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城酒家’,這是瑯城最后的飯店之一,此時在一間最為寬敞的包廂內。如意堂的嚴管事正坐在里面,桌子上是一道又一道難見的菜肴,雞鴨魚肉各色齊全。
當最后一道瑯城牛肉羹上來之后,飯店的經(jīng)理親自來到包廂內,將一瓶陳年酒釀端了過來。
“嚴老,這是本店的一點心意,請不要見外?!蹦茉谶@里當上飯店經(jīng)理的人全都是見多識廣,對于如意堂二把手嚴管事的名號,早有耳聞,今天對方能夠選在他們飯店,無論如何都是要招待好。
而嚴老見到對方一臉恭笑的端上來這瓶酒釀,卻不正眼看待,朝著身旁的侍女小青微微示意,侍女小青立即從帶來的禮盒中取出來一個陶石酒瓶,打開酒瓶,瞬間一股勝似仙霧的酒香溢出。
“醇泉酒釀!”常年做著飯店生意的經(jīng)理聞到著獨特的酒香立即報出了這瓶酒的來歷,這是瑯城中最好的酒,秒殺其他一切酒釀。
與此相比,飯店經(jīng)理那瓶陳年佳釀瞬間失色,黯淡無光。
“你下去吧,需要你的時候我自會喊你?!眹览习l(fā)話,飯店經(jīng)理立即訕笑著拿起自己帶來的酒釀離開。
當整個人退出房間后,飯店經(jīng)理回望房間,實在不敢想象,到底是什么人物需要如意堂的嚴管事親自接待,并且拿出‘醇泉酒釀’這種極品作陪。
瑯城酒家外,莫行此時和馬大叔這才趕來,某種程度上已經(jīng)有些遲到了。
“真愛折騰,非要訂做一套正裝才來。”莫行其實早在一個小時前就趕到了馬大叔的店鋪,原本人齊了立刻就能出發(fā),誰知道這家伙為了顯擺,居然訂做了一件價值不菲的衣服,這才搞的兩人有些遲了。
“莫小子,你這就不懂了,我現(xiàn)在的身份是老板,一定要表現(xiàn)的高大上才行?!瘪R大叔這時候當然不承認這衣服是他用公款付的錢,說起來這件衣服,馬大叔可是盯了好久,沒有莫行這個不差錢的老板,說什么也不敢碰。
來到約定地點,莫行立即開始裝作下屬,馬大叔則是一副氣派摸樣走在前面。
“這位先生不知道是要堂坐還是開包間?”見到莫行兩人走入,一個女服務員立即上前招待,臉上滿上熱情的笑臉。
只是馬大叔聽著對方的話,似乎并沒有把他當成老板級人物,有些郁悶了。
而看著客人臉上顯示的一絲不悅神情,女服務員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立即改口詢問是否開包間。
聽到這個詢問,馬大叔才露出笑臉,朝著莫行抖抖眉毛,給自己買了這件衣服增加說服力。
“有人開好包間等我了,你查查看是不是有一個叫嚴先生的?!弊蛱靽拦苁聜鱽淼南⒅皇窃谶@里定個包廂商議,具體哪一個可沒說。
女服務員聽了這句話立即準備查詢,可沒想到早有人先一步搶著招呼了。
“您就是嚴老邀請的客人吧,嚴老正在三樓的1號包廂,請跟我來?!憋埖杲?jīng)理之前退出房間后就一直在留意會是什么大人物蒞臨他們飯店,當看到一個土鱉摸樣的人提起嚴先生,立即擠了過來招待。
雖然以他見多識廣的閱歷并不清楚眼前這個土鱉是誰,但是嚴老邀請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要好好招待,以后沒準能混個眼熟呢。
“嗯,你帶路吧?!?p> “好嘞?!?p> 眼看著馬大叔一副頤指氣使的摸樣,莫行在后面看得真心無語,也太裝了,你這么飄,能指望別人相信你是接頭人嗎?莫行對此唯有搖頭,沒辦法他也清楚馬大叔就這性子。
兩人很快來到三樓,飯店經(jīng)理輕輕敲門,向著里面喊到:“嚴老,您的客人到了?!?p> 里面聽了這句話,包廂門打開,小青看著是莫行來了立即邀請兩人進入。
“那嚴老,我先下去了,有事叫我哦?!?p> 在飯店經(jīng)理走后,包廂門關上,莫行兩人剛來到酒桌前,桌上的嚴老站起。
“如意堂嚴斌,很高興認識你?!眹览显谄鹕砬捌鋵嵃蛋荡蛄苛艘谎圻@個接頭人,可奇怪的是感受不到任何武者氣息。因為有些疑惑,嚴老干脆上前一步和對方握手示好,希望借此試探出這個接頭人的底細。
只是當嚴老和馬大叔握上了手之后,還是沒有察覺到任何氣息,感到不可思議的嚴老當即增加了一道握力,瞬間包廂內發(fā)出一道慘叫聲。
“呀呀呀,撒手,撒手哦。”當看到對方在自己稍微試探之下,面色扭曲,嚴老這時候相信了,這個接頭人居然半點武力都沒有,這簡直不敢相信,一時間對于莫行說的那個交易都產(chǎn)生了一絲懷疑。
“嚴老,我老板沒有修煉過半點武道,但卻是個實實在在的生意人,此前也一直是貧民街頗有名氣的商鋪老板?!币姷絿览喜豢伤甲h的摸樣,莫行立即開口解釋。
聽到這個解釋,嚴管事也就去掉了那一點懷疑,找個生意人做接頭人倒是更符合些。
“呵呵,剛才是我冒失了,還請見諒,我們坐下來邊吃邊談?!笨粗R大叔還在揉手的樣子,嚴老先是有些訕訕的道歉,然后端起那瓶醇泉酒釀親自上前倒酒。
“我先罰一杯,還請貴客贖罪?!毖粤T,嚴老一口喝下,作為生意桌上的潛規(guī)則,賠禮一方自罰一杯,那么這事就算揭過去了。常規(guī)來說,是這么個規(guī)矩。
可到了馬大叔這里,先前那副闊老板摸樣全部收斂,氣場一變讓對面的嚴老感到一絲驚訝。
“我馬奔多少年沒受過這個氣了,罰酒是必然的,可不能按著你的規(guī)矩來。”
“不知道貴客如何指教?”嚴老雖然感覺對方坐下來后像變了個人,但是連武者都不是又有何懼?
“要罰就罰一瓶。”
“我是愿意,可貴客,這個酒可是好酒??!全便宜了我不合適吧?!眹览险f著張開了笑口,還以為是多大事呢?他平時也是個好酒客,酒量自然不在話下。
“你愿罰就行,莫小子附耳過來。”見到嚴管事一副自信的摸樣,馬大叔也是決定跟他在談判前來個下馬威。
當莫行聽了馬大叔的話之后,轉身離開了房間,這時候嚴老才知曉,原來是去拿酒了。
‘終究年輕,無知無畏啊,武者的酒量豈是你能揣測?’嚴老也不在意,只是將那瓶好酒先蓋上,等著莫行把酒拿來。
沒一會,包廂門再次打開。莫行這時候抱著一個大酒壇子進來,咚的一聲,酒壇放在了地上。
嚴老對此眼睛都不眨一下,雖然這個酒壇看上去有四五十斤,可是嚴老也是自信千杯不醉,只要是酒來者不‘懼’。
“喝了這壇酒,我對剛才的事就既往不咎,咱兩接著談?!?p> “好,今日我就干了貴客這壇罰酒,以賠不是?!眹览蠈τ诤染剖钦娴淖孕?,也想借此在談生意前搓一搓對方的銳氣。這一點,兩人幾乎想到了一起。
啵,酒帽打開,一股酒氣沖出。嚴老舉著一個五十斤重的酒壇子直接豪飲起來。
見到這一幕,馬大叔臉上浮現(xiàn)一抹陰謀得逞的樣子。而莫行則是有些不忍的搖搖頭,這個馬大叔只要到了生意場上立馬跟變了一個人,一個字形容:奸。
咕嚕咕嚕,大口大口的酒水灌入嚴老的口中,可剛灌入幾口,嚴老腳下就微微輕搖,當喝到第五口的時候,嚴老的身子都輕顫起來。
嚴老?見到平時豪飲不醉的嚴管事似乎剛喝上幾口就有些難以持續(xù),這讓一旁的侍女小青感到不可思議,那味道的確是酒啊!難道對面這些人這么壞,在酒里加了什么奇怪的東西嗎?
可不對?。“凑諊览系谋?,如果對方做了小動作,嚴老一定會立刻爆發(fā),現(xiàn)在還在堅持喝酒那就是說酒是沒問題的。
這下子小青感覺自己的腦子都有些不夠用了。
而作為當事人的嚴老這時候已經(jīng)快要喝的掉眼淚了,對方這個不會武道的生意人太陰損了。這壇子酒根本不是什么老酒,而是還未完全發(fā)酵的新酒。
這種酒光有酒氣,但味道和平常喝的酒差遠了,一般只有那些喝不起酒的貧民才會喝上這個過過酒癮。
‘嘔’當這壇子酒喝到一半的時候,嚴老差點沒忍住要吐了出來。實在是這酒的味道比白開水還難喝。
對于嚴老此時的心情,莫行是能理解的,喝慣了好酒的嚴老或許酒量不錯,但是現(xiàn)在喝的酒可跟酒量無關。這就好比一個很能吃的男人,你讓他嘗嘗一些女孩子第一次炒得的菜,簡直要吃出人命。
現(xiàn)在嚴老喝的酒就跟那些女孩子第一次做的黑暗料理相差不遠,這種情況下,甭管你再能喝,也能把你治的死死。
砰,當一壇酒終于被嚴老喝完,嚴老一屁股坐下,如果不是靠著武者的力量壓制著,恐怕此時早就吐了出來。
“貴客,我們可以談談這次的交易了?!苯K究是酒道高手,只要喝下去不經(jīng)過喉嚨,那就不再是問題了。
看著臉色已經(jīng)開始轉好的嚴管事,小青在心里松了一口氣。
不過,聽到嚴老這句話,馬大叔卻不著急。
“哎,急什么,你剛才不說帶來了好酒嗎?正應該邊喝邊談啊?!瘪R大叔說著就把嚴老面前的醇泉酒釀拿了過來,打開酒蓋。第一好酒就是第一好酒,瞬間整個房間內酒氣彌漫,這讓坐在對面的嚴老一時間瞪直了眼。
好不容易維持到平衡的腹酒,在這股酒味下瞬間翻江倒海。
再看看馬大叔,正端起一杯醇泉酒釀,對著嚴老露出一口白牙。
“你...”隨著嚴老的臉色巨變,最終還是沒能抗住馬大叔這最后一擊,只來得及說了句‘你’便沖向了包廂的衛(wèi)生間,隨即嘩啦啦的聲音傳來。
桌子上,馬大叔毫無影響,吸溜一下,喝下那杯醇泉酒釀,一臉陶醉。
“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