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Master
忙忙碌碌,碌碌無為。
總歸還是站在了報亭里,開始一天的生計。
下課后,學生的熱情比我想象的要高,嘰嘰喳喳的,像一群小麻雀。
“阿姨,要兩個,加火腿腸?!焙貌蝗菀酌ν赀@一陣,我用圍裙擦了擦手,但還是油膩膩的,難受極了,干脆晾著手,坐在亭子里看夕陽。
五月已經開始熱了,亭子里放著制冷機,吹著冷風,但面對熱油滾滾,我還是不可避免的出了一身汗。
這個時候,從校門口跑出來兩個小姑娘,漂漂亮亮,俏皮可愛,穿著校服,裙擺隨著走動而微微晃動,夏天的氣息。
“哦,阿姨,不要加辣。”一個瓜子臉的姑娘囑咐道。
“知道啦?!蔽覌故斓臄偭艘粋€餅皮,打上一個蛋,那邊兩個姑娘開始閑聊。
“你知道之前那個覃禾嗎?”我低頭看餅,瓜子臉的姑娘神秘兮兮的對矮個姑娘說。
“知道知道,不是說被鬼纏上了嗎?還跳樓了呢,不過校長封鎖了消息,聽說是被低年級一個學弟救了?!卑珎€姑娘立刻興奮的接上話茬。
我撈起鍋里的火腿腸,用鏟子切開,深藏功與名。
“對啊,我聽說,她是因為得罪了校醫(yī)室的那個校醫(yī)?!惫献幽樀墓媚镎Z氣里充滿,這可是獨家消息的自豪。
“你瞎說什么呢,之前不是說是因為搶了花漫云的男人嗎?”矮個姑娘接過我遞過去的煎餅,皺著眉頭反駁。
“還有一個呢,阿姨?!惫献幽樚嵝阎?。
“誒,在做呢?!蔽矣謹傞_一張餅,啊,這個年紀就已經在談男人了啊,瑪麗蘇的設定真神奇啊。
瓜子臉滿不在乎的對矮個姑娘說:“覃禾的男人之前可多了,各個都說喜歡她,動她一下,你都得被那群男人剝皮?;朴植簧担跋陆O子被識破,差點沒被她老爹打死?!?p> 矮個姑娘,吹了吹滾燙的煎餅,咬了一小口,反問她:“那你怎么知道那個女校醫(yī)就會去害她呢,她可不是什么名流貴族,被發(fā)現了,可不是被老爹打一頓了事的?!?p> 我故意放慢動作,專注的聽瓜子臉解釋。
“那是因為,原來追覃禾那群男人,現在全都在追那個校醫(yī)!”
“什么!?”矮個姑娘捧著煎餅,圓圓的眼睛瞬間瞪大,像一只海豹,可愛死了。
“這群男人也太善變了吧,”矮個姑娘不滿的喊著,“虧我之前還覺得,那個南宮傲天,還有那個司馬日地,又帥又有修養(yǎng)呢!誒,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瓜子臉不滿的接過話題:“你就不好奇,為什么那些男人都去討好那個校醫(yī)了嗎?我和其他幾個姐妹都對過了,之前追過覃禾的人,全跑去追她了,我們都懷疑,她是女巫?!?p> “小姑娘,你的煎餅好了。”我聽到了想要聽的內容,爽快的把煎餅遞給瓜子臉的小姑娘。
她接過煎餅,和她的小姐妹親親熱熱的往校門里走去。
“別管什么校醫(yī)了,我們今天晚自修鐵定得遲到?!边h遠的,矮個子小姑娘不滿的抱怨著。
“那還不快跑!”瓜子臉率先跑起來,緊接著矮個子小姑娘也跟著跑了。
我看著校門也在她們身后關上了,我曾經也有過那樣青蔥歲月的歲月,只是沒她們那么好過罷了。今天的夕陽,溫吞的像那天于圭剛睡醒的臉,圓潤脆弱的一枚雞蛋黃。我有點想他,但還好,不會到流淚的地步。
最后一單生意做完已經是六點半了,我收攤前,攤了幾個煎餅,送到保安室里。
今天值班的保安與蘇繡魚也相熟,是個脾氣火爆但講義氣的老大哥。
“昨天麻煩你們了,”我彎起腰,臉上帶起討好的意味,“這點煎餅,大家當零食,吃著玩玩?!?p> “這有什么!”老大哥一遍揮手,一邊接過煎餅。
“不過校長讓我們吩咐你不要亂說,知道嗎?”他把煎餅放在臺上,轉頭對幾個年輕一點的說,“吃煎餅了,人家巴巴的送過來的?!?p> 我忙不迭點頭,昨天就知道是要封我的口,嫌麻煩就跑了,今天索性爽快答應,免得日后生事。
他們都開始啃煎餅后,我試探著詢問:“實不相瞞,大哥,我今天過來還為了打聽件事。”
那位大哥吃了煎餅,也不好太過推拒,只說:“我們知道的也不多,你問,我知道就說?!?p> “我家鄰居,撞邪了!”我故意壓低嗓子,湊到他耳邊說。
“誒,他這個媽媽,以前和我最好,什么好東西都想著我一份,半年前走了,走之前就放心不下她家這個兒子啊。我這也是急得不行,到處打聽?!蔽乙娔俏淮蟾绶堑挥X得奇怪,反而一副沒什么大事的樣子,繼續(xù)往下說。
“這不,昨天真給我打聽著一個,說我們學校里有一個大師,我心想真的假的,學校里能有什么大師,但是那鄰居病的又重了,我就想啊,過來打聽打聽,是哪個大師?!蔽抑v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仿佛也在嘲笑自己的迷信。
“就這事?”老大哥咬了口煎餅,不以為意。
“對,就這事!”我點頭,期待的看他。
“我還以為什么呢。你說那大師就是校醫(yī)室那姓師的校醫(yī)。一堆富家公子哥跟著她,誰知道有沒有本事。不過請她的人都是有些家底的,你要請她,可得費錢?!崩洗蟾缈瓷先ヮH為不屑,看來瑪麗蘇的光環(huán)并沒有照耀過他。
“這么貴……”我裝作囊中羞澀的樣子,糾結了一會,這才“鼓足勇氣”問:“那我怎么能找到她啊?!?p> “今天來不及了,你明天去正門堵她,開著個紅色小車,穿一身黑,走路扭來扭去的,就是她。她的車開不進來,停在外面?!崩洗蟾缫膊欢嗾f什么,好心的給我指點迷津。
“那她怎么稱呼啊?!蔽覇柕馈?p> “師明秋,你叫大師不就得了?!?p> 告別了老大哥,我剛準備收攤,電話就響了,里面?zhèn)鱽砹笋痰穆曇簟?p> “救命!誰來救救我!”
“覃禾,你怎么了!”我慌忙詢問,她那里風很大,她的叫聲都快湮沒在風里,還有那個假李聞白的笑聲。
真的是,不怕鬼哭,就怕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