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昨天……我老板心情不太好，所以……”蘇枍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看到婦人滿面惆悵地看著她，她心里愈發(fā)愧疚。
倏地，婦人握住了她的手，懇求道：“我丈夫還有三天就要到頭七了，能不能幫我丈夫討個公道?！?p> “怎，怎么回事？”蘇枍看著婦人淚眼婆娑的樣子，心疼了。
“我丈夫趙長生是董老的手下，去外地出差被人害死了?！?p> “講具體一點吧?！碧K枍沒有帶記錄本，只能拿手機記錄了。
“長生是要去制藥廠檢查新一批藥物的，出差第二天就被發(fā)現(xiàn)服藥中毒了，送到醫(yī)院沒有搶救過來?！?p> “去制藥廠是誰安排的？”蘇枍問。
“是董老，那個藥廠是專門給董老提供藥的，董老派長生去檢查一下?！?p> “去檢查是因為董老發(fā)現(xiàn)藥有問題了嗎？”
“不是，每次提供藥之前，長生都去檢查一遍?！?p> “您丈夫死在哪？”
“在他自己的賓館?！?p> “警方調查了嗎？”
“調查了，確定是自殺，董老也派人查過，沒發(fā)現(xiàn)什么。”
“藥出問題了嗎？我指的是董老的藥?！?p> “董老派其他人查過，沒問題。”
“您丈夫在出差之前有過不高興之類的情緒嗎？或者有過心事？”
婦人搖了搖頭，說：“他從來不跟我提工作上的事情，我也不過問?！?p> “他是一個很理智的人？即使生氣了也不會把不良情緒隱藏起來？”蘇枍下意識想到了墨書涼。
“不是，他會憋在心里，不高興了不理人，但是很快就好了?！?p> “那最近有這樣的情況嗎？”
“有?！眿D人肯定地說，“給孩子輔導功課的時候，他心不在焉，孩子鬧了，他差點罵孩子，我當時在旁邊看到了，他看了我一眼，進自己房間了。過了一會兒我去問他，他說沒事，還跟我道歉?！?p> “您丈夫人際關系怎么樣呀？他在董老身邊做什么？”
“我丈夫為人老實厚道，有兄弟，外面的事我也不多問，我覺得他人際關系不差。他在董老身邊就負責審核，審核藥物，審核一些大批量的工程，工作態(tài)度很嚴謹?！?p> 蘇枍抓了抓腦門，她感覺自己在辦案似的，這些警察肯定也盤問過。
“剛才你說還你丈夫一個公道，是怎么回事呢？”
“長生不會沒有理由就自殺的，一定有其他方面的原因，可是藥確實是他自己服下去的，賓館的監(jiān)控錄像沒有顯示其他人進過他的房間，藥瓶上的指紋也只有他一個人?！?p> “藥是哪來的？”
“藥廠拿的，有標注藥廠名字，因為混合吃了藥中毒的。”
“說來說去，就是覺得自殺沒有理由不對勁，那么一定是哪出了問題，你回去好好想想，你丈夫有沒有在家藏什么東西，或者跟你孩子說過什么，你孩子不記得了，你都回去好好看看?！碧K枍打開通訊錄翻到自己的號碼，說，“我現(xiàn)在回去和我老板說這件事，你有線索了再告訴我，這是我的聯(lián)系方式?！?p> “我，我盡力，但是我聽董老說墨先生有辦法?！?p> “一切等我回去了和老板商量了再說，您先不要著急?！?p> 蘇枍趕回家后，墨書涼看到她有些急迫的樣子，問她怎么了。
“啊老板，我跟你說……”
“你昨晚沒事吧？”
“哦，沒事?！碧K枍都把昨晚的事忘了，她要跟他講講那婦人的事情。
“長生……”墨書涼呢喃地喊著他的名字，說，“我見過他?！?p> “老板……你沒有開玩笑吧？你不是說你記不住人嗎？”
“因為他的名字，對他有點印象?！?p> “長生？”
“一個很精明能干的中年男人，和善?！?p> “他自殺了！你說他為什么自殺？”
墨書涼無奈看著蘇枍，反問她：“你說為什么？”
“不清楚，我們直接答應他的妻子，讓長生回來，幫我們查清楚不就好了？上一次不是讓周杰南回來后才知道真相的嗎？”
“他是董老的人，董老會介手調查的?！?p> “董老的人也沒有查出什么來，她還是董老介紹來的呢?！?p> 墨書涼沒有再說話，既然蘇枍已經(jīng)讓婦人回去找線索了，他就再等等。
“老板，你為什么要干這行生意呀？”
“可以認識更多的人，來錢快?！?p> “老板，那你昨晚跟我說的，加工資，嘿嘿嘿，是不是真的呀？”
“是?！蹦珪鴽隹隙ǖ卣f。
蘇枍興奮地握了握拳，上樓換衣服去了。
禮服她掛在了屋里最顯眼的地方，她想每天都看一遍，換上平底鞋后她才知道高跟鞋是多么的難穿。
“蘇小姐?！睕]想到婦人晚上就給她打電話了，而且有了新的線索。
“我看到我丈夫把他和他兄弟的照片撕了，長生一直重情重義，我不太相信是他撕的，而且知道長生去世了，他的兄弟還來安慰我?！?p> “你兒子那邊知道什么嗎？”
“兒子就說爸爸有時候不高興?！?p> 蘇枍記錄下信息，去找墨書涼了。
“老板，你怎么看？”
“你告訴過她我接生意得要錢嗎？”墨書涼這么問。
“沒，我覺得她家挺不容意的，她一個女人還帶著兒子，我看要不我們不收她的錢？”
“天下怎么會有免費的午餐。”
“為什么對趙云英那種惡人就可以免費，對這么善良的婦人就得要錢？”蘇枍覺得太不公平了。
“多少錢由我定?！蹦珪鴽稣f，“憑善良要是能過一輩子，為什么還有那么多好人被陷害？”
“我……我就是搞不懂為什么幫助趙云英嘛?！?p> “因為壞人是可以變回好人的，而且她沒有經(jīng)濟能力支付我，我就沒有收錢?！?p> 蘇枍明白地點了點頭。
“告訴她我接生意了，一千塊。”
“嗯嗯。”
原來價格是可以壓到這么低的，還以為他都是以一萬起步的呢。
墨書涼在畫長生的時候，蘇枍不敢正眼瞧他。
“老板，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些逝者不想再見到牽掛他們的生人呢？”
“想過，他們被我招回來后是附在畫上的，如果不想見，他們不會從畫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