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向出兵事宜已經(jīng)全部籌備好,正在中州府城下。
他生平雖然不喜歡帶兵打仗,不過南域一向是中州的心腹大患,這一戰(zhàn)高捷,中州至少三年不用再擔(dān)心南域,可以全力應(yīng)付北方戰(zhàn)事。
沈復(fù)冷眼看著。
只要何向離開軍隊,就是他見血之時。
日正午。
何向和幾個軍官進了城找到一處酒樓吃飯,以他的身份自然不會和軍士一起。
就是這個時候。
何向剛剛落座就感覺一陣破空之身在耳后傳來,他為人向來機警,聽到聲音的同時劍已經(jīng)橫在了身后?!皢茑ィ 眱蓜ο嘟?,清衍劍鋒削過之處,何向手中的劍已經(jīng)短了一截。
何向身形閃動,隨即往后退去,看清來人是沈復(fù)心中一驚,幾日不見此子又有進益,那天沒有能夠除掉他真的是太過疏漏了。
不容他多想,沈復(fù)一擊不中片刻又至,清衍空中劃了半弧,劍身光芒大盛,天地靈氣迅速匯集,正是太衍十二劍中威力最大的萬仞歸流。
何向避無可避,只能揮劍試圖擋下這一劍。
沈復(fù)修為精進神速,現(xiàn)在更是不同往日。清衍劍帶著無匹的聲勢,周圍風(fēng)雷之聲轟然,何向硬接之下,胸中一悶,嘔出一口鮮血,顯然肺腑已經(jīng)受了重創(chuàng)。
清衍見血,劍芒更甚。
“這一劍,是為了阿柔。你關(guān)她一天一夜,游街示眾,當(dāng)時可是威風(fēng)地緊啊。”沈復(fù)冷冷道。
何向心中開始恐懼。手中顫顫巍巍,劍也無法握緊。見到他這個樣子,沈復(fù)更是鄙夷。
“這一劍,是為了父親?!鄙驈?fù)唰一劍揮出,帶著何向一條手臂劃到半空,血如泉涌。
何向通得幾乎昏厥,正后悔今天大意,沒有帶小中州府的人出來。
“沈復(fù)!沈復(fù)!有話好好說!你要什么,我都給你!榮華富貴,你想要的我都給你?!焙蜗蛐哪懢懔眩粵]有了往日的從容,“對了,秦姑娘,我,我可以給秦姑娘賠罪道歉!沈復(fù),沈復(fù),你放過我,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p> “這一劍,是為了我自己?!鄙驈?fù)不為所動,清衍光芒流轉(zhuǎn),一劍刺入何向腿中,何向再也支撐不住,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沈復(fù)冷笑,隨手從桌上拿了一壺酒澆在他斷臂處。
“?。。。 焙蜗驓⒇i般慘叫,“沈復(fù),沈復(fù),你殺了我,你殺了我好吧,求求你了沈復(fù)!”
“這一劍,是為了沈伯父!”沈復(fù)提著清衍,血一滴一滴順著劍鋒流淌,匯聚到劍尖處落下,滴在地上,如綻放的梅花。
突然間,何向胸前白光大盛,清衍之勢居然為之一滯。
“這就是龍鳳玨?”沈復(fù)略感驚詫,能擋下清衍神劍,果然是奇寶。
沈復(fù)伸手從何向身上摘下龍鳳玨。但見何向身上全是冷汗,剩下的一手仍自不斷顫抖,一雙眼睛似乎凸出來一樣瞪著他,心生厭惡。
酒樓里人早已走得干干凈凈。
沈復(fù)攔了一輛馬車,拎著何向一把丟進去。
最后一劍,就交給沈天云來吧。
這一件大事終于了了。
等把何向送到南域,自己就一死以謝沈天舒。
阿柔,阿柔,我不是擔(dān)心你,我只是希望你能找到一個能陪你更久的人。
半日時間,馬車快到關(guān)中城時,卻突然被一人攔住了。
“小居士,看你去向是往關(guān)中城,不知可以帶貧道一程否?”來人灰白長須,一身墨綠道袍,眉目間隱隱有出塵之態(tài)。
沈復(fù)皺了皺眉:“現(xiàn)在恐怕不太方便?!?p> “是因為,里面的何府主嗎?”老道神色依舊平靜。
“你是誰?”沈復(fù)眼神凌厲起來。
“無量天尊。貧道大衍神宮方道衍。何府主過去雖有千般不是,但小居士斷他一臂已足以為戒,諒他以后也不敢胡作非為了。小居士何不收手,須知殺人不過頭點地。”
大衍神宮的人!
沒想到在這里遇到,方道衍這個名號沈復(fù)雖然之前沒有聽說過,但顯然不是易與之輩,為什么他要救何向呢?沈復(fù)終獲仇敵,怎么可能就此放手,知道老道的來意后冷哼一聲,更不答話,縱馬欲走。
老道卻不依不饒,依舊擋在馬車面前。
何向聽到外面動靜,初時以為是小中州府之人,卻沒想到是道衍真人,不過這下算是有救了。
沈復(fù)不禁動怒,“方道長究竟意欲何為?”
“只要小居士放了何府主,貧道也不愿多生事端?!?p> “如果我不放呢?”
“那小居士就要先過貧道這一關(guān)了?!?p> “嗆啷!”清衍出鞘,沈復(fù)不愿多增殺孽,這一劍只用了三成功力平平削去。
“清衍神劍!怎么在你手里!”道衍一驚,隨后并指如電,生生地夾住了清衍的劍鋒。
怎么可能?沈復(fù)心中一沉,他自融合沈天舒的修為以來,每天進益神速,而且以清衍之利,居然被眼前這個老道輕易用手夾住了。
“小居士貴姓?”老道眼神陡然凌厲起來。
“沈復(fù)?!吧驈?fù)收回清衍,暗自警惕。
“沈居士和南域沈家有什么關(guān)系?”老道也不進逼,反而問起沈復(fù)家世。
“沈天舒是我伯父,也是我?guī)煾浮!鄙驈?fù)也不敢隨意出劍。
“難怪,難怪。沈域主可還安好?!崩系绬柕?。
老道提起沈天舒,沈復(fù)不由心神激蕩,“沈伯父一個半月前已經(jīng)被害了,兇手就是這個何向!”
“什么?”老道面露驚訝之色,“沈域主修為精深,怎么會被害了?”
沈復(fù)便把一個半月前的戰(zhàn)事和老道說了一遍,老道眉頭緊蹙,聽到何向用太衍鐘鎮(zhèn)殺沈天舒時神色也不禁一變。
“可惜,可惜沈域主一代天驕,沈小居士也切莫過度傷心。何向貧道自會帶回宮去處置,還望沈小居士高抬貴手。”老道緩緩說道。
“方道長說的輕飄飄的,處置?你們怎么處置?恐怕處置是假的,救人是真的吧。這何向我必須帶回去?!鄙驈?fù)冷哼一聲,他已經(jīng)費了很多口舌,沒想到老道還是不肯放過。
“沈居士,冤冤相報何時了......”眼看老道還要繼續(xù)說話,沈復(fù)打斷了他,“何向我是不會放的,道長要救人,就看有沒有這個本事吧!”
“如此貧道就得罪了。”
沈復(fù)先前吃了一次虧,這次不再留余力,起手便是太衍十二劍中的推云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