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才,穆媽媽去阿漣的院子,屋里只剩兩人在,所以楊宗才敢這么問穆亦漾。
一覺睡醒,心情舒爽,穆亦漾爬到軟榻上斜躺下來:“現(xiàn)在心里舒服啦?!?p> 那就好,楊宗走到軟榻那里,把穆亦漾拉起來:“你才睡醒,怎么又躺下。起來坐著說話?!?p> 她是豬吧,一直睡個不停。
打著哈欠,穆亦漾的睡意尚未完全消失:“我還可以睡個回籠覺。”
“別啊,馬上到時間,我們要回鴻苑吃晚飯。”
為了給她去睡意,楊宗摘了顆葡萄塞到她嘴里,不斷地念叨:“小妹,剛才的事情,與我半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你可不能生哥哥的氣,更不能遷怒于我。知道嗎?”
現(xiàn)在還不到葡萄成熟的季節(jié),為何這葡萄這么甜。穆亦漾口齒清晰地答:“我沒生你的氣,只是我生氣的時候,誰都不想理?!?p> 不想理你,你就躲起來?什么謬論這是。有時候,楊宗覺得穆亦漾比三歲小孩子還稚氣,他被氣笑:“行啦,咱們早點(diǎn)回鴻苑,老爺子們早在家里等著見寶寶們?!?p> 自家沒有寶寶抱,只有眼饞別人家的。穆亦漾想起剛才曹立敏的話,調(diào)侃著某位花心大少:“喲,宗哥,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占用你好多的私人時間。這不好,打擾你去追蜂捕蝶,耽誤爺爺們抱重孫。”
小丫頭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楊宗很拽地自我標(biāo)榜:“現(xiàn)在才知道哥哥對你好,說吧,想怎么補(bǔ)償哥哥我的損失。要不,也介紹國色天香的絕代佳人給我認(rèn)識?我的要求也不高,十個八個太多,五個六個足矣?!?p> 他知道,穆亦漾在京城里,也不斷地認(rèn)識不少的朋友。除去寧家,寶家,金家,還有那些舅姥爺們的親戚,以及四個甩不掉的跟屁蟲和旦旦等。對了,還有北林那些年輕人。
朋友雖然不少,但是,都是男生居多,女生較少。不過,那些女生,量少質(zhì)精,基本都是天生麗質(zhì)的大美女。只要這些女孩們站在一起,哇塞,一道天然的賞心悅目的風(fēng)景線。
給楊宗介紹女朋友,難度系數(shù)大,穆亦漾覺得這是一件困難的差事:“宗哥,我的朋友當(dāng)中,沒有合適的。誰讓您大了我們一輪都不止。赫馨宜說,若在以前,以你的年紀(jì),都可以當(dāng)我的爹了?!?p> “童言無忌,小孩子不懂事,亂說話?!睏钭诒荒乱嘌脑捊o刺激到,“你們小女生懂什么啊,我的年齡現(xiàn)在才是黃金階段,正是男性魅力四射的時候。再說,現(xiàn)在女生都喜歡成熟的男人,大叔是正道,知道嗎?”
搖了搖頭,穆亦漾表示無法認(rèn)同楊宗的觀點(diǎn):“反正我身邊沒有適合你的女生,無法幫你做媒?!?p> “走啦,小紅娘。”楊宗拉著她往外,“咱們快點(diǎn)回去。”
半個小時之后,悍馬、老爺車、緋陽紅三輛這輛,一前一后地駛?cè)滕櫾贰?p> 楊家一派喜氣洋洋,家里難得這么熱鬧。兩位老爺子抱著大大小小,看著小姥爺和穆爸爸懷里的健健康康,一顆老心臟都融化成水。
“我說小源,兒孫環(huán)繞膝下,你真有福氣。”
鄧?yán)蠣斪?、楊老爺子、小姥爺三人是認(rèn)識的,當(dāng)年,年幼的他一直跟在尤老身邊前后,雖然一個甲子過去,但是他的外貌變化不是特別大。
小姥爺對于自己的生活很滿意,想當(dāng)初,穆媽媽要接他回海讓一起居住時,他還不太樂意。一眨眼的時間,他卻舍不得離開穆家人。
他開心地笑著:“那是我命好,天生是個享福的命?!?p> 了解他底細(xì)的人,誰不說他命好呢。一出生就被拋棄,幸好遇上尤老,認(rèn)他當(dāng)義子,才能在亂世中很好地成長。無憂無慮地過完大半輩子,晚年的時候,還能和侄女孫女重外孫一起生活,享受天倫之樂。
楊老爺子羨慕他:“讓我每天看著四個娃娃,我肯定能無病無痛地長命百歲?!?p> 老人家的話,像催命符一樣扎在楊宗心窩。阿漣笑著說:“宗哥,聽到?jīng)]。爺爺?shù)拈L壽之源,可全指望著你?!?p> 話說,老人家的花式催婚手法越來越高明,令年輕人甘敗下風(fēng)。
幸好,有穆爸爸幫楊宗解圍:“老爺子,您別太操心。我家老大也是晚婚晚育。都31歲的老姑娘,男朋友還沒一個。這不,眨眼間,還不是給我生了兩個大胖外孫。緣份沒到,什么都是過眼浮云?!?p> 上一秒阿漣還在取笑楊宗,下一秒就被自家老爹揭短。楊宗笑得快岔氣:“叔,您說的太對。爺爺,說不準(zhǔn),明年,您也會抱上大胖重孫?!?p> 別人或許可能,只是,楊宗不是那種閃婚之人。追妻之路漫長又順利的賀高不看好楊宗:“宗哥,以你的身家地位,能抱到心上人,不是一般的難。我和寶貝姐姐那不叫閃婚,我們的感情可是從我出生后就定下來的。您可不一樣,你是一棵金光閃閃的搖錢樹,想砍樹的女生一抓一大把。所以,你的未來媳婦可不好找?!?p> 臭小子,不就是因?yàn)槲倚δ阆眿D被自家老爸揭短嘛,何苦這般含沙射影,說我是條沒人要的老光棍。他皮笑肉不笑地說:“少在我面前秀你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狗糧,看了辣眼睛?!?p> 慕容俊浩也加入取笑楊宗的行列:“我和阿漪是大學(xué)同學(xué),宗哥,要不,你也從你同學(xué)里欣賞一個?!?p> “我同學(xué)里還沒結(jié)婚的就我一個?!?p> 楊宗覺得自己真是被剩下的那個,他搔著頭發(fā):“你們一個個早婚,才會突顯我的孤單。小妹的那些小伙伴,有一個臭屁孩,竟然管我叫叔,氣我個半死?!?p> 穆亦漾盤腿坐在榻上:“吃完飯,我們到花園里散步。運(yùn)氣好的話,還能發(fā)現(xiàn)一些小寶貝?!?p> 也不知孩子什么運(yùn)氣,眼皮底子下面的寶貝,任誰都發(fā)現(xiàn)池,偏偏小丫頭給撿到。楊老爺子笑著說:“囡囡曾經(jīng)在花園里拾到金豆豆,所以啊,就迷上了尋寶?!?p> 花園深處的假山,可以媲美石林。穆亦漾經(jīng)常帶著旦旦在里面轉(zhuǎn)悠,還說什么要教旦旦陣法。陣法旦旦沒學(xué)會,卻經(jīng)常把自己困死在里面。為此,大人物夫人還開玩笑說,旦旦那是作繭自縛。
有一次,穆亦漾和旦旦在玩耍時,無意之中穆亦漾在假山的碎石縫隙里,竟然真的發(fā)現(xiàn)一包小金豆,而且還是一個舊式荷包里裝的貨真價(jià)實(shí)在的金豆。
后來經(jīng)過專家辨認(rèn),這些小金豆至少有兩百年的歷史,應(yīng)該是古時候的長輩們用來賞賜給家里小孩子的小玩意。
因?yàn)檫@是穆亦漾發(fā)現(xiàn)的,她理直氣壯地當(dāng)著大人物和楊貞還有專家的面,把那十二顆小金豆連同荷包,一股腦揣進(jìn)自己的口袋里,一溜煙兒地跑了,看得大人物一愣一愣的。
他看了楊貞一眼:“我知道你家小丫頭是個富婆,拳頭大的夜明珠估計(jì)她都有。這么心急地把小金豆捂在口袋里,擔(dān)心我讓她把這些小金豆充公?”
還是說,越有錢的人越吝嗇?
楊貞淡定地說:“我好像聽誰說過,囡囡有收藏珠寶的嗜好。再說,這可是有歷史的小金豆,無主之物,又是她撿到的。所以,她覺得自己就是金豆的持有人?!?p> 別說才兩百年,就算是兩千年的金豆,說白了,也不過是黃金而已,算不上稀罕的寶物。大人物就不明白:“假山那塊地,咱們哥幾個從小到大,不知爬了多少回。我們怎么沒發(fā)現(xiàn)?”
男孩爬假山,在石堆里爬來竄去,撿小石子扔人都有??墒沁@么多年,他們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卻被穆亦漾給撿到。
因此,楊貞覺得,或許這就是緣份:“看來,金豆注定是歸囡囡所有?!?p> 聽穆亦漾得意洋洋地講完這段故事,阿漣冷冷地說:“既然你的小金庫越來越漲,是時候把偷我的寶貝物歸原主,小財(cái)迷?!?p> 然而,穆亦漾像沒聽見一樣,還扭過頭去和楊宗說話。阿漣氣得只想拿抱枕砸她,過份的小丫頭,憑著她那撬鎖的絕技,時不時地光顧她和阿漪的寶庫,看到喜歡的就光明正大地拿走。雖然大寶貝沒拿,但是精致的小寶貝卻是順走了不少。
壓低聲音,楊宗想知道,為何阿漣指控小丫頭是個偷:“小妹,你真的拿你姐的寶貝?”
敢做也認(rèn)的穆亦漾臉上的賊笑讓人想扁她:“其實(shí),我不過是幫我姐換個地方保管它們。”
偷東西都說得這么文雅,服了你。楊宗還是不明白:“你是家里的老幺,好東西不應(yīng)該大部分是你的嗎?”
才怪,穆亦漾小嘴一撇:“我出世的時候,好東西都被我兩個姐姐瓜分得差不多。幸好老人家還有壓箱底的寶貝,要不然,我就得一窮二白。不過沒關(guān)系,我無聊的時候,就看看我姐姐們的八寶箱,看到喜歡的,我就拿走?!?p> 那和光天化日之下的強(qiáng)盜有什么區(qū)別,還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辦公室里,開完會之后,楊貞著急下班,卻被大曹哥拉下:“小二,晚上的宴會,你不出席?”
“我讓方信替我參加。沒其他事的話,我先離開?!?p> “沒事,你忙去吧。”
楊貞沒再說什么,徑直離開辦公室。大人物也覺得有點(diǎn)奇怪,看樣子,小二還真有事。他看了自己的秘書一眼,想從他嘴里聽聽一些有用信息。
沒想到,他那個包打聽的秘書,竟然知道一些內(nèi)幕。染發(fā)爹悄悄對大人物說:“穆家來人?!?p> 大人物心里一動,他眉毛一挑:“信息可靠?”
“可靠,囡囡親口說的。昨天我兒子他們四個去囡囡的別院玩,還幫忙打掃院里衛(wèi)生來著?!?p> 那四個公子哥打掃衛(wèi)生,大人物是絕對不會相信的。不過,既然是囡囡說的,信息肯定正常。
“囡囡媽來嗎?”
“一家老小,全部上來?!?p> 當(dāng)初,寶夫人走的時候,穆媽媽待到老人家的頭七之后就離開??礃幼?,她不喜歡京城??墒?,現(xiàn)在一家人都來京,會不會有別的事情發(fā)生?遇事習(xí)慣多想的大人物陷入了沉思。
楊貞回到家里的時候,向來空蕩的大廳里坐滿了人,一片歡聲笑語。自己那個老頑童大哥,正在扮演猴臉,逗二丫家的那對雙胞胎咯咯大笑。兩位老爺子還有囡囡的小姥爺三人,他們在圍坐在軟榻上,逗著軟榻上面并列爬著的一對小寶寶,不用說,這對小寶寶肯定是大丫家的。囡囡和三少在說悄悄話,蘭蘭和阿宗聊得起勁,大丫和二丫兩人正在下棋,她們的二十四孝老公則坐在旁邊做參謀。
穆亦漾無意間抬頭看到楊貞的身影,她高興地大呼:“二大爺,您終于回來。太好了,可以開放啦?!?p> 丫頭你真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啊,雖然你住在這里,但也畢竟是個客人,哪有客人催促主人家吃飯的道理。穆爸爸臉上有點(diǎn)不好意思,這熊孩子,能不能收斂一點(diǎn)。知道你餓肚子,你也別說得那么大聲。
楊貞呵呵一笑:“不好意思,二大爺回來遲了。三少、蘭妹子,小叔,好久不見?!?p> 自己已經(jīng)盡可能早回家,因?yàn)樗滥乱嘌娘堻c(diǎn)最準(zhǔn)時,時間一到,肚子馬上要餓。
穆三少知道他們這些人,想準(zhǔn)時下班是不可能的事情:“好久不見。只是,感覺您的氣色,比不上以前。工作再忙,也得注意身體?!?p> 身居要位,責(zé)任大,擔(dān)子重。古人言,戴其冠,承其重。更何況,穆爸爸心里明白,楊貞的位子,不好坐。
楊貞苦笑著:“我也希望能夠像三少你那樣含飴弄孫,只是,我命不好,不能像你那樣享福?!?p> 還含飴弄孫,老爸你怎么又來隱形催婚這招。楊宗心里不爽,擔(dān)心再說下去,大人們會把話題繞到他身上,于是他站起來,招呼著:“老爹,就等您回來。來來來,開飯啦。”
家里人多,大家往餐廳方向走去。穆亦漾一看,愣了:“嗯,家里什么換了飯桌?”
之前的小圓桌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可以容納20人的大圓桌。楊宗拉著她坐下來:“不換大桌子,咱們這些小輩只有站著吃飯的份?!?p> 楊家一共5人,穆家加上4個小寶寶12人,不換20人的大桌子,還真的坐不下。
看到4張嬰兒桌已經(jīng)擺在那里,穆爸爸向楊貞道謝:“真不好意思,來家里坐客,麻煩你們準(zhǔn)備這么多的東西。”
楊貞擺擺手:“去你們家這么多次,我一直希望有這個機(jī)會,能夠在家里招待你們吃頓便飯。”
就是啊,楊厚也說:“總得給我們一次做東的機(jī)會,要不然,下次我都不好意思到你們家蹭飯?!?p> 阿穆魯氏一早就安排廚師,做了最地道的滿菜和京菜,菜式是穆亦漾親口點(diǎn)的,全是穆家人愛吃的口味。
吃飯的時候,楊老爺子的眼光都不曾離開過寶寶們。他看到阿漪時不時地沾些湯汗給寶寶們吮吸,有點(diǎn)好奇,孩子們喜歡這些味道嗎?只是,接下來,穆亦漾的動作,卻嚇到他。
他急促地說:“囡囡,你在干什么,快停下來?!?p> 原來,晚上的時候,開了一瓶84年的拉菲。楊老爺子看到,穆亦漾正用寶寶的專用勺子,沾了沾葡萄酒,正往大丫的寶寶嘴里送。寶寶究竟是老大還是老二,楊老爺子認(rèn)不清。
可是,太遲了,寶寶正在舔勺子上的葡萄酒汁??此男”砬椋杏X還挺喜歡那股陌生的味道。
知道老人家擔(dān)心的是什么,穆亦漾也不在意:“放心,爺爺,沒事的。只是讓孩子試下味道,又不灌他們酒?!?p> 她邊說,邊拿起另一個勺子,又沾了點(diǎn)葡萄汁,送到另一個寶寶的身邊。寶寶張嘴就含,還舔著小嘴唇,也是一副享受的樣子。
見到這一幕,楊家人徹底無語。楊厚呆呆地看著穆爸爸、再看看穆媽媽,見到他們兩人好像不反對的樣子,忍不住問:“大妹子,你們在家,也是這么喂孩子?”
自家養(yǎng)孩子,與別家不一樣。穆媽媽微笑著說:“囡囡她們幾個小時候,我爸媽和二叔都是這么喂的?!?p> 楊貞看了一眼又在沾葡葡萄的穆亦漾,這回,應(yīng)該是遞給二丫的寶寶們:“囡囡,這就是你酒量好的原因?”
他看到穆亦漾點(diǎn)頭:“對啊,我們?nèi)忝枚际菑男【毘鰜淼摹2还馨椎?、紅的、黃的、黑的,我們從小喝到大。啤酒例外,我們從來沒喝過,姥姥不讓我們喝?!?p> 高濃度的白酒讓你喝,低濃度的啤酒反而不讓喝,什么原因,反而楊宗不懂:“為什么?”
穆爸爸解釋給他聽:“孩子們喝的白酒、藥酒和葡萄酒,都是對身體有好處,老人們才讓喝?!?p> 經(jīng)他這么一說,鄧?yán)蠣斪硬畔肫?,好像囡囡平時喝的酒,確是養(yǎng)生酒劇中多。平時只要一到御坊吃飯,囡囡一定要喝茯苓。他不由得感嘆:“孩子們的姥姥,好懂和養(yǎng)生。”
想想也是,孩子姥姥姥爺?shù)膩須v,他們的養(yǎng)生之道肯定比別人清楚。
阿漣加了一句:“我們小時候怎么吃的,現(xiàn)在寶寶們也跟著吃?!?p> 有這么好的例子在眼前,何必還浪費(fèi)時間精力去研究如何讓寶寶們成長。直接把小時候的那套照搬過來就成。
沒錯,就是這樣。穆亦漾大聲宣布:“以后我有了孩子,我也照著我小時候的方法來養(yǎng)。”
她話音剛落,穆爸爸趕緊打斷:“你不著急,過幾年再說。”
他可不希望小女兒再一次閃婚,然后再閃離。婚姻這事,確實(shí)急不得。再說,孩子才22歲,年輕著呢,不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