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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國紀(jì)之明月江湖

第六章 長安童謠

韶國紀(jì)之明月江湖 李君若 5032 2019-03-29 19:58:28

  旁人就完全看不出來這兩人是易聲了的。雖說不是什么難事,終究一般人想不到那頭上去。

  小二道:“好勒,這就給您上?!?p>  長安的人還真是見過世面的人,面對這兩個白衣斗笠人,小二絲毫沒覺得意外,更不會想到,這是天下第一神秘人和當(dāng)今天子吧。

  不過片刻,小二提了一壺龍井過來,上了兩個茶杯。

  李君晟徑自取了茶壺,向兩個杯子中各倒了一杯,權(quán)當(dāng)是略盡地主之宜。

  溫臨風(fēng)也不客氣,徑自取了茶盞喝起來。兩個人倒是十分默契。

  二人只是喝茶,什么也不聊。

  半晌,茶喝完了,李君晟放了幾兩銀子在桌子上方起身,溫臨風(fēng)亦起身。

  李君晟壓根沒想過用什么特殊手段擺脫眼前這個神秘人。溫臨風(fēng),也沒想過讓眼前這個假扮者輕易離開。二人在街上走著,依舊能聽見小孩在傳唱童謠,他進城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警告童謠的散布者嗎,畢竟他也姓溫,幸好知道的人不多。一旦別人知道他姓溫,就將他推到風(fēng)口浪將上來了,他可不能這般縱然江湖勢力來操縱自己。沒想到卻遇見一個假冒自己的人。

  溫臨風(fēng)看眼前的白衣斗笠人氣度不凡,態(tài)度如此從容,定然要好好會一番。方想畢,二人忽然發(fā)現(xiàn)身后有跟蹤者,真是,神秘人的行蹤居然也有人敢跟蹤。

  兩個人都發(fā)現(xiàn)了,亦是十分默契地走向小巷子。

  長安一百零八坊,并不是所有的都熱鬧。李君晟看得出,神秘人極其熟悉長安的環(huán)境。

  二人很快從小巷中穿出來,直接飛身出去。令溫臨風(fēng)意外的是,假扮者的身手,竟然和自己不相上下。

  二人速度極快,不一會兒就到了京郊的一處樹林。兩人同時落下。

  “你假扮我的目的是什么?”溫臨風(fēng)先開口了。

  李君晟道:“出行方便而已?!?p>  “難道你自己的真實身份出行有什么不方便的嗎?”

  “我想這個問題你自己心中有更好的答案。”

  “這么說你確實在刻意模仿我了?”

  “閣下腰間的玉簫,可不是等閑的江湖人士能夠模仿的。”李君晟負手而立,意態(tài)悠然。

  溫臨風(fēng)抱臂而站,氣度尊貴不凡。

  霎時間,周圍殺出一圈黑衣蒙面人。這群人,大概和初二那批是一伙的吧,從手中的刀可以看出,并不是中原的刀。

  兩人雖然都戴著斗笠,可那彎刀的弧度,還是可以看出來的,加上他們雙手握刀的姿勢,便可以斷定了。

  兩個白衣斗笠人方才的輕功,也算了解了對方的身手。周圍的蒙面殺手道:“你們誰是真正的神秘人?!?p>  兩個人默契十足的沒有開口。明顯對方要殺自己,說自己時神秘人或者不是,就能保命?顯然是不可能的。

  那蒙面又道:“寧可殺錯,不可放過。記住今天的太陽吧,這是你人生中看到的最后一縷陽光?!?p>  二人依舊不開口。

  細數(shù)了一下,周圍一共有十八個人。十八這個數(shù)字,可真是令李君晟記憶深刻啊,但凡是東瀛人的行動,他們都是組的這個規(guī)模,或者在這個規(guī)模上翻倍。

  李君晟此時心中的困惑是,到底殺不殺這些人,若是殺,那么他將在對方手中暴露身手,若是不殺,又給這些殺手可趁之機。

  溫臨風(fēng)同樣在想著這個問題。二人相看了一眼,雖然什么也看不見,但好像會意似的,一起點頭,意思不言自明,殺。

  二人速度極快,遠比那些東瀛忍者的速度還要快出許多。東瀛忍者之所以出名,無非就是忍術(shù),而速度,是其忍術(shù)之一,速戰(zhàn)速決是最大的風(fēng)格??上?,今天他們遇到兩個高手了。

  若那些殺手知道了李君晟和溫臨風(fēng)的真實身份,絕不會這么輕率地動手。

  不過片刻,十八個人已經(jīng)倒地。

  那些人死得極其干脆,連懷疑的人生的空隙都沒留。

  溫臨風(fēng)這次沒有感到意外,畢竟那樣的輕功的,有這般身手不足為奇了。他可以看得出,對方只是用了不到三成的功力。

  高手之間的交手便是如此,溫臨風(fēng)本想給些顏色對方看的,方才也算是間接交手了,若二人直接動手,還真是勝負難分。

  李君晟只覺得,這群殺手來得正是時候,避免了他直接向神秘人出手,畢竟直接對手,就越將自己暴露更多給對方,他,并不想,盡管剛才已經(jīng)做好一戰(zhàn)的準(zhǔn)備。

  還有一點令李君晟放心的是,東瀛人對神秘人下手,那么他們就不是統(tǒng)一立場的人了。李君晟不得不再在心底感謝一番這十八個人。

  溫臨風(fēng)道:“多謝閣下今日的雨前龍井了,他日若是有機會,自當(dāng)為足下親自沏茶?!?p>  “閣下盛情,在下卻之不恭?!?p>  “你身手不凡,這等身手,絕不是籍籍無名之輩吧?”

  李君晟當(dāng)然聽出來對方是在試探自己的身份,不過正如剛才的身手一樣,他試探不出什么:“閣下雖然有著天下第一神秘人的頭銜,可終究是隱姓埋名,這點,在下可不能望其項背。”

  “天下皆言神秘人,今日又出現(xiàn)一個神秘人,我倒要多謝你替我分擔(dān)一半的視聽,他日言起天下第一神秘人,便不知道到底有幾個神秘人了?!?p>  “閣下名滿天下,卻能無動于衷,這等定力,確非旁人所及,但凡聲名卓著者,無不引起人艷羨,模仿者自然前赴后繼?!?p>  “天下聲名卓著的身份神秘的人,可不止我一個?!?p>  “比起一線天來,你應(yīng)該是最好模仿的吧?”

  看來此人對一線天也頗為了解。溫臨風(fēng)淡淡一笑:“你這么說來也有道理,只是即便是借用一下這身裝扮,今日便能引出這樣的事端,閣下日后可小心了?!?p>  “在下不過一時好奇,豈知卻遇上了這樣的事。既是我自己選擇,這些也是我該承擔(dān)的。所幸今日能遇到本尊,委實見笑了?!?p>  溫臨風(fēng)竟然有幾分欣賞起眼前這個白衣斗笠人來。他若是模仿自己,還真可以以假亂真。正如溫臨風(fēng)能保證不在人前露出真容,他眼前的這個白衣斗笠人,也有這個能力。這算不算是一種幸運,竟然能遇到一個跟自己不相上下的人。若真是等閑的江湖人士,這人若是想取代自己成為天下第一神秘人,估計除了古月,就沒人知道真相了吧。這么想來,竟覺得一絲悲涼呢。只是,此人到底是誰呢?是易無塵的人?還是朝廷的人?溫臨風(fēng)并沒有什么思緒,道:“希望他日我們能有不戴斗笠同坐品茶的機會?!?p>  “我也希望有那么一天。不過這可和你方才說要親自為我沏茶的事情分開算?!?p>  溫臨風(fēng)不覺淺淺一笑,除了在古月面前,他還真是難得和一個人說這么多話,還是跟一個模仿自己的人,竟能談?wù)摰萌绱溯p松。

  溫臨風(fēng)暗暗猜測對面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兩人敘罷,便各自離去,只留下地上那十八具尸體。這些尸體一定會被東瀛人發(fā)現(xiàn),一定會去查。可惜,他們什么也不會查到,因為方才二人所用的武器,是直接用他們的細刀快速將那些人解決掉。即便是再有經(jīng)驗的仵作,也只能驗出這些刀的傷口和血跡,都在他們自己的刀上。

  兩個人走向不同的方向。

  李夢天回到一個小巷子,便暗暗換了王麒的黑斗篷,徑自回宮去了。

  溫臨風(fēng)卻來到了京西一個破敗的村落,村落外頭種了許多楊柳。村子最西端,有個土地廟,土地廟旁邊有個破院子。

  溫臨風(fēng)飛身進去,厲聲道:“老東西,出來吧?!?p>  片刻,一個白發(fā)老頭從屋里頭出來,整個人縮成一團,像霜打的茄子一般。白發(fā)老頭偷偷瞅瞅溫臨風(fēng)斗笠下的臉,有些害怕,像個犯錯的小孩子,囁喏道:“你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怎么來了?”

  “今天長安城內(nèi)的童謠,是你傳的吧?”

  “我閑來無事,胡謅的嘛。”白發(fā)老頭雙手相互塞在袖子中,像是為了取暖,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害怕。

  溫臨風(fēng)訓(xùn)斥道:“若是平時也就罷了,只是經(jīng)歷了二月初二的事,你覺得天下還能太平多久?不要再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哪壺不開提哪壺?!?p>  “我明明是趕著開的那壺提的?!崩项^瞅著溫臨風(fēng),勉強從嗓子中擠出幾個字。

  溫臨風(fēng)眼神一凜,白發(fā)老頭身子一縮。幸好溫臨風(fēng)隔著斗笠的帷幔,要不然這眼神能把他殺死。

  溫臨風(fēng)道:“長安的事情,你除了關(guān)注其變化以外,其他的就不要再插手了,尤其是不要再散布一些無聊的消息。”

  “其實我也沒散布什么呀。”老頭偏著腦袋,作細思狀。

  “你現(xiàn)在將我和季珂推到風(fēng)口浪尖,這還不夠嗎?”

  “這……誰那么快猜到你們頭上來,不會的。放心,季珂不會,你就更不會了?!?p>  溫臨風(fēng)冷冷道:“那溫如玉呢?”

  白發(fā)老頭撇撇嘴,手在袖子里頭無所適從,無奈道:“溫如玉他也不會有事的,他是什么人啊,天下第一神醫(yī)?!?p>  “你可別忘了,他不會武功。”溫臨風(fēng)背過身去,頗有些警告的意味。

  白發(fā)老頭覺得溫臨風(fēng)擔(dān)心的完全不是問題,只道:“他又不是第一天不會武功,這個你就完全不用擔(dān)心?!?p>  “總之,你最好將早上散布的童謠收回來,否則溫如玉若有什么麻煩,這賬都算在你頭上?!睖嘏R風(fēng)加重了語氣。

  白發(fā)老頭縮得更緊了,喃喃道:“這散布出去的謠言怎么收回來啊,再說你和季珂二人,本來就是會影響天下大局的人,你干嘛那么小心翼翼?!?p>  “這事你自己去平息掉,今日長安城遇到一個白衣斗笠人,你可有他的線索?”

  老頭喃喃道:“目前還沒有呢?!?p>  白發(fā)老頭話剛落音,一只飛鴿落下來。老者忙去拿了鴿子腳上的信箋,向溫臨風(fēng)道:“一個白衣斗笠裝扮的人進了太平坊之后便消失了。”

  溫臨風(fēng)神色平靜如水:“此人身手不在我之下。”

  “沒想到你還有這么厲害的偽裝者,看來你真是名震天下呀?!崩项^偷偷瞅著溫臨風(fēng),看著斗笠底下的神色變化。希望能拍下馬屁,緩解下尷尬的氛圍。

  溫臨風(fēng)眼神一斜,白發(fā)老頭身子再一縮。拍到馬蹄了……

  溫臨風(fēng)道:“你最好去查清楚此人的來歷,模棱兩可的消息不要給我,要不然小心下次來見你的是他你都看不出來?!?p>  白發(fā)老頭笑道:“怎么,難道你還擔(dān)心被別人取代?”

  溫臨風(fēng)負手而立,給人一種不可冒犯的威嚴:“你要想清楚了,那白衣斗笠人若是李君晟的人,你還能這樣淡然視之?”

  老頭縮著脖子:“我知道你在和古月打賭這件事上站易無塵,可即便是李君晟的人,也影響不到什么呀。再說了,李君晟身邊可沒有身手跟你差不多的,除了一個陳良的輕功能望一下你的項背以外,其他的還真沒有。”

  “你確定?”溫臨風(fēng)語氣有些沉。

  老頭連連點頭,比小雞啄米的速度還快:“確定,非常確定?!?p>  溫臨風(fēng)恢復(fù)了平靜,道:“那李君晟呢?”

  老頭抓了抓腦袋:“李君晟?他不至于吧,我覺得最不可能的就是他?!?p>  “可是今日遇到的白衣斗笠人,此人談吐氣度,皆非俗輩?!睖嘏R分收斂了些霸氣,態(tài)度溫和了許多。

  老頭見溫臨風(fēng)緩和了些,自己也伸出脖子來,分析道:“也有可能是易無塵的人,為了試探你的立場。”

  “猜測無益,明天之前給我確定的消息。東樓那邊處理得怎么樣了?”

  老頭得意起來:“東樓那小子還挺識相,不過他終究是快活城的一把手,咱們這么早就動他,不好吧?”

  “二月初二的事情就已經(jīng)慢了一步,你還想怎樣?”

  老頭有些不解:“那不是也在我們掌控之內(nèi)嗎。”

  “不是什么事都是能拿來賭的?!睖嘏R風(fēng)睨了老頭一眼。

  “我……我記下了……”白發(fā)老頭又怯了。

  溫臨風(fēng)甩袖離開,白發(fā)老頭才安心地舒了口氣道:“溫如玉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白發(fā)老頭說著,便進屋了,拿了筆,隨意的寫了什么。

  傍晚,長安街便又流出一首童謠:

  江海暗潮翻波浪,白玉晶瑩玄金芒。

  正邪兩道誰為主,日月才子智無雙。

  渭城朝雨異舊時,陽關(guān)曲中無夕陽。

  山河改色乾坤動,應(yīng)有禍?zhǔn)啄涫捤N。

  溫臨風(fēng)從那院子中出來,徑自去了太平巷,直接找到那破屋。

  屋子表面看起來十分不起眼,木門上掛著一把鎖。溫臨風(fēng)打開那鎖,進入屋內(nèi),屋內(nèi)十分干凈。只見架子上搭著一件白衣衫,頭上掛著一個白斗笠。令溫臨風(fēng)十分意外的是,桌子竟然留了一封信函。

  溫臨風(fēng)打開信函,上面寫了一首詩:

  欲向空門問苦空,敢將禪事問禪翁。為當(dāng)夢是浮生事,為復(fù)浮生是夢中。

  溫臨風(fēng)嘴角浮起一抹淺笑,嘆道:“是個值得一戰(zhàn)的對手,那就看誰先從夢中走出來吧?!倍似鹱雷由夏且槐呀?jīng)不熱的茶水,稍稍喝了一口便離開。

  此時的李君晟正在書房中和王麒和御前四杰討論著天下第一榜中的人物,一個內(nèi)侍傳來街上剛傳唱的童謠。這首詩,明顯更隱晦。卻也更直白,禍起蕭墻。

  五個人等待皇上發(fā)話。

  李君晟只道:“按時出發(fā)?!?p>  天邊的星子分外明亮。靜謐的朱雀街上,更夫剛敲了四更的交更鼓,一聲“天干物燥,小心火燭”的吆喝回蕩在朱雀街的街坊之中,遠一聲,近一聲,起起伏伏,綿亙消散。

  皇城最外一道城門緩緩打開,二輛馬車伴著五六個商人裝扮的人騎著馬逶迤從明德門出來,左右并無正規(guī)的侍衛(wèi)跟隨。待馬車出了城門,城門復(fù)又緩緩關(guān)閉。

  除了城門安排的守衛(wèi),和城樓頂上站著的那個白衣人,沒有人知道這一行人出城。

  溫臨風(fēng)戴著白色斗笠,遠遠望著那幾盞搖晃的車燈,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他輕聲地念著一個名字:“李君晟……是個值得一戰(zhàn)的對手……”

  城門開合的吱呀聲,在這剛到四更天里,顯得格外清脆。

  朱雀街上漆黑,馬車前后四盞燈搖搖晃晃,伴隨著馬蹄在地面的窾坎鏜鞳聲,沿著朱雀街一路向南。

  出了京都城門,周圍的景色和馬踏路面的聲音也變得迥然不同。

  前面馬車上趕馬車的姜明向里輕聲道:“出城了?!?p>  魚肚白從東方的天空熏染開來。離了都城四五里,四周依舊寧靜?;仨懺诙叺模挥熊囕嗈D(zhuǎn)動和馬蹄以及馬鞭的聲音。遠天疏星兩兩三三,快要被鋪開的白晝淹沒。

  又行了二三里,走在前面一輛馬車中傳出一個清雅溫儒的聲音,輕聲吟道:“老兔寒蟾泣天色,云樓半開壁斜白。玉輪軋露濕團光,鸞珮相逢桂香陌。黃塵清水三山下,更變千年如走馬。遙望齊州九點煙,一泓海水杯中瀉?!?p>  一旁一個渾厚的聲音道:“老爺怎的突然吟起這詩?!?p>  “嗯,這次就用李夢天這個名字吧!”吟詩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當(dāng)今天子李君晟。

  馬車內(nèi),李君晟眼神流轉(zhuǎn),左手的扇子徐徐合攏。

  坐在李君晟旁邊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當(dāng)今御林軍都統(tǒng),王麒。王麒道:“老爺用什么名字總是別有意蘊,”

  坐在王麒對面,一個明朗又兼活潑的聲音道:“長這么大,這還是我頭一次出皇宮呢?!彪S即掀開了馬車,少年探出頭看馬車之外的風(fēng)景??v然景物不甚分明,卻能辨別出大致的物體。見走的是小道,少年便向中間坐著那位風(fēng)姿清雅的男子問道:“爹,我們走的不是官道???這小路剛剛?cè)菹萝囖H,感覺不如騎馬安全呢?”

  這名聲音爽朗、容顏清絕的少年,乃是當(dāng)今太子李廷。少年眉間幾絲英氣,眼角卻盡是天真。

  一行人不知,他們前腳離京,后腳就被人跟蹤上了。至于跟蹤他們的是哪些勢力,情況就相當(dāng)復(fù)雜。天下第一神秘人溫臨風(fēng),是其中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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