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晨曦微露,東圣后山,樹木長得郁郁蔥蔥,散發(fā)著舒心的涼爽,陽光像一縷縷金色的細(xì)沙,穿過層層疊疊的枝葉,灑落在草地上,如此宜人的景色掩蓋了夜晚的血腥。洛凌正和林白早已等在這里,而凡熙弦之所有約在這里,是因?yàn)檫@里人跡罕至,而且是他死士控制的范圍,所以洛凌正和林白不可能在這里做手腳。等了好一會兒,終于看到姍姍來遲的凡熙弦和洛克川,凡熙弦在自己的地盤上過渡自信了,竟然獨(dú)自前來。而洛克川被關(guān)了幾天,受了一些苦,渾身臟兮兮,頭發(fā)胡亂扎著,活像個小乞兒,完全沒有了平時不可一世的貴公子形象,此時看到洛凌正,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就撲上來哭爹喊娘的。洛凌正何時見過自己的兒子如此受委屈過,心如刀絞,安慰道:“克川,沒事了,我們回家。”洛凌正面有愧色地對林白說:“林白我兒,堅持住?!闭f完頭也不回地拉著洛克川大步下山去了,偌大的后山,空空蕩蕩,只剩下凡熙弦和林白兩個人。
凡熙弦仔細(xì)地瞧了瞧林白,突發(fā)感嘆地說:“時間過得真快,我們叔侄都多少年沒見了,你也長成翩翩少俠了,瞧著風(fēng)度倒一點(diǎn)也不輸林葉教主?!?p> 林白一下子處于孤立無援的狀態(tài),倒是一點(diǎn)也沒有感到驚訝,似乎故事就是這樣演繹地,他從容地說:“是啊,我長大了,凡叔叔老了,我們之間的賬今天就好好算一算?,F(xiàn)在這里只有我們倆人,請凡叔叔實(shí)言相告,當(dāng)年是不是你對我父親下毒了?”
凡熙弦哈哈笑起來,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笑話一般,笑了一陣,他突然慎重地說:“不要懷疑我對你父親的尊敬,他是祁連真正的英雄,但是你的親堂叔林雍可不一定有兄弟情?!?p> “凡叔叔,你就是這樣尊敬我父親的,”林白一聽,突然就憤怒了,灰綠色的眼睛隱藏著暴風(fēng)雨,似乎凡熙弦剛才的話是對林葉莫大的侮辱,他吼道:“你修煉邪功、培養(yǎng)死士、濫殺無辜,你就不看看,這幾年東圣教走向怎樣的衰敗?!?p> “這是個強(qiáng)者的世界,你不夠強(qiáng)大,無法打敗我,又何以指責(zé)我呢?”凡熙弦倒是沒有被激怒,而是認(rèn)為這一切都是理所當(dāng)然,他繼續(xù)說:“這個世界情誼不值錢,只有力量的強(qiáng)弱和利益關(guān)系,你現(xiàn)在一個人出現(xiàn)在這里不就說明了一切嗎?這是我和洛凌正的交易,他退兵用你來交換洛克川,你看他毫不猶疑就同意了,義子義子就是可以用來交易的兒子。”
“真是話不投機(jī)半句多,既然凡叔叔認(rèn)為一切都是力量的對比,那好吧,今天就讓我們堂堂正正的來一場力量的對決。”林白直接擺開姿勢,準(zhǔn)備對戰(zhàn)。
“好,收拾了你,我就可以真正高枕無憂。”凡熙弦雙手向后一甩,將功力凝聚于手掌之上,如排山倒海般朝林白襲來。林白移動身位,避開正面掌力,不過還是無可避免地被密不透風(fēng)的掌力擊中,直直向后退去。好不容易站穩(wěn),凡熙弦第二掌又接踵而來,這一掌來勢更加兇猛犀利,林白連避開的機(jī)會都沒有,雙手奮起迎掌,卻被擊飛了好幾丈遠(yuǎn),掉在地上吐了一口鮮血?!澳銓?shí)在太弱了,不配帶領(lǐng)東圣教,我現(xiàn)在就送你和你父母團(tuán)圓吧?!狈参跸也恍嫉卣f,迅速靠近,又是一掌,朝林白的天靈蓋就要拍下。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瞬間,凡熙弦背部中了一掌,他是有感應(yīng)到背部有掌風(fēng)靠近,可是剛才太過集中精力,想置林白于死地,感受到掌風(fēng),收回力氣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胸口一陣氣悶,大叫一聲,緊接著眼神開始渙散,頭發(fā)炸開,大笑不止,一副瘋老頭的樣子。洛凌正扶起林白,關(guān)切地問道:“怎么樣,還好吧,凡熙弦的武功竟然已經(jīng)達(dá)到如此境界了,剛才要不是你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我根本不可能得手?!?p> 林白就著洛凌正的手站了起來,警惕地說:“凡熙弦清醒時功力還弱了點(diǎn),瘋了就更厲害了,現(xiàn)在雖然不是晚上,但看他情形,好像發(fā)作了,義父小心。”
“好,咱們今天就父子并肩作戰(zhàn),讓世人看看人間是否還有真情?!甭辶枵樟宋樟职椎氖?,準(zhǔn)備迎戰(zhàn)。
“握手,握手,我也要握手?!狈参跸乙槐囊槐奶^來,臉上露出一片純真的微笑,伸出手也要和林白握手。洛凌正不知他是真瘋還是假癲,準(zhǔn)備再次依葫蘆畫瓢,準(zhǔn)備偷襲,林白不著痕跡地化解了,輕聲道:“不能偷襲,他自帶反彈回?fù)?,打他等于打在自己身上?!?p> “聰明、聰明,”凡熙弦拍著雙手稱贊道:“我要和你玩,和你玩?!闭f著就上來扯著林白的衣袖,搖來搖去,活像一個三歲小兒。林白點(diǎn)點(diǎn)頭說:“好的,那我們玩一個游戲吧?!?p> “玩游戲咯,玩游戲咯?!狈参跸腋吲d地從地上蹦了起來,然后他立刻脫下鞋子,并在自己前面用樹枝劃了一條線,讓林白和洛凌正都站到這條線的后面。洛凌正和林白提心吊膽的站到線后面,這家伙大白天的發(fā)癲,和他們情報不一致,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恢復(fù)正常,兩個聰明人可不能被一個瘋子計算了。凡熙弦見他們站好了,就讓他們把鞋子脫了,洛凌正尷尬了,一個堂堂的大教主,何時在眾人面前把鞋子脫了,關(guān)著腳丫站著,這要是傳出去,還不被江湖笑掉大牙。不過林白直接照做,他現(xiàn)在需要的是時間,只要凡熙弦不返回白色城堡,那張合和莊赤白拿下白色城堡就輕而易舉了。凡熙弦見洛凌正磨磨唧唧地還沒動手,就等不及了,直接將他推倒在地,自己動手將洛凌正的鞋子給脫了。然后凡熙弦一用力,三雙靴子就成了到腳踝的小布鞋了,林白和洛凌正眼睛都看直,不知道要鬧哪出。
凡熙弦做好了準(zhǔn)備工作,就開始講規(guī)則,三人比賽用腳仍鞋子,看誰扔得遠(yuǎn)。于是乎,在東圣后山,三個曾經(jīng)或是將來的祁連英雄,開始扔鞋子比賽,凡熙弦先開始用腳勾著鞋子,一用力扔出好遠(yuǎn),林白依樣畫葫蘆,腿一抖扔出更遠(yuǎn),輪到洛凌正,他就尷尬了,這腿始終不好意思抬起來。凡熙弦看著來氣了,跑到洛凌正面前吼道:“你玩不玩,不玩,我先殺了你?!甭辶枵采鷼?,竟然還被人逼著玩三歲小兒游戲,他直接一掌推出去,和凡熙弦動起手來。可是沒過兩招,就被打趴下了,凡熙弦騎在洛凌正背上,掰著他的手說:“玩不玩?”“玩,玩。”誰讓實(shí)力不如人呢,只能妥協(xié)了。于是,在凡熙弦虎視眈眈下,洛凌正抬起腳將鞋子踢了出去,不過他是最近的。
凡熙弦見自己踢得不是最遠(yuǎn)的,嚷嚷著,要比十局,誰要是勝了七局才算嬴,這算數(shù)誰人比得上,不過只能聽他的,誰讓人家實(shí)力擺在那里呢。林白提了個建議,說誰要是輸了,就從后山這個懸崖跳下去,洛凌正不知林白葫蘆里買什么藥,凡熙弦卻毫不猶疑就點(diǎn)頭。十局就在三雙鞋子,一次一次拋向高空,又一次一次完美的弧形下落過程中結(jié)束,而林白完美無誤得嬴了七局,不多不少。洛凌正想著,凡熙弦要是裝得,絕對不會跳得,就看他到底是什么情況。結(jié)果凡熙弦真得來到后山懸崖邊,閉著眼睛毫不猶豫地就往下跳。
洛凌正見凡熙弦真得跳下去,心中一塊大石終于落下來了,這個大麻煩終于解決了。此時白色城堡也傳來,莊赤白得手的信號,原來這一切洛凌正和林白早就暗地里設(shè)計好了,為了避開耳目,所以誰也不知道他們的計劃。洛凌正配合凡熙弦的計劃然后離去,就是為了后來那一擊,只可惜,力量弱了點(diǎn),沒有一擊斃命,而是一擊瘋了。而林白和洛凌正進(jìn)入東圣后山之前,就已經(jīng)燃起煙火信號,讓張合、莊赤白和洛鴻軒三路人馬一起攻擊,他今天真正要做的就是對付凡熙弦。倒是沒想到,一個游戲就解決了凡熙弦,后來江湖中有傳言說,東圣教主凡熙弦就是踢鞋子踢死了。
可是流言和真實(shí)往往有著很大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