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響以為自己聽錯了,左右看了看,屋子里見不到第三個人,他指了指自己:“你在跟我說話?”
雜志的內(nèi)容似乎不是很吸引人,面試官快速地往后翻,根本不像是在閱讀的樣子。
當然,他也沒看蘇響一眼。
這能忍?
“我說,你用這種態(tài)度對待未來的同事不太合適吧,萬一我將來做了你的領導豈不是非常尷尬?!碧K響盡量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雜志刷刷地翻,對方還是沒有回應。
這還能忍?
蘇響拍桌而起:“開什么玩笑,要不是你們的人死乞白賴地求我,老子會浪費這么多時間來這破地方?我被你們害得丟臉又丟命,你連一眼都不看,就說我不合格?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面試官終于抬起了頭,灰色的眸子中看不到任何感情:
“現(xiàn)在看了兩眼了,你可以走了嗎?”
“我靠!?。 碧K響一腳踹在桌子上,然后跪在地上,留下了痛苦的眼淚。
“你要能踹壞它,我這個位置給你坐?!泵嬖嚬倥牧伺淖约旱囊巫?。
原來靈能者里大多脾氣怪異之人,為了防止他們拿公共財產(chǎn)撒氣,這里的東西全都設有保護機制,一旦受到破壞就有強力靈氣反擊。蘇響哪知道這個,剛一挨上桌角,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好像腳底仿佛立了一把刀子,涼颼颼的??墒撬昧μ?,收不住,接下來就像是自己把刀子跺進了腳里。
總之,就是腿太賤。
“我要投訴!你叫什么,有本事你把名字告訴我,今天不投死你我就不是人!”蘇響惡狠狠地看著面試官,淚眼婆娑。
“以后少弄點這種垃圾,浪費時間?!泵嬖嚬僖膊恢涝趯φl說話,合上雜志,隨手丟到地上,起身就要走。
“垃圾?”蘇響笑了,忍痛站了起來,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
身高差不多一米七,體重可能還不到一百斤,又瘦又小又弱。
臉上坑坑洼洼的,一看就是青春痘留下的印記,多半整天對著電腦,小肚子也微微隆起,應該沒有什么運動的習慣。
這跟解悠和沈櫻差距太大了吧。
也對,一個公司不可能都是出去打架的,怎么也得招點文職人員吧,比如坐在這里看著雜志,干人事的。
也就是說,他除了臉長得有點嚇人以外,根本就沒有可以囂張的東西嘛。
想通了這點,蘇響心生一計。
“我說,貴公司給你那么多錢,不是用來養(yǎng)豬的吧。我來這里面試的是什么,你不清楚嗎?你當我是來做禮儀前臺,還是像你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小文員嗎?我是不是垃圾,你是不是得先問問它?”蘇響對著面試官晃了晃拳頭,一臉跋扈。
沒錯,就是激將法!
只要他中計,就用實力征服他。
絕對不能讓他走!
絕對不能失敗!
絕對不能失去靈氣!
不論付出任何代價,也要通過這次面試!
實在不行的話,就跪下來求他。
蘇響正在不停地盤算,對面的男人笑了:
“好啊,我就給你一次機會?!?p> 哈哈,他果然中計了!
面試房間之外。
解悠終于打聽完消息趕了過來,還沒站定,急急忙忙說道:“我打聽到了一個壞消息,你知道他們?yōu)槭裁凑偌@么多人嗎?”
“為什么?”沈櫻看著房門,沒有回頭。
“三科的一個兄弟出事了,B階的。現(xiàn)在還躺在ICU,估計活不下來了。”
“B階的都沒跑掉?”
沈櫻皺起眉頭,那這只惡靈豈不是要到A級,看來公司要有大麻煩了。
“什么時候的事?”
“今天早上剛發(fā)生的,在S市西郊。距離你上報的事件地點只有不到二十里,靈氣成分主要是怨和喜。”
“你的意思是……”沈櫻終于轉(zhuǎn)頭看著解悠,“昨天沒有干掉那只惡靈?”
解悠點點頭,表情極其凝重:“現(xiàn)在還不能確認,但如果是同一只,就意味著它在短短的一個晚上,至少提升了三級。我必須趕緊上報。對了,蘇響呢,怎么還沒出來?”
“我也有一個壞消息?!碧岬教K響,沈櫻表情又恢復如常,“今天換了一位新的面試官?!?p> “誰?”解悠聽出了沈櫻語氣中的異樣。
“包荒。”
“怎么會是他?他什么時候回來的?”解悠臉色上多了一些慌亂,“這樣蘇響豈不是要出事?!?p> 沈櫻還未答話,平房的門打開了。兩個帶著墨鏡的員工,抬著一副擔架走了出來,白布單下蓋著一個人。
時間回到五分鐘前。
“把那四個帶進來?!?p> 也不知道面試官再跟誰說話,話音一落,他身后的墻壁突然出現(xiàn)了一陣陣波紋,依次走出了四個人來。
最左邊的是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太太,一身土色布衣,左邊的衣袖空空蕩蕩的,少了一只胳膊,本算是和藹慈祥的面孔因恐懼變得有些嚇人。
右邊一位是個孕婦,穿著深藍色的防輻射服怯生生地看著蘇響。
第三位是一個女學生,看著年紀比蘇響還小一些,大概是初中生,嘴里叼著一根煙,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最右邊的是一個小女孩,扎著雙馬尾,大約只有四五歲。
四個人一字排開站在了蘇響的面前。
這是要干什么?
比武闖關?
要我跟他們四個打?
我一個大男人,你讓我打這些老幼孕殘?
蘇響瞪著包荒,眼里快要噴出火,手指著四個人點了好幾下,停在了四歲小孩身上:
“我打哪個?可以自己挑嗎?”
包荒沒有說話,鄙夷地看著蘇響。
蘇響看出了他的輕蔑,卻毫不在意:
“這不都是你給我分配的嗎?你怪我?有本事你給我換四個能打的……當然現(xiàn)在不能換了,大不了我下手輕點,點到即止。實在不行我一個打四個還不行?”
反正先過了面試這關再說,別的都好說。
傳出去丟人?
誰在乎。
蘇響拽了拽腰上的西服,老子的人早就丟完了。
啪的一聲響,打斷了他的思路。
一把黑柄短刀被扔在桌子上,旋轉(zhuǎn)了半圈,刀尖正對著蘇響停了下來,一股寒氣彌漫過來,蘇響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面前的四個女人一下子全都惶恐不已,最右邊的小女孩更是哭了出來。
“這是要干嗎?”蘇響后退了一步。
“你不是要機會嗎?”包荒雙手支在桌子上,透過交叉的十指注視著蘇響的表情,“面試題目,除掉惡靈,或者是……”
“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