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零休息了好一會才慢慢恢復過來，在唐雨的鼓勵之下重振士氣，又玩了一把“基礎戰(zhàn)術動作”高空疾降。
結果自然毫無懸念，他又一次失去意識被安全程序踢了出來。
隨后，陸零重復著上述過程，休息、進虛擬環(huán)境、被踢出來。
一上午，他總共昏迷了五次，中午去食堂吃午飯時，走路腳底發(fā)飄雙腿發(fā)軟。要不是張逸峰扶了他一把，走出小樓時差點摔倒。
和陸零相比。其他志愿者的情況稍好一點。雖然他們也不止一次被安全系統(tǒng)強行踢出來，但大多數(shù)人只有一兩次。
莫楠莫大主任雖然聲稱不會再使壞，但卻一直偷偷往其他志愿者的虛擬世界里投放一些怪異、丑陋、惡心、外形違和的各類小動物和昆蟲。
他這一惡劣行為，直接導致又有多名志愿者意志崩潰。
食堂里，早上還意氣風發(fā)胡吃海塞的陸某人徹底蔫了。
眩暈、無力、惡心、出虛汗，他強撐著吃了點食物就再也吃不下了。
腸胃里翻江倒海正難受的陸零，突然聽到有人甕聲甕氣的問：“你就是那個贏了高建輝的小子？”
陸零一抬頭，看到一個穿著作訓服，比體型堪比奧多夫的光頭壯漢。
“你誰??？”心情欠佳的陸零問。
這個長著巨大方下巴，大鼻子小眼一臉橫肉的家伙，正是晨跑時追著高建輝發(fā)動精神攻擊的李奇?托德蒙德，機修隊少尉軍官。
“李奇，想找麻煩？”
正吃著飯的高建輝一推餐盤站了起來，面色不善的盯著那個大塊頭。
李奇悶聲兩聲道：“還以為能贏你的，是個三頭六臂的家伙?！?p> 他不屑的打量了陸零一眼，“你居然讓這么一個小病鬼給滅了，不是在娘們身上把力氣敗光了吧？”
“你特……”
沒等高建輝罵出聲來，陸零突然一扭頭“嘔”的一聲，把剛吃下去的那點東西吐了出來。
李奇少尉距離太近躲閃不及，被陸零的“突襲”噴了半截褲腿。下意識向后疾退時，又不知給誰拌了一腳，重心不穩(wěn)歪斜著倒退幾步，哐鐺一下摔倒在一張餐桌上。
幸好食堂里的桌椅和酒吧里一樣都固定在地面上，否則桌子都得給他砸翻。
眾人的哄笑聲中，漲紅了臉額頭青筋畢露的李奇站直身體，怒吼道：“誰使得絆子？”
一臉無辜的張逸峰端著餐盤站起來，“少尉，我只是站起來取菜，你踢我干嘛？”
身材高大的奧多夫端著餐盤站起來，走到這張餐桌前坐下，冷著臉看著李奇。
李昂、丁鋒、劉浩、穆雷等人也都端著餐盤，走到陸零那張餐桌旁邊坐下。就連早餐還對陸零冷嘲熱諷的約瑟夫和馬克，同樣擺出一副同仇敵愾的姿態(tài)走了過來。
女士們則用白眼“鄙視”著有些狼狽的李奇，身材矮小的古蓮面無表情的轉著手里的餐刀，目光不善得打量著某少尉的下三路。
面對外部威脅時人類通常能夠團結一致，就算平時彼此間不怎么待見也會一致對外。
高建輝裝模作樣的向食堂外看了一眼，“好像有憲兵路過，要是我們說你打傷了陸零，憲兵是相信我們還是相信你？”
“胡扯什么。”李奇有些不安的看了看門口，“哪個食堂沒有監(jiān)控？”
說完他匆匆走到門口，不安的朝外看了看，這才轉頭扔下一句“等你傷好了，我們在老五的酒吧再賽一場?！?p> 說罷，李奇少尉頭也不回的快步出門走了。
看著那個狼狽離去的背影，志愿者們哄堂大笑。
“行了，別鬧了?！备呓ㄝx呵呵笑道：“趕快吃飯休息，下午還有測試。”
眾人應了一聲繼續(xù)吃飯，約瑟夫和馬克卻端起餐盤離開了。似乎外部威脅一消失，彼此間又回到了相看兩相厭的狀態(tài)。
下午的測試中，因過度恐懼導致精神崩潰被安全系統(tǒng)踢出虛擬環(huán)境的人更多了。
那位腹黑的莫大主任，似乎找到了志愿者們懼怕的小動物和昆蟲，他們總能在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爬著若干只。
不過，一直嘗試“基礎戰(zhàn)術動作”的陸零，依然保持著昏迷的最高紀錄。一下午，他又暈了四次。
悲催的陸零斜躺在“棺材”里，渾身濕透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一般。他咕嘟咕嘟喝補充著淡鹽水，死活不愿意再進虛擬環(huán)境。
“人類是陸地生物，恐高是人的天性。所謂不恐高，只不過是因為還不夠高罷了?！碧朴晷ξ陌参康溃骸熬拖駮灤?，只要長時間不下船，暈著暈著就不暈船了?！?p> “得了吧，哪有那么容易?！标懥阌袣鉄o力的說：“你說的再好我也不進，我得好好喘口氣歇歇?！?p> 唐雨心說你不進那哪行，原計劃今天讓你“暈”十次的。審核院那幫老頭子對測試數(shù)據(jù)要求那么高，頭一天就完不成計劃怎么行？
她眼珠骨碌一轉有了主意，低頭湊到陸零耳邊小聲說：“本姑娘那個虛擬形象漂亮不？性感不？”
陸零眼前瞬間浮現(xiàn)出那副酷似沈落雨的嬌媚五官和勁爆身材，喃喃道：“很漂亮、很性感?！?p> 唐雨喳喳怪笑兩聲道：“要是你能保持清醒到地面，本姑娘賞你摸一下……”
陸零忍不住睜開眼睛，扭頭看了唐雨一眼。
拋去唐雨偶爾有些怪異的舉動不說，從五官上看她當?shù)闷烈辉~。不過體型較瘦，比起她的那個虛擬形象要單薄多了。
同樣的白大褂穿在身上，幾乎看不到有什么曲線變化。
據(jù)說，這種衣服最初是舊紀元地球時代醫(yī)生的工作服。
后來不知什么原因，這種白大褂成為星盟聯(lián)合研究中心的制服。在星盟的影視作品里，那些科研人員似乎都喜歡穿這種衣服，反倒是醫(yī)生們不在用了。
陸零發(fā)了一會呆，深吸一口氣咬牙說道：“蓋上、再來！”
沒過多久設備的蓋子自動打開，某人又是那副半死不活四肢抽搐的樣子，陸零再次因失去意識被保護系統(tǒng)強制從虛擬環(huán)境中趕了出來。
不知是“崩潰”的次數(shù)多了，還是下午的測試提前結束身體有所恢復，陸零吃晚飯時的狀態(tài)比中午好多了。
雖然他依舊食不知味飯量大減，但總算無驚無險的把飯吃完了，沒有像中午那樣嘔吐。
志愿者們在虛擬環(huán)境里待了一天，雖一直被莫楠派出的虛擬生物“騷擾”，但他們對這位腹黑的莫大主任卻很佩服。
正因為親身體會了SVR的神奇之處，他們才對年紀輕輕就能研發(fā)此技術的莫楠敬佩莫名。
再遙想他說過那更加奇異的“時間不對流”，不禁令人心馳神往。
不夸張的說，如果這兩項技術得以普及，對星盟的許多領域影響都是極其巨大的。甚至說，僅應用于教育領域就足以讓星盟的整體實力邁上一個新臺階。
作為志愿者之中學歷最高的一個，古蓮對此更加關切。于是趁著晚餐的空閑，她專門跑去和莫楠、唐雨和高建輝三個坐一起，問起SVR和時間不對流的普及問題。
有人夸獎自己的得意之作莫楠自然很開心，只是被問及何時才能普及時，他不由皺了皺眉頭。
莫楠咽下嘴里的食物，先回答了古蓮的第一個問題，“SVR應該很快，只要我們完成一期測試，就可以著手應用領域的研發(fā)了?！?p> 作為前游戲深度沉迷者，陸零對古蓮的個問題也很關心。聽到莫楠的回答，估摸著最遲明年就會有應用完全虛擬現(xiàn)實的游戲上市。
“不過，時間不對流的普及恐怕還需要很長時間。”莫楠用紙巾擦了擦嘴，“SVR本身對硬件的要求，以目前的技術條件只要做好優(yōu)化足以支撐。”
“可‘不對流’對運算量要求很高，短期內(nèi)只能小范圍應用難以普及。”他隨手向小樓方向一指說：“之所以選這里測試，就因為那是原來的衛(wèi)戍區(qū)戰(zhàn)備指揮部?！?p> “雖然底下那臺超算比高少校的年齡都大，但支撐20人一組的測試綽綽有余?！?p> 古蓮聽完莫楠的回答心情不大好，他所謂的“短期”怕只是相對委婉的說法。
就算小樓地下那臺超算再老那也是超算，能給戰(zhàn)備指揮部提供數(shù)據(jù)支持又豈能是泛泛之輩？何況，這類軍用設備本就要比民用品高一到兩代。
這樣一臺超算只能支持20人進行時間不對流測試，想普及顯然不是短時間內(nèi)能做到的。
晚上沒有測試內(nèi)容，晚餐后是休息時間。測試小組給志愿者安排的心理輔導，就放在晚餐后到睡眠前這段時間。
小樓負三層，一間裝修簡單、面積不大的辦公室。
這里是測試小組辦公的地方，雖然此時已是深夜，但完成數(shù)據(jù)分析的三人組還要開一個碰頭會。
“都完成沒？”莫楠的手指在全息屏上點點劃劃，頭也不抬的問。
唐雨掛斷和心理醫(yī)生的通話，不以為然的答道：“沒有，女性志愿者們都完成了心理輔導?！?p> “男士們，哼哼！”
“他們都沒接受心理輔導？”莫楠抬起頭問。
“大都沒和醫(yī)生聯(lián)系，自以為是的笨蛋。”
“陸零沒做輔導？”
莫楠對陸零的身體狀態(tài)還是很關心的，因為他不僅志愿者中年齡最小的一個，自身還患有嚴重癲癇，測試小組生怕他因參加測試導致病癥加重。
“那笨蛋吃完回屋倒頭就睡，也不怕夜里做噩夢?！碧朴陸崙嵅灰训拇鸬?。
莫楠有些擔憂的說：“不會出什么問題吧？連續(xù)十次因恐懼昏迷，不進行心理矯正明天哪還敢再測試？”
“師兄你太心軟了，他的那套‘自我保護系統(tǒng)’闕值比常人低得多，不會有什么心理創(chuàng)傷的。”唐雨不以為然的說，“就你搞得那些小蟲子，也就是嚇嚇膽小的女孩、嬌弱的男人，根本不頂用?！?p> 她揮舞著秀氣的小拳頭說：“想要提前完成測試，下手一定要狠！請他們來不是測試各種極限條件下設備的保護措施是否得當、運用于軍事訓練的效果如何，可不是請他們來來度假的?！?p> “說的也是?！蹦掳偷溃骸盀榱嗽黾佑柧氻椖繙y試，最好能壓縮一期的時間?！?p> “的確不能這么按部就班的慢慢進行，要不明天給他們增加測試強度？爭取提早完成數(shù)據(jù)審核進入下一個環(huán)節(jié)?！?p> “我有主意了……”莫楠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