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胡勇在穆亦漾離開之后,他擔心穆亦漾壓不住那些鬧事的人,于是,他馬上找到兩位老爺子,把這事告訴他們。
老爺子們聽完之后,馬上跟著來了山海閣。來到這里之后發(fā)現(xiàn),原來主廳的大門已經(jīng)從里面被關上。他們這才放下心來,知道穆亦漾肯定在里面關門打狗。
以曹之敏的性格,應該會有援兵。于是,鄧老爺子和楊老爺子命令門衛(wèi)把山海閣的欄桿給下了,只出不進。
果然,不久之后,他們看到一小隊人馬出現(xiàn)。不用說,定然是曹之敏的救兵。他們怎么可能放這些人進去?因此,直接攔了人在外面。
狐貍聽完楊老爺子的述說之后,大手一揮:“他娘的,今兒個,我就在這里守著。我倒要看看,那幫龜兒子們會有哪些救兵,還有什么招數(shù)可使?!?p> 寶力在辦公室里,接到員工的匯報,知道有大批人馬過來。他馬上從里面走出來,一看,竟然是楊老他們,以及一些在太奶奶的葬禮上見過的老人。
他面有愧色:“都怪我沒能力,連年輕人的吵鬧都處理不來。最后,只能找囡囡幫忙?!?p> 大家都知道,山海閣雖然由寶家人打理,可是,它是寶夫人的產(chǎn)業(yè)。如果說曹之敏不知道這點,這是不可能的。所以說,曹之敏來山海閣鬧事,擺明了,就是針對穆亦漾。
至少,老虎這些老爺子們,都是這么認為:“行啦,曹家的小兔崽子,一般人制服不了他。哼,龜孫子,曹家的種,個個孬貨,家傳淵源。”
一句話,把曹家老少一個不落地罵了個遍。寶力不知其中的故事,然而他是個聰明人,知道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
只是,他有點擔心里面的情況。在他心里,穆亦漾與年少不經(jīng)事的孩子沒什么兩樣:“囡囡正在廳里呢?!?p> 囡囡年紀還小,惹是被有心人激怒,做出什么過激的事情。到時,只怕這些人也不一定護得住她。
楊老爺子勸著:“你們哥仨,進去坐會。外面有我和大鄧子在就行。”
雖然大家都已經(jīng)退休,可是,每人的份量,比在職的那些人,重上不知多少。瞧瞧老虎他們的陣架,帶著滿滿的三車人。好家伙,個個真槍實彈。
不知情的人,或許會以為碰上實戰(zhàn)演練。
大門口擺著楊老和鄧老兩位門神,只要眼不瞎耳不聾,誰也不敢造次。山羊覺得他們三個不用陪著二老在外面喝西北風:“那好,走,咱們去瞧瞧那龜孫的慫樣?!?p> 他們三個是進入山海閣,只是,山羊的那車人,卻站在大門內側待命,兩側排開,大有請君之甕之后馬上關門打狗的味道。
寶力帶著他們進去,邊走邊介紹:“我35歲開始,就幫太奶奶打理山海閣。太奶奶喜歡美食,這是她的心血。如果不是老人家年紀大了,她也不會把它交給我打理。早些年,太奶奶把法人做了變更。一直到今年,囡囡才過來京城。”
他這是在變相地告訴他們,這店不是他的,而是穆亦漾的,他不過是代為管理。免得這三位護犢子的老爺子說他霸占囡囡的財產(chǎn)。
狐貍之前就來過這里吃飯,他不知道,山海閣的主人家,竟然是老大的親娘:“只怪我沒運氣,來這里吃飯的時候,從來沒見過大娘?!?p> 他們在京城待了大半輩子,也聽過寶夫人的名號,卻一直無緣相見。只能說,一切都是注定的安排。
老虎關心的,是曹之敏這伙人。好好地,怎么會跑到囡囡的地盤鬧事:“那混賬為何鬧,你知道嗎?”
“不清楚細節(jié)?!?p> 自從第一次與穆亦漾見面之后,知道兒子寶亮做了哪些好事,寶力就一直把兒子拴在自己身邊,哪也不讓他去:“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之前也跟著他混過一段時間。不知道,會不會是之前的過節(jié)?”
他總不能把兒子寶亮的原話,原封不動地告訴這三位老爺子。一個穆亦漾,就不會讓曹之敏好過。再加上三位老爺子,曹之敏只會更遭殃。所以,用不著他在這里添油加醋。
人家怎么說來著,惡人自有惡人磨。呸呸呸,不對,惡人自有老天收了他。
打開正門大門,剛才還怒氣沖天的老虎樂得呵呵大笑,笑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只見高深寬曠的大廳中央,曹之敏被掛在搖搖欲墜的水晶吊燈之下??蓱z的曹之敏呆滯的四肢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只剩最后一根絲連著的衣領會斷裂。
看清來人,正盤著雙腿在四方桌上坐著的穆亦漾很是驚訝:“舅姥爺,你們怎么來了?”
自己沒有通知他們,哪個嘴碎的搬來的救兵?對穆亦漾來說,這是自己與曹之敏的矛盾,她并不想把其他不相關的人牽扯進來。
山羊邁著矯健的步伐,大步流星跨進來:“我們哥仨路過,來你這里蹭飯?!?p> 看看,看看。啊,空中吊著的,地上擠著的,這幫龜兒子們,都是孬種一堆。若不是那姓曹的小子有個給力的爹,他們三把老骨頭才懶得出面。
不過,敢上門來欺負囡囡,即使囡囡不吃虧,他們這些老頭子也不咽下這口氣。當年,他們沒能力保護老大。如今,有能力的他們不可能任人欺負老大的心肝寶貝。更甭提,想欺負囡囡的混賬,竟然是當年幫著欺負老大的混賬的龜孫。
歪在半空中的曹之敏,看到三位鐵骨錚錚的老爺子們,他不禁倒吸一口氣,骨子里感覺到冷意不斷地在血液里鉆。我的媽啊,自己不過找個茬,怎么會招來老不死們。
都怪這些老不死們,為了給臭丫頭出氣,在吳老太爺壽宴之后,老不死們罕見地出手,野蠻粗暴不講理地大刀闊斧地拿他們的人剝枝剪葉,端掉了一半他們曹家插在營里的人。雖然不至于把曹家的勢力一鍋端,可是,至少讓他們元氣大傷。
也因為這個,他曹之敏才會遭到大曹哥最嚴厲最狠的處罰,賞了他一頓刀削辣條不說,還把他關在家里一個來月,半步不能邁出家門。
唉,早知會與老不死們碰上,他不應該聽從下面人的慫恿,找那個臭丫頭的麻煩。鬼見愁鬼見愁,鬼見了她都愁。他悔啊,心里哀嚎,老爹,你再不快點來,你兒子即將成為人家砧板上待宰的魚肉。
曹之敏在這邊祈禱,他老子大曹哥的老心臟也是七上八下的跳著,打起了退堂鼓。因為,此時的會議室里,只見染發(fā)爹附在大人物的耳邊,不知說些什么。隨后,大人物的臉色,順間成了一個萬花筒,五彩斑斕。
愣著發(fā)呆了足足一分鐘,在大曹哥忍不住要說話時,大人物這才慢吞吞地說:“大曹哥,這下可不好收場。”
話雖如此,大人物心里卻樂開了花,巴不得這場鬧劇鬧得一發(fā)不可收拾,作為吃瓜群眾的他只需在旁邊端杯熱茶好好地細品,慢慢地看戲。
有了大人物的友情提示,大曹哥心里一個踉蹌,之敏那坑爹的小子,又搞什么損招出來。想想他那好兒子,在與那個小丫交鋒時,除了損己利人之外,基本上也辦不了其它事。
深知大人物脾性的楊貞主動替大曹哥發(fā)問:“孩子們又怎么了?”
什么孩子,個個都滿了十八歲,已經(jīng)達到法律判定的成年人。大人物故意搖頭,露出左右為難的神情:“也就那樣,我們小時候,打架時,打不過人就找?guī)褪?。目前看來,之敏找的幫手,打不過囡囡的幫手。”
口水多過茶,楊貞心里不屑一顧。別人不知道罷了,他能不了解。以小丫頭的身手來說,打架時,她一人頂百,哪需要什么幫手,向來只有別人找她當打手的份。瞧瞧他家阿宗,三天兩頭都是找囡囡幫忙打架。
不過,既然提到囡囡的幫手,而且能碾壓曹之敏的人,在京城里,應該指營里的老爺子們。
唯恐天下不亂的染發(fā)爹開始扇風點火:“大曹哥,虎老爺子的脾氣不好。囡囡這丫頭萬一在老人面前賣個慘之類的,你再去遲點,之敏有的是苦頭吃?!?p> 就你嘴多,大曹哥心里暗暗記下染發(fā)爹的一筆賬。本來,知道有人插手這事,大曹哥還想著,要不,索性自己不去,躲過這個尷尬再說。哪料到,染發(fā)爹這么一說,他反而不能不去。免得,給那些興風作浪的人說他大曹哥怕了誰誰誰,寧愿當縮頭烏龜也不敢去幫兒子解圍。
對染發(fā)爹不滿意的,還有楊貞。他橫了染發(fā)爹一眼:“烏鴉,囡囡特別愛記仇,你說她小性子的這些話,小心傳到她耳里?!?p> 那孩子就是個矛盾體,一些天大的仇恨,她都能當空氣一樣無視;一些小到雞毛蒜皮不值一提的矛盾,她卻耿耿于懷??傊痪湓?,別得罪這個小丫頭。
嚇得染發(fā)爹連連求饒,為自己大呼不平:“小二哥,你別老是斷章取義,我可沒那么說。我的意思是,老爺子們特別喜歡囡囡,看不得小孫女受委屈,到時肯定要為囡囡出頭……。”
“烏鴉,原來你是指老爺子們公私不分?”
既然湊熱鬧,哪里少得了男神,于是他加入調侃大軍之列。
諾大一口鍋砸得染發(fā)暈頭轉向,他馬上澄清,以免自己惹火上身:“水哥,咱平日無仇往日無冤。小弟如果不小心開罪您老,您老宰相肚量,饒過小弟一回?!?p> 開什么玩笑,他寧可得罪小丫頭敢不敢得罪老爺子們。老爺子們是誰,連大人物的面子都不賣,哪是他這個小輩可以說三道四的。
看著他人對著自己的秘書左右難,大人物好心幫染發(fā)爹解圍,沒辦法,誰讓他是個好上司:“現(xiàn)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大曹哥,你快點去接之敏吧。你是長輩,囡囡那孩子做事有分寸,不會亂來。”
哼,如果惹上麻煩的是你兒子,看你是否還能這么輕松。大曹哥心里發(fā)怵,考慮再三,覺得還是帶個保險過去,穩(wěn)妥一點:“小二,哥哥厚著臉皮求你一回,一起去唄?!?p> 只要有小二在,不看僧面看佛面,小丫頭應該不至于過于刁難自己。再說,小二的人緣比他和飛云都要好,老爺子們也不討厭他。所以啊,讓小二陪自己去,才是萬全之策。
大曹哥打的如意算盤,換來眾人的一致贊成。大人物甚至發(fā)令:“孩子們之間的打鬧,本就沒什么大事。小二,你好好調解調解,別傷了和氣?!?p> 我謝過你們如此高看我,楊貞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去了也是白搭:“到時讓之敏服個軟,道個歉,最后大出血,囡囡自然不會再為難他?!?p> “真要出血?”
染發(fā)爹愣了,不會吧,小丫頭這么狠?從外表上看,她不像那種人。楊貞不客氣地瞪了他一眼:“錢包出血?!?p> 原來是這個意思,染發(fā)爹撫著胸口:“丫頭可不缺錢。”
豪車、大宅人家都不缺,又有那位傳說中的寶夫人留下的金山銀山,小丫頭會是那種見錢眼開之人?
去你丫的,難不成,你真希望我兒子身上流血?大曹哥冷眼一瞥:“你兒子上個星期換了一輛新上市的勞斯萊斯,看得之敏非常眼饞?!?p> “年輕人,喜新厭舊。那是他外公送他的27歲生日禮物?!?p> 染發(fā)爹才不在乎別人的眼光,換車又怎樣,我岳父大人有的是錢,人人都知道的事實。
懶得理會這些,楊貞站起來:“大曹哥,以后你讓之敏收收性子?!?p> 這回,他可以幫忙說兩句;再有下回,小丫頭不收拾曹之敏,換他親自來收拾曹之敏。以囡囡的為人,如果不是曹之敏做的過分,她不會親自動手。
楊老爺子和鄧老爺子兩人坐在山海閣大門口那里,猶如兩尊門神,兩人悠然自然閑聊的神情,看在大曹哥的心里特別不是滋味。
還以為只有營里的老爺子在,沒想到,這兩位老人家也蹲在這里,搶人家保安的工作。
看到大曹哥過來,鄧老爺子心直口快:“大曹子,你家之敏連兒子都有了,性子怎么還這么浮躁?!?p> 唉,人都是這樣,永遠只幫著自己人。大曹哥苦惱著臉賠罪:“我前世欠他太多,只能這輩子還債給他?!?p> 除了這個借口,還能說什么呢?
楊貞覺得,自己的老子和前岳父杵在這里也不是辦法,他勸著:“咱們去進吧,屋里暖和?!?p> 當事人的爹已經(jīng)現(xiàn)身,意味著不會再有其它的牛鬼蛇神過來,楊老爺子站起來往里走:“晚飯你和老大自行解決,囡囡今晚請我們在這里吃大餐?!?p> 抬頭看看天色,大曹哥覺得今天的陽光格外的冰冷。這才下午的時間,說什么晚飯。楊貞眉頭一皺:“您二位少吃點肉,別整得像囡囡似的,頓頓無肉不歡。”
老人的身體比不上年輕人。不過,最近老爺子的身體還不錯,肉沒少吃,可是血壓、脂肪之類的,反而沒見上漲。
大曹哥強顏歡笑地與楊家父子搭話:“叔,我看您的氣色越來越好。瞧您這紅光滿面的,比小二差不了多少?!?p> 最近大家都挺忙的,一個不注意,氣色全寫在臉上。不單是小二,就連飛云與自己,大家誰的氣色都好不到哪里去。
鄧老爺子慢悠悠地走著:“人老了,少了操心事,每天只顧吃喝拉撒,能不長肉?”
當然,如果阿宗早點結婚生娃,那他們兩個老頭子的日子更回快活,才更會有盼頭。
走進內院之后,看兩邊的站得筆直的精壯爺們,大曹哥心里一驚,這么大的陣仗都擺了出來,之敏那小子,該不會也出動這么多人吧?真要那樣,這個兒子,他可以扔到大街上去,不要了。誰要,誰撿回家去。
他謙虛地問起原由:“叔,之敏和囡囡這是怎么了?”
“問我,我還想問你呢?!睏罾蠣斪訐u頭表示不知,“上一秒我還在看古玩,下一秒人家告訴我說囡囡的飯店有人在鬧事?!?p> 您也不知情?大曹哥覺得不太可能:“莫非之敏喝醉了,酒后失態(tài)?”
若是那樣多好,他會用諸多理由來為兒子解圍。醉了,腦子不清醒,什么事都有可能發(fā)生,對吧。咱神志清醒的人,別與醉漢一般見識不是。
“這個不清楚,老頭子在外面,不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p> 說話間,來到正廳。門口的保安看到人,配合地從兩邊打開大門。心里卻在嘀咕,我的媽吧,咱新老板什么來路。電視里經(jīng)常見到的人物,竟然跑來現(xiàn)場。
大廳里,三位老爺子坐在椅子上悠然地品茶,穆亦漾手里拿著一沓厚厚的賬單,嘴里念念有詞:“不會吧,氣死我,跑了這么多單,不得虧死我。”
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到親爹的光臨,曹之敏自從大門打開之后,他一眼就看到自家老爹熟悉的老臉,激動的淚水涌上眼框:“老爹,快放我下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