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身陷羅網(wǎng)
午飯時分,吳天仍然未回,張冠華匆匆吃了兩碗飯,放下筷子說道:“吳天沒回來,我下山去瞧瞧他?!眳翘斐鲩T前既說了去馬妍梅那邊吃面,自是不會回來吃午飯,但張冠華先前與他吵架,將話說的重了,心里內(nèi)疚,見吳天久出不歸,終是放心不下。
李浩心想:“張冠華性格沖動易怒,與吳天見面之后,只怕兩人又得一頓吵鬧。我得與他同去才好?!钡m才與張冠華吵得最為激烈,此刻不好意思與他說話。王雪鑒貌辨色,當即說道:“冠華,我們與你同去,我正想下山走走?!币膊慌c李浩商議,拉住他的手便往山下走。
劉岳用過午飯,起身收勢碗筷。這個月的碗筷本應(yīng)輪到馬妍梅和吳天清理,但二人一早出門,現(xiàn)下院落又只剩下劉岳一人,此事便落在他身上。劉岳到水缸中舀了水洗碗,想想忽然覺得好笑:“自古以來哪有掌教師兄親自做這些洗碗刷筷的粗活?我劉岳只怕是第一人了。”
馬妍梅說的那家面館,其實不過是幾張方桌的小面攤,面攤老板叫包芳楠,是個三十歲出頭的女人。李浩張冠華雖早知與包芳楠之間尚有馬妍梅這層關(guān)系,幾年來卻從未在她的面攤上做過生意,偶爾見面也只相互寒暄幾句。王雪卻是第一次來這家面攤。
包芳楠見到李浩,忙邀他坐下。李浩見攤位上并沒有馬妍梅吳天,心下微感詫異,只聽包芳楠笑道:“小馬今晨來看過我,現(xiàn)下你們又來看望我,我可感動的很吶?!崩詈坡犓⑽刺峒皡翘?,便問道:“吳天呢,你沒有見到他嗎?”包芳楠喃喃的道:“吳天,吳天……”只見她眉頭微皺,似乎不知吳天是何人。張冠華說道:“就是每次跟在我身后,身材矮小,虎頭虎腦的那人?!卑奸r恍然,叫道:“啊,那個一天到晚只知道看故事書的小子是嗎,原來他叫吳天!”李浩忙道:“是他是他,他是吳天!”包芳楠說道:“小馬今早在我這里吃了一碗面就走了。那個吳天,我今日沒見過他?!?p> 李浩心念急轉(zhuǎn):“聽包芳楠說馬妍梅早上便走了,怎么到此刻我也沒見到她?還有吳天,他又是去了哪里。難不成他正巧遇到王力杰,叢林生等人尋仇,被擄了去?”想到此節(jié),心下不禁焦急。包芳楠見李浩神色有異,輕聲問道:“怎么了,小馬她沒有回去?”李浩笑道:“這女孩貪玩的很,想是去別處玩了,你不必擔(dān)心?!鞭D(zhuǎn)頭說道:“王雪,我們走吧?!?p> 王雪知馬妍梅一向穩(wěn)重,不似吳天那樣貪玩隨性,她既然沒有及時回來,那多半便是遇到麻煩,跟著李浩轉(zhuǎn)過街角,便停步說道:“我們邀上巴爾達和林惕昆,今夜再去力虎堂?!绷⑻米溆谛℃?zhèn)最西側(cè),與包芳楠的面攤僅相隔一里半,她想馬妍梅倘若真的遭到不測,那必是力虎堂之人所為。李浩沉吟不答,心想:“馬妍梅倘若當真被王力強擄去,那我們不管擔(dān)著多大的風(fēng)險也要救她回來。但馬妍梅倘若沒有被力虎堂之人擒住,我們莫名其妙的去和他們拼命豈不荒唐?”
正自遲疑,忽聽身后一個少女聲音說道:“不用想了,你們即便再一次趁夜偷襲,我和王師哥也可也不懼?!北娙艘惑@,只見街角轉(zhuǎn)出一個少女,正是步子怡。步子怡說道:“我適才想將你們幾人包圍在那家面館里面,然后一舉殲滅,但想想還是算了,那位包姐姐是馬妍梅的故交,打壞了她的桌椅碗筷可不大好?!?p> 李浩說道:“步子怡,瞧在往日的情分上,你老實說一句,馬妍梅和吳天,究竟在不在力虎堂?!辈阶逾樕⒆?,說道:“你若是還在乎往日情分,為何還一再糾纏我和王師哥不放?我老實告訴你,馬妍梅和吳天是被我擄走的,他們就押在山后那片石林里?!?p> 王雪呼了一聲,說道:“步子怡你又胡說八道啦,明明是你的那位王師哥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我們。你跟我們回去,從前之事讓我好好向你解釋?!辈阶逾牡溃骸澳氵@欺母害父,叛離兄長的臭丫頭,你解釋的話,教我如何敢信?”王雪自討個沒趣,心下不禁有氣,沉著臉道:“步子怡,我瞧在師姐妹的情份上才不與你計較,難道我還怕你嗎?”步子怡說道:“上一次是我舊毒復(fù)發(fā),不然你可打不贏我?,F(xiàn)下我的舊疾已經(jīng)驅(qū)除,我們再來好好打一架?!闭竞霉?,右臂微微揚起,說道:“我要為我和王師哥討回公道,也要順便了卻王師哥的家仇,可不能依著武林規(guī)矩與你們單打獨斗了。我以多欺你們?nèi)松?,那是你們自己得道寡助,怨不得旁人,有什么死傷可別不服氣?!彪p掌用力拍了三下。
王雪知道步子怡掌聲一出,立時便會有力虎堂的強敵奔來,于是急忙轉(zhuǎn)身守在李浩身后,防有人從后偷襲。李浩張冠華也是一齊躬身曲腿收腹,雙臂護于胸前,準備迎戰(zhàn)。哪知過了片刻,竟無一人現(xiàn)出。這條街角本就冷清,半響也只來兩個過路的書生,見李浩等人這等架勢也趕緊避開,繞道行走。
王雪不見敵人來攻,忍不住心想:“我還以為真的有敵人包圍呢,哼,哪里有敵人了,原來是你步子怡虛張聲勢的嚇唬我們?!鞭D(zhuǎn)過身來冷眼瞧著步子怡。
步子怡先前并沒有與臉上一紅,用力又拍了三次掌,大聲嚷道:“你們都死了嗎,沒聽見我的暗號嗎?”埋伏在街角兩側(cè)墻后的王力杰等人聽步子怡與李浩王雪毫無用處的對話,早已急不可耐,竟自紛紛打起瞌睡,忽聽步子怡拍掌,更加摸不著頭腦,直到聽見步子怡大聲呼喝,這才揉著睡眼從墻后躍出。
王力杰,王泰腳,叢氏哥倆相顧疑惑,均想:“我們什么時候訂下的拍掌暗號,怎么我會不知?”
李浩見到敵人,精神一振,見對手連同步子怡在內(nèi)一共五人,心想?yún)彩细鐐z身有兵刃,動起手來兇險之極,當下低聲身說道:“張冠華,你去打王力杰和王泰腳,王雪,你去絆住步子怡?!弊约猴w身向叢林森攻去。張冠華也是一般想法,身形一晃,攔在李浩身前,說道:“叢林森這人狂妄自傲,我瞧著有氣,讓我來對付他?!辈坏壤詈拼鹪剩l(fā)拳向叢林森肩頭擊去。叢林森叫道:“來得好。”側(cè)身避過,順勢拔出腰刀反攻。
王雪今晨見李浩與張冠華吵斗甚兇,直到午后,兩人也未說一句話,更沒有正眼瞧過對方,不料現(xiàn)下身在險境,兩人竟是心意相通,首先為對方著想,將兇險之事攬到自己身上,心中不禁感動,輕聲說道:“當真是手足情深啊?!?p> 步子怡冷笑道:“你這等人居然也知手足情深?”手臂一抬,向王雪手腕抓去。王雪左拳打出,格開步子怡小臂,右拳直取中宮,她連日來未聽得步子怡說過一句好話,當下也不愿再解釋什么,只是奮力進攻。步子怡知王雪內(nèi)功深厚,已是同齡人之中的佼佼者,不敢怠慢,凝神接戰(zhàn)。
張冠華向叢林森急攻,初時搶了先機,尚能占到上風(fēng),但叢氏哥倆的聯(lián)手御敵術(shù)早已練得巧妙之極,時候一長,張冠華漸處下風(fēng)。
李浩與王力杰與王泰腳來回游斗,一時雖不至落敗,但十招之中卻還不上一招,落敗也是早晚之事,只盼王雪能盡快將步子怡制住,再來相助自己。
張冠華被叢氏哥倆攻得急了,心頭火氣,抬腿猛向叢林生踢去,不等叢林生格擋,左拳跟著遞出,擊在叢林生胸口處,終于將他逼退一步。但如此一來,叢林森從后揮來的一刀卻再也無法趨避,張冠華右腿被彎刀拂中,登時現(xiàn)出一道傷口,鮮血浸了褲腿上到處都是。
王雪見張冠華兇險,猛地一拳逼退步子怡,趁機躍到張冠華身邊,揮掌打開叢林森,拽著張冠華避過叢林生揮來的巨斧。
李浩力戰(zhàn)王力杰、王泰二人,終于抵擋不住,被王泰腳踢翻在地。李浩向后一翻,縱身躍起,轉(zhuǎn)身叫道:“王雪你快走,去告知劉師兄,要他萬事小心。”
王雪聽這話似有訣別之意,當此兇險關(guān)頭她豈肯丟下兩位師兄獨自逃命,轉(zhuǎn)身繞到王泰腳身側(cè),見王泰腳踢腿來攻,使出一招“急升天”,將王泰腳的攻勢帶到一旁的矮墻上。王泰腳這一擊用了全力,只擊的那堵矮墻轟隆一震。王雪與王泰腳同時大叫,王雪叫的是:“好深厚的功力!”王泰腳卻是坐到地下高聲叫道:“哎呦我的媽呀,疼死我啦!”
李浩對王雪大叫道:“你如不能盡快去告知劉師兄,他也勢必遭難,我和冠華今日可是白死了?!?p> 王雪心頭一凜,見眼前形式,要么自己逃出困境,要么三人一同遭難,李張二人被王力杰等人纏的緊了,顯是不可能脫困,唯有自己方可勉力突圍。見王力杰撲來,快拳將他逼退,飛身上墻,便要逃走,心想:“我這可不是獨自逃往,我這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p> 步子怡忽地躍到墻上,抬腿猛踢。王雪奔逃之際不及細查身周情形,小腿被步子怡踢中,身體一歪,又摔了下來。王泰腳見王雪落地,飛腿猛踢。王雪無暇去想該當如何拆解此招,情急之下一把將王泰腳雙腿抱住。這本不是什么高招,但哈巴術(shù)以近身擒拿見長,王泰腳的功夫又多半練在腿上,雙腿被王雪抱住,動彈不得,一時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急得他方寸大亂,用力去扳王雪雙肩,見王雪仍不放手,心頭更是慌急,厲聲喝道:“你撒手!”王雪心想這樣抱著他總不是個辦法,見叢林森從旁襲來,忽地放脫王泰腳,一招“地龍式”的變招將他絆倒,向后疾退。
叢林森一招打出不及收勢,忽見叢林生從左側(cè)撞來。叢林生本來是要撞倒王雪,不料王雪及時避開,他未及反應(yīng),將叢林森撞個正著。叢氏哥倆在江湖上并肩行走已逾十五年,二人幾已到了心意相通之境,聯(lián)手抗敵,招數(shù)上配合得巧妙之極,不料此次竟然出了紕漏,哥倆自己撞在了一起。叢林生比叢林森高大許多,這一撞又是用盡生平之力,叢林森登時飛出,摔在地上,幸而他見機飛快,及時收刀躬身,不然這一摔即便沒有筋斷骨折,也勢必被刀尖刺穿身體。
王雪見叢氏哥倆竟然失手,不禁一怔,隨即心頭一喜,只想:“老天爺可憐我王雪,教我不被惡人活捉?!背弥鴧擦稚@愕之際,縱身躍起,踩著他肩頭躍到街角盡頭。
面前忽然閃過一個翠綠的身影,攔在王雪身前,又是步子怡攻來。王雪急忙發(fā)拳,卻仍是遲了一步,胸口被步子怡一掌拍中,被迫后退兩步。步子怡笑道:“你幫著外人殘害你親哥哥的時候,可想過會有今天?”
王雪正要揮拳強行闖出,忽覺腦后一痛,立時知覺有人從后偷襲,但覺頭腦一暈,再想轉(zhuǎn)身守御已是不及,栽倒在地便即不省人事。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王雪迷迷糊糊中漸覺涼風(fēng)襲人,睜眼一瞧,只見云霧中一掄朗月剛從東山升起。王雪定了定神,發(fā)現(xiàn)自己身在一片荒山之中,身邊到處聳立著形狀各異的亂石,心下一驚,隨即想到:“李浩曾說勃子海對岸荒山上有一片石林,想來便是這里?!?p> 忽見張冠華被繩索捆在不遠處的大石上,月光下見他神色憔悴,嘴邊隱隱帶著血跡。王雪這一驚非小,只怕他經(jīng)不起折騰油盡燈枯而去,大聲叫道:“冠華,張冠華!”見張冠華兀自不動,王雪更是焦急,便要起身,忽驚覺自己也被繩索捆在石上。那石頭重達千金,巨如小山,任由王雪怎樣掙扎也紋絲未動。
王雪正要開口再喊,卻聽身后李浩的聲音道:“別喊了,他死不了,讓他睡一會吧。”王雪緊縛在石上,臉頰正貼著一塊突兀的石角,無法轉(zhuǎn)頭,只有大聲問道:“李浩,你怎樣?”李浩說道:“我與你應(yīng)當是被綁在同一塊石上。”王雪驚道:“你也被步子怡他們捉住了?”她是隨口一問,李浩卻覺她是在譏諷自己功力太差,好像自己應(yīng)是蓋世無敵,此戰(zhàn)應(yīng)當大獲全勝才合情合理,當下只苦笑道:“是呀,我功夫不濟,在你和冠華先后被擊暈之后,我一人實在敵不過他們五人。我真是對不起你們,連累你們陪我一起被捉到這里?!蓖跹┞犂詈普`會自己的意思,當此關(guān)頭也懶得婆婆媽媽的去解釋,又問道:“既然如此,那步子怡為什么不殺掉我們呢?”忽然心頭一喜,說道:“啊,我知道啦,步子怡不殺我們,是因為她還顧念一點同門情誼。她嘴上雖然說的無情,終究還是不忍心殺害我們的!”李浩搖頭輕嘆,說道:“王雪,有時候你真的天真的可愛。步子怡不殺我們,自然是因為……”
步子怡忽然從身后現(xiàn)出,接口道:“自然是因為我要利用你們將劉岳引來,然后再將你們盡數(shù)斬絕。不然你們先死了,我上哪里找劉岳報仇?”王雪臉色一沉,冷冷的道:“虧得劉師兄對你那樣好,你竟然因為王力強的一句謊言便與他為難,只怕你比我更加沒心沒肺?!辈阶逾忝家粨P,抬起手掌,但見王雪凜然不懼的瞧著自己,這一巴掌便打不下去。
李浩聽到步子怡聲音,急忙說道:“步子怡,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和你好好談一下。”步子怡心道:“談一下?只怕你是想胡言亂語一下吧?!睆膽阎刑统鋈w流星,射入天空。李浩聽到流星的嗤嗤響聲,心中更是驚急,劉岳若是瞧見流星,必會匆忙趕來支援,他功夫再高,也勢需墮入步子怡彀中,大聲叫道:“步子怡,你過來聽我說一句!”步子怡不去理他,轉(zhuǎn)身走到遠處草地上,盤膝坐下。李浩聽不到步子怡答話,又大聲叫道:“步子怡!”
身側(cè)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說道:“李浩你別叫啦,步子怡已經(jīng)走了?!甭曇艋燥@稚嫩,似是吳天。李浩王雪同時叫道:“吳天!”吳天說道:“我再你們右邊,哦不對,這是左邊。馬師妹與我捆在一起,她現(xiàn)下仍是昏迷不醒,但沒有生命之礙。”李浩見眾人雖深陷囫圇,但均未有大礙,心頭不禁一寬。
只聽吳天說道:“我和馬師妹在包芳楠那里吃過面條之后便要回來,不料中途遭到步子怡帶著王力杰王泰腳、還有那對姓叢的追殺……”王雪插嘴道:“你為什么不發(fā)射流星呢,連步子怡都知道應(yīng)當發(fā)射流星!”李浩對王雪說道:“你別問了,他肯定又忘記攜帶了?!眳翘炷樕弦患t,不再說話,李浩王雪也不再言語。石林中一時寂靜無聲。
過了片刻,遠處腳步聲起,只見叢林森快步奔來,大聲說道:“劉岳到山下了,王泰腳和王力杰正……正……”他輕功雖佳,但一刻不停地從山下疾奔上來,卻也大耗真氣,這時一口氣提不上來,后面的話便續(xù)不下去。步子怡起身接口道:“他倆正與劉岳惡戰(zhàn)呢,是不是?”叢林森急匆匆地吐納數(shù)下,說道:“依我看,他倆更像是在被劉岳痛打,可不像是在惡戰(zhàn)?!蓖跹翘斓热穗m早知憑著劉岳的功力,料理王力杰王泰腳這等人自是輕易之事,但聽叢林森如此一說,還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步子怡臉色一變,轉(zhuǎn)身喝道:“你們不許笑。”王雪吳天一聽,忙將嘴閉上,但要想忍住不笑,又談何容易,二人神色間仍泛著笑意。
步子怡昏厥之時被王力強灌下忘憂水,于過去之事忘得一干二凈,王力強在她面前將王雪李浩等人貶的十惡不赦,明知劉岳武功奇高,卻也將他說得一文不值。步子怡只道哈巴門無一能人,此次便瞞著王力強,帶領(lǐng)王力杰等四人出門與李浩王雪為難,想將他們一舉除去,直到此刻聽叢林森如此一說,方知劉岳武功精湛絕非己方五人所能敵,心下好生后悔,實不該冒然引劉岳來此。
步子怡低頭沉思良久,此刻若是轉(zhuǎn)身逃走,劉岳要相救李浩王雪等人,未必便會追趕,但眼下劉岳的師弟師妹們均被自己生擒,這樣的機會實是千載難逢,若就此放棄實在心有不甘。步子怡瞧了一眼叢林森腰間彎刀,忽然心想:“我何不將刀架在王雪頭上,強逼劉岳自戕呢?”但這念頭一轉(zhuǎn)即逝,她雖中奇毒,但心性未變,終究不愿去做這樣的不恥之事。
正自遲疑,忽聽林中一個柔和的聲音說道:“孩子,你在煩惱什么呢?”步子怡一驚抬頭,只見林中長草間站著一個素衣青年,正是劉岳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