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殿下誤會了?!卑足宄狡约旱拇竽粗傅?。
“本王知道你在想什么?”端木淵拖著下顎戲謔著說,“多虧了白將軍,本王因禍得福。挨了一頓皮肉之痛,換了大夢一場。糊里糊涂、渾渾噩噩的過了這么多年,沒想到不過做了一場夢竟過了十五載?!?p> “殿下是……好了?”白沐辰半信半疑地問。
“哈哈哈……白將軍難不成真的如梁姨所說,盼著本王不好?”端木淵一笑,身上的傷口就撕扯一般的疼,他捂著胸口說,“白將軍關(guān)心的是本王的身子還是腦子?若是身子,你也看見了,還沒好利索呢。若是腦子,白將軍不也看見了嗎?”
一個大男人堂而皇之的問一個姑娘是不是關(guān)心他的身子,白沐辰聽著這話霎時間紅了臉:“王爺說,說笑了……”端木淵喜歡看白沐辰臉紅焦灼的模樣,比起平日里那般一本正經(jīng)的佯裝,這才是白沐辰該有的樣子。
“白將軍臉紅起來真是好看?!?p> “殿下,下……莫不是還糊涂著!”白沐辰下意識的提高了自己的聲音,“微臣還是下次再來吧!”話還沒說全,白沐辰便想起身離開。端木淵比白沐辰重上許多,原本只想握著白沐辰的手不讓她走,沒想到連著人一起扯到了地上,白沐辰腦袋也撞到了矮桌的桌角上。
“將軍小心!”端木淵還是如那日祭臺倒塌之時一樣,第一時間護(hù)住了白沐辰。
白沐辰貼在端木淵的懷里,端木淵躺在地上,愁眉苦臉,五官都因疼痛扭曲在了一起:“疼……”端木淵捂著背說。
“殿下!”白沐辰一臉驚愕的看著端木淵,“對不起殿下!我不是故意的……”白沐辰握著腦袋扶起了端木淵。
端木淵緩緩做了起來,自己腿下有一塊石頭正膈著自己,觸感冰涼。端木淵背上正痛著,又看著白沐辰著急又滑稽的樣子,一時間哭笑不得:“你這腦門是石頭做的嗎?砸了兩次都完好無損?!?p> “殿下你沒事吧?!卑足宄揭矝]注意到,自己當(dāng)下是騎在端木淵身上的。
“將軍……膈著本王了……”端木淵咧嘴一笑,“有些疼。”
“???”白沐辰瞪著眼睛不知所謂的模樣?jì)蓩砂V癡的,有幾分女孩兒家的樣子。
“白將軍這個姿勢可還舒服?”端木淵問。
白沐辰低下頭,看著自己和端木淵的荒唐模樣,嚇得立刻往后退了幾步腰間的君子玨被端木淵的腿壓著了,白沐辰不敢用力只能指著端木淵的腿小聲說,“殿下,能動動嗎?”
“抱歉?!闭f著端木淵支起了腿。白沐辰仔細(xì)查看那塊君子玨,確認(rèn)無損才放心下來。端木淵問道,“這玉對你來說很是重要?”
“哦,這是師傅贈給我們信物,我們師兄弟四人每人一塊?!?p> “可否給本王看看?”
“可以?!卑足宄匠断卵g的玉佩遞給端木淵。
端木淵將玉玨放在陽光下,清澈的碧玉中隱約出現(xiàn)了“君子”二字:“這玉叫什么?”
“君子玨?!?p> “真是稀奇,玉石里的紋路一氣呵成,當(dāng)真是有君子二字?!?p> 白沐辰說著湊近那塊玉玨說,“稀奇的不在此處,是我們四人的玉玨中都有君子二字。這天下沒有兩塊相同的玉石,能找到如此相似的玉石才是真的稀奇?!?p> “是嗎?”端木淵側(cè)過頭,白沐辰的臉近在咫尺,說話時長長的睫毛忽閃著,每一下細(xì)微的顫動端木淵都看在眼里,“頭疼嗎?”端木淵問。
“什么?”白沐辰意識到的時候,端木淵的手已經(jīng)觸摸到了白沐辰的發(fā)絲上。
“你的發(fā)簪好像撞裂開了。”沒等白沐辰伸手阻止,半截斷了的玉發(fā)簪已經(jīng)到了端木淵手里。另外半截玉簪子“叮當(dāng)”一聲落在了地上,端木淵的余光里大概是見著一個姑娘青絲如瀑,長發(fā)已然垂到了腰間。白沐辰驚慌失措地捂住了頭發(fā),已然為時已晚。端木淵的聲音從耳邊響起,裝作一副吃驚的模樣問:“白將軍你……”
屋外傳來腳步聲,白沐辰也顧不得解釋,直接將房門“碰”的一聲關(guān)了起來。屋外小廝正端著湯藥和糕點(diǎn)站在門口:“這……殿下,梁夫人差小的來送湯藥和糕點(diǎn)。”
“別進(jìn)來!”白沐辰高聲道。
“這……殿下,將軍你們沒事吧!”
“沒事,將東西放在外面就好了?!倍四緶Y的聲音從屋內(nèi)傳了出來。聽著小廝將食盤放下,又逐漸遠(yuǎn)去的腳步聲后,白沐辰才松了一口氣。夕陽穿過房門,照射在白沐辰的身上,逆光下的女子微揚(yáng)的長發(fā)泛著一層薄光。白沐辰躲在門縫里偷窺外面的樣子一點(diǎn)都沒變,就像小時候一樣。
“白將軍,好看嗎?你再看下去,本王的藥就要涼了。”
白沐辰驚魂未定,手忙腳亂的從屋外將食盤拿進(jìn)來,然后又將門關(guān)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端木淵捂嘴偷笑:“你這做賊心虛的模樣,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把本王怎么樣了哪?”
白沐辰的臉一直紅到了耳朵根,端著食盤跪坐到矮桌前:“殿下,用藥吧……”白沐辰低著頭不敢看端木淵的眼睛。
“你怕什么?要怕也是本王怕啊?!倍四緶Y抬起白沐辰的下顎轉(zhuǎn)向自己,“本王手無縛雞之力,知道了白將軍這么大的秘密,白將軍會不會殺了本王滅口啊。”
“殿下說笑話了,微臣怎敢……”
“那你憑什么覺得本王不會將這秘密說出去呢?”端木淵反問道。對于旁人來說也許可以,但是對于白沐辰來說,要讓她相信一個癡傻的人突然好了,這很難。若不是天降神跡就是這人本就不是個傻子。端木淵需要讓白沐辰信他,更需要將自己的把柄放在白沐辰手里,這樣她才會對自己逐漸放下戒備。這屋里的二人只有彼此攥著對方的把柄,秘密才不會說出去。說著端木淵捏緊了白沐辰的下顎,“白將軍不怕本王說漏嘴嗎?”
“殿下若是想聲張此事,剛才就讓那小廝進(jìn)來了。”白沐辰眨了一下眼睛道,“我們誰都不敢聲張。”
端木淵松開了手,貼在白沐辰耳邊道:“白將軍記得本王這份恩情,心里明白就好,本王也會記著白將軍的好。”說著端木淵拍了拍白沐辰的肩膀,“伺候本王喝藥?!?p> 端木淵拿起藥碗捏著鼻子將藥都灌了下去,這臉頃刻間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蜂蜜!”他捏著嗓子說。
“哦……”白沐辰遞上蜂蜜。看著端木淵一勺一勺地舀著蜂蜜,不由拿起了碗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小聲地說,“這藥是有多苦……”白沐辰說的再小聲還是被聽見了。
“我生來就不喜歡藥味,每次喝藥的時候都像是剝了皮一樣難受?!倍四緶Y擦干凈嘴角道,“我這一身的傷可是為了白將軍啊?!倍四緶Y苦笑道,“本王這個樣子是不是很滑稽。”
“每個人都有不喜歡的東西,殿下不必介懷?!卑足宄揭贿呎f一邊收拾著藥碗,嘴里突然被人塞了一塊蜜糕。
“你嘗嘗,可好吃了?!倍四緶Y笑起來的模樣人畜無害,總是一副毫無敵意的樣子。白沐辰有幾分白榮的模樣,每次見到白沐辰端木淵能能想起白榮的臉,面對自己的仇家還能笑的如此坦然,這要花多少年多少心里才能練出來的功夫啊。
“多謝殿下。”白沐辰咬了一口蜜糕,這點(diǎn)心做的果然好吃。
“梁姨做糕點(diǎn)也算得上是一把好手了。白將軍今日有口福了?!?p> 白沐辰攥著手里的糕點(diǎn)道:“宮里來的點(diǎn)心,果然每一樣都很好吃?!?p> “每一樣?白將軍還吃過哪位御廚做的點(diǎn)心?”
“不是御廚做的,是我二姐向御廚討教的……”白沐辰似笑非笑,想著端木嗣的話脫口而出道:“阿嗣說,我二姐做杏仁酪的很是地道?!?p> 端木淵盯著白沐辰臉上的表情,笑容里似乎有幾分無奈:“是嗎?”
“是啊,聽說宮里人人都喜歡這位御廚做的杏仁酪。御廚微臣是請不來了,若是殿下也喜歡,微臣去求二姐做份點(diǎn)心,也當(dāng)報答殿下救命之恩了?!?p> “杏仁?”端木淵支撐在矮桌上說,“白將軍是要報恩還是報仇?”白沐辰被他說的一頭霧水,端木淵輕笑起來:“宮里也不是人人都喜歡吃這位御廚做的點(diǎn)心的……阿嗣喜歡的,本王未必也喜歡。白將軍是和阿嗣處久了,便覺得皇城里的皇子都差不多吧。”端木淵攪動著碗里沒有喝完的蜂蜜說,“杏仁酪是個好東西,可惜本王碰不得杏仁,一碰就腹部絞痛,喘不上氣來,若白將軍真的將杏仁酪?guī)?,怕是梁姨還要以為白將軍要謀害本王,斬草除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