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云看著這個變化無常的女子,陡然間有一種心動的感覺。
但瞬間又壓抑下去。
冷靜、冷靜,這個女人,自己降不住。
看著被楊心舞一席話驚醒的沈復(fù),沈天云心終于放了下去。
“沈復(fù),你的修為是怎么回事?怎么明明根基很是深厚,但是招式、變化、臨敵上那么笨拙?”楊心舞毫不客氣地問道。
沈復(fù)原原本本地,把沈天舒當(dāng)日臨死前傳他修為和化外天的事情說了出來,但于十萬大山中遇到白衣女子的事情卻隱了下去。
楊心舞秀眉微蹙,聽完后點頭道:“原來是這樣,難怪了。”
沈復(fù)看著楊心舞,雙目迥然。
“化外天十年,練的不過是你的氣勢和生死之交的應(yīng)變能力罷了,對于你招式變化,九術(shù)掌握卻沒有任何幫助?!睏钚奈桀D了一下,接著說道:
“沈天舒我多年前見過一次,確實是一代人杰,難怪你年紀(jì)輕輕就有這樣的修為?!?p> 楊心舞贊完,面色突然嚴(yán)肅起來。
“沈復(fù),你到現(xiàn)在,走的都不是自己的路。如果你想成為真正的強者,必須要走自己的路?!?p> 沈復(fù)一驚。
自己的路?
“你身上修為是沈天舒的,劍術(shù)是大衍神宮的,這些可以幫助你,但不足以成就你?!睏钚奈枳笫忠环?,斷相思握在手上。
“用你的劍,砍它?!?p> 見沈復(fù)躊躇,楊心舞催道:“快點?!?p> 沈復(fù)拔出崇阿,一劍劈去。
斷相思只不過多了一道白印。
楊心舞收回去,“斷相思只是凡鐵所鑄,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沈復(fù)握著崇阿的右手一緊,隱隱猜到了什么。
“劫仙……雖然我只是猜想,但是劫仙,并不是修煉的最終極?!?p> “九州何其遼闊,即便天才去你父親御問天,走的每一步也不過是如履薄冰罷了,你要好好努力啊?!?p> 楊心舞飲盡最后一杯酒,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悄然離去。
“今后的路,還是要靠你自己領(lǐng)悟啊……”
與此同時,第二場比試,由知田信長對戰(zhàn)齊洛水也已經(jīng)進行到緊張時刻。
不得不說,中州臥虎藏龍,齊洛水一向名聲不顯,但此刻展露的實力無疑已是九州最頂尖的存在。
知田信長氣勢如虹,手中長刀帶起無邊刀影,即便是楊心舞見到這一招也不禁凜然。
這就是知田信長的成名刀術(shù)——殘影。
中州之人,向來便擅長用劍。齊洛水面對這漫天劍影并不慌亂,右手拍在地上,左手劍憑空一指,武臺無數(shù)木屑紛飛,隨后齊洛水看準(zhǔn)方向,身形一動,木屑尚未落地,手中劍已至知田后背。
這一擊反應(yīng)之快,對時機拿捏之準(zhǔn),足以讓眾人贊嘆!
齊洛水沒有放松之意,手中劍遞出的一瞬間,左手在身后捏指成印,幻化出一個白色光球。
知田信長左手短刀不守反攻,自右肋往后插去,隨后右手長刀反轉(zhuǎn)自左肋插去。
這一下姿勢怪異之極,即使以九州之遼闊,劍術(shù)之泱泱,也沒有人見過這么一招的。
齊洛水長劍一橫,擊偏知田左手短刀,左手光芒更勝之前。他身形微讓,不足以避開知田一擊,只見知田右手長刀便從他腰間劃過,帶起一道血色光芒。
齊洛水面色一變,顯然受到了不小的創(chuàng)傷,但左手去勢仍是不減,白色光芒全球打在知田信長背上,隨后身形一縱,冷眼看著知田。
知田信長沒有想到齊洛水竟然會不惜自己負傷,白色光芒入體以后,知田身軀一震,但片刻就穩(wěn)住身形,右手劃出一道弧形,往齊洛水刺來。
齊洛水剛欲閃避,左邊腰部傳來的疼痛卻讓他遲滯了半步,知田的長刀不偏不倚刺在齊洛水胸部,齊洛水身形倒飛,落在了武臺下面。
眾人圍上去時,卻見齊洛水胸前鮮血不斷涌出,頃刻便把地上染紅,雙唇不斷蠕動,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是氣息卻越來越弱,眼見是活不成了。
突然,有人喊道:“這不是中州大俠嗎!”
齊慶之,一生縱橫南北,極少遇到對手。自二十多年前退隱洛水河旁后,便更名為齊洛水,日日與山田花鳥相伴,想不到這次一戰(zhàn),竟成絕響……
中州大俠平生濟善除惡,聲名極盛,現(xiàn)在居然死在知田信長之手,臺下見識廣一些的人不禁咬牙,若不是忌憚知田信長修為,早就一擁而上把他撕成碎片了。
知田信長搖了搖頭,緩緩?fù)白呷?。白色光芒對他身體也造成了巨大的損傷,但是重傷之下,余威猶在,眾人仍是給他讓出一條路來,雖然憤怒,卻無可奈何。
這是公平公正的比試。
“想不到……竟然是他?!睏钚奈璩烈鞯?。
齊洛水和她成名在一個時期,雖然沒有交手,但是早有惺惺相惜之意。
楊心舞貝齒輕咬。
知田信長走過他身邊后,突然停下腳步,轉(zhuǎn)過頭說道:“希望,我們間能有一場堂堂正正的比試?!?p> 楊心舞一愣,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到現(xiàn)在看來,決戰(zhàn)基本就是她和知田信長了。
這一戰(zhàn)牽涉太廣,即使她楊心舞置身事外,但也不能保證九州的人,不會為了保全顏面而做出出格的事情。
同理,對于東瀛那邊也是。
決戰(zhàn)的風(fēng)險,比起之前來高出的豈止百倍。
楊心舞點了點頭。
知田信長驀然一笑,繼續(xù)往前走去。
有一瞬間,楊心舞竟覺得剛剛沖她笑的,不過是個單純的孩子。
松前早已迎了上去,對知田信長噓寒問暖。
“他怎么樣了?”楊心舞感應(yīng)到沈天云走過來,也不轉(zhuǎn)頭。
“多虧你,現(xiàn)在好多了,正在修煉。”沈天云勉強笑了笑。
面前這個女子,雖然容貌艷麗無雙,但他絲毫不敢生非分之想。
甚至像個弟弟一樣乖巧。
如果花海閣的姑娘看到這一幕,絕對不敢相信這是他們認識的沈天云。
楊心舞松了一口氣,但眉頭仍是皺著。
這些天來,她心中隱隱有不安之感,卻又說不出具體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