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秦皇島的34路
時間,十月一號,溫度,二十多度,天氣,晴空萬里,心情指數(shù),超好!
晴天坐著從昌黎通往秦皇島市里的大巴,在建材學(xué)院的路邊,下了車。
學(xué)校的食堂,我和晴天在吃著早餐。
“你們學(xué)校的雞腿,真好吃!”晴天拿起雞腿,使勁的咬了一口,她最喜歡吃的,是雞腿,而且是我們學(xué)校一樓食堂,東排起,第二家窗口的雞腿。
“要不要再買一個?”我看了看她,估計一個雞腿她也就吃飽了,不會再要第二個雞腿了。
沒想到她卻,“好,那就再來一個!”
好吧,我看了看一副吃相的她,你以為喝紅茶中獎了,“再來一瓶”啊!
“大辰他們還沒來嗎?”晴天吃著,看著我。
“不用管他們,咱們先去,他去歐美學(xué)院,找付文宇去了!”我看了看晴天,“快吃,吃完,咱們坐車去北戴河?!?p> 秦皇島的34路,堪稱最擁擠的車,尤其是在五一,十一等假期里,因為車子是通往著名的旅游景點北戴河,所有,人潮的擁擠,令人在車內(nèi)甚至窒息。如今,在BJ待了半年多了,在上下班的高峰期,在地鐵遭遇了無數(shù)次擠地鐵的狂風(fēng),現(xiàn)在想想,在秦皇島34路,那點擁擠,算的上什么。
“這是秦皇島野生動物園!”當(dāng)車子路過動物園的時候,我指給晴天看,“我之前在這里,打過幾次工!”
“奧,就是你在那給人家喂猴么?”晴天笑了笑。
“什么喂猴?”我看著她,我是給人家小朋友系安全帶,屬于安保人員!我故意把最后幾個字說的很重,一副很牛逼的樣子,其實,就是特么伺候人的活。
車子一路南行,漸漸的遠離市區(qū)的喧鬧,沿著北戴河,一路向南。
“這是鴿子窩!”我朝著不遠處指了指,心里卻想,其實,我也沒有去過鴿子窩玩,只是聽別人說起過。
“那我們什么時候去鴿子窩去玩?”晴天看著我,眼睛里充滿了好奇。
“什么時候有空,什么時候再去!”我看著她,懶得搭理她,一天天的,就知道玩玩玩。
路過怪樓,我又忙著指給她看,“這是怪樓!”其實,我?guī)Ш芏嗯磉^北戴河,每次,總是向她們炫耀自己是多么的熟悉北戴河,自己是多么了解北戴河,現(xiàn)在想來,無非就是自己賣弄自己罷了!
北戴河,我曾經(jīng)在那里生活了一個月,在那里,認識了很多新的朋友,如今,自己已經(jīng)畢業(yè)了,那些曾經(jīng)的人和事,也早就不再聯(lián)系和回憶,而這片小說,也許是我最后一次,提到北戴河吧!
“好了好了,到了!”隨著車子漸漸的滑行,海濱汽車站,終于到了!
我拉著晴天的手,下了車,朝著四周看了看,好熟悉的場景,想到去年暑假,自己在這里,生活了一個月。
“哇,終于到了!”晴天看了看,“北戴河的天,好藍??!”
我拿出電話,想給大辰打一個電話,問一下他在哪了。
“喂!”身后,有人喊了我一聲。
扭頭一看,原來是大辰,他對象付文宇,站在他身邊。
“什么時候來的?怎么沒看見你們?”我看了看付文宇,“呦呵,好久不見吶!”
付文宇笑了笑,一副很清高的樣子。
“走吧,咱們?nèi)リ柟饩频臧桑 贝蟪秸f。
“好,咱們走,就在這,不遠!”我朝著那邊望去,甚至都能感覺到,陽光離我,是那么的近!
陽光酒店,是全國連鎖的酒店,在去年的暑假,我在這里兼職做服務(wù)員做了一個月,時隔一年,再來陽光,自然,有種回家的感覺,只是那里面的員工,換了幾個人,物是人為,少了那么兩三個人。
“孔姨!”見到孔姨,我笑了笑,哼,老謀深算,吃牛逼不打草稿的孔經(jīng)理!
“哎呀,劉海峰,來啦!歡迎回家,歡迎回家??!”孔姨很熱情的樣子。
“是,來了,這是我同學(xué),這是我對象!”我把晴天和大辰介紹給孔姨!
“恩,不錯,小姑娘這漂亮!”孔姨笑了笑,“你先帶著他們幾個去領(lǐng)被褥吧,宿舍還是你們原來的宿舍,女生宿舍在二樓?!?p> “好!”說著,我?guī)е麄儙讉€去報到,辦理住宿手續(xù),一切,就像是我去年,剛剛來陽光一樣,只不過,沒有了亞楠,王慶鋒,王巖,郭建磊,關(guān)星,還有董穎慧。
我們這一批全部是做兼職的學(xué)生,如今,自從去年大家暑假結(jié)束分開后,除我之外,沒有人再來過。
“我得去找那個田阿姨聊一聊!”我放下東西,一溜煙似的跑上了宿舍的三樓。
“你干嘛去,還沒幫我收拾床鋪呢!”晴天叫了一聲,氣的將枕頭仍在了地上。
悄悄的,走上三樓,看見田姨一個人,坐在床上,戴著老花鏡,左手拿著十字繡,右手拿著針線,在那一字一眼的,繡著十字繡,去年夏天我走的時候,她就在秀八駿圖,我突然想起了我走的那天。
“喂,田姨,我說你這八駿圖,什么時候繡完啊,我來了都一個月了,你才秀了這么點,我這馬上就要走了,也沒見你秀多少???”
田姨低下頭,老花鏡劃在鼻梁上,挑著眼睛看了看我,“嘿嘿,這好的東西,總是著急不得,慢工出細活,懂不?”
“可是,我這臨走前,也看不見你的大作了!”我假裝很可惜的樣子,仿佛自己人生中最遺憾的事情,莫過于沒有見她把八駿圖繡完。
“下次,下次你來的時候,我就繡好了!”填姨笑了笑,繼續(xù)低頭,秀著她的八駿圖。
是啊,下次,下次是什么時候,這次走了,我會什么時候再來,還會不會來?我低頭不語,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這一個月里,我和田姨在晚上一起去跳廣場舞,她總是偷偷塞給我煮雞蛋,而如今。
“咋了?”她突然抬頭看了看我。
“我這次走了,不知道什么時候還會再見到你。”有時候,我們說了一句再見,也許,就再也不見。
“會的,你還會來的,下次來的時候,我這八駿圖,就秀好了!”她笑了笑,依舊露出兩顆大齙牙。
我看著她,一年沒見,她的耳邊,似乎多了幾絲銀發(fā)。
“田姨!”我趴在門口,小聲的叫著,“你猜猜我是誰?”
“哈哈!”她突然停下手里的活,嘴咧得跟個荷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