不與他解釋清楚,恐怕他要糾結(jié)很久的。
憑父親于卦象的基礎(chǔ),方才能片刻間便能作出決斷,劉曄知道,恐怕他是早就準(zhǔn)備好了。
然而有些事情卻只能看破不說破,若徑以表字理解,劉普只希望劉渙能時刻察咎己過,但結(jié)合咎字出處,則包含劉普心中殷切的期望,為劉漢揚王化之卓著,劉氏子孫,百世不悔。
劉曄能看出這些東西,只是他心思玲瓏,性好學(xué),所以參透。對于劉渙,劉曄卻不愿如實相告,因為自從劉渙絕食之后,劉曄總覺得自己的大兄好似變了一個人一般。
而這些時日接觸下來,劉曄發(fā)現(xiàn)大兄對于劉漢的身份似乎并不像從前那般時刻憤恨,而是變成根本就不在意了!
有些事情不在意并不一定是回避,或許是心里沒了!
不愿再想這些,劉曄雙手墊起腦袋,仰面躺在榻上,眼神呆呆的望著帳定,幽幽問道。
“大兄當(dāng)著欲游歷州郡?”
輕輕撓了撓臉頰,環(huán)顧四周,劉渙又有些猶豫了,其實做個世家公子也挺好的。
“應(yīng)該吧!游歷州郡增些見識,好為今后搏些聲望!”
“如今天下可不太平?!焙鋈粏问种鹉X袋,劉曄側(cè)過身來,看著案幾旁的劉渙問道:“大兄當(dāng)著不愿阿曄隨行?”
顯然劉曄覺得以劉渙的智商,若是少了自己,行走江湖還是不行的。
認(rèn)真的瞧了瞧劉曄,劉渙有些愕然,忖度思量片刻,隨即嘴角無奈輕笑,自家這妖孽弟弟當(dāng)真不能以常人視之。
劉渙雖不說機智過人,卻也兩世為人,時下,那里還看不出劉曄的榆椰之意,混賬小子,原來一直跟自己扮演乖乖兔呢!恐怕其心思玲瓏之機敏,絲毫不弱于那些圓滑老翁多少。
無所謂的聳聳肩,劉渙雙手一攤,無所謂道:“為兄有周泰、許乾相伴,何慮之有?”嘴角邪魅一勾,繼而不懷好意道:“倒是阿曄,小小年歲心思玲瓏,某倒要諫言父親多加教導(dǎo)督促呢!”
“嘁!端的無趣。”甩了劉渙一個白眼,劉曄不敢再嘚瑟了,接著卻是眼眸一轉(zhuǎn),翻起身來好奇道:“大兄原先說替曄尋個伴,不知何人?”
“唔!”看著劉曄這一臉鬼精靈的樣子,劉渙猶豫了,老實人不容易的,“此時以后再議!”
說完也不管劉曄跟著后面瞎嚷嚷,徑直出去尋周泰、許乾二人了。
周泰這些日子隨著劉渙寄住劉宅總覺著心里郁悶,尤其是被劉家的仆侍把他同許乾當(dāng)成好友安排在一處屋舍之后,更是心中不爽。
人吶,有時就是這樣,遇見危難之時,緊緊抱團(tuán),但是一旦危急解除,便又舊怨重燃了。
于舒縣之時,他二人同受孫策對待,自然一致對外??扇缃耖e下來之后呢,二人又互相瞧不上眼了。
周泰覺著許乾游俠氣息太重,許乾覺著周泰脾氣太臭。
總之二人是橫眉冷對,越看越是手癢癢,終于二人因為劉家兄弟的表字,又發(fā)生了分歧,于是又是一場惡斗。
二人也是互相拼斗甚歡,從蠻力、腕力、腳力再到武力,一直就斗的不可開交。
仆役卻生怕他二人撞壞了舍中的器具,急匆匆稟報了劉渙,一番好言勸慰之后二人方才勉強安撫下來。
劉渙事后仔細(xì)一打聽,卻是無語的緊。
二人竟是一人覺著子咎聽著嚴(yán)謹(jǐn),另一人覺著子揚聽著大氣,雙方意見不合,于是便干了起來。
心下郁悶嘆息,您二位好歹因為些有文學(xué)性的爭執(zhí),才斗個你死我活倒也體面些?。?p> 無奈二人的性情直率,劉渙覺得他們應(yīng)是清閑久了,想尋些由頭好解解乏。
左右尋思,加上劉曄的整日困擾,劉渙向劉普告了一聲罪,便決定帶著眾人一起去尋人。
劉曄的天資聰穎,劉普自然看在眼里,即便劉渙沒有與他說,他也不再準(zhǔn)備讓劉曄廝混了。
畢竟如今長子劉渙已經(jīng)表明想要從軍的意向,他可不愿將幼子劉曄在荒廢掉,如此好的苗子也是時候拜個先生進(jìn)學(xué)了。
因此劉渙說要替劉曄尋個伴友,劉普也便應(yīng)允了。
懷揣著符傳,背著行囊,劉渙挺直著腰板耀武揚威的從城門而出,不可一世的模樣,倒顯得周泰、許乾像是其囂張跋扈下的惡仆一般。
先前還未出成悳之時,劉渙便計定此行東向。只是待眾人出了成悳之后,心下感慨的許乾卻想往瓦埠亭一趟。
終究是成悳有名的豪俠,當(dāng)初縱兇亡命,卻不知如今那瓦埠亭求盜、亭父如何了。
順道路過亭舍,原本想借宿其中,卻不料值守的亭父早已換人。
一番打探之后才知道,亭父王翁年事已高告老請辭了,而求盜張多因為緝捕不力,也被罷了胥職,如今亦不知去向。
唏噓感嘆,許乾往來成悳數(shù)載,卻不想僅月余時間,這瓦埠亭已然物是人非。
稍微休整了一夜,第二日眾人整裝待發(fā),一路向東。
以劉渙為指導(dǎo),許乾引路,沿途除去鄉(xiāng)里村落,更再無其他。
如此三日,不明就里的眾人,終于在劉渙的唆使下,叩響了東城縣一戶鄉(xiāng)紳的門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