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惆清醒過來,滿目狼藉,暈倒在遠處的無常兄妹、受傷頗重的容玨、對她怒目而視的尚與欒,以及他懷中奄奄一息的曲阡浮,而夢娑婆柳蔭在意識到不對時,立刻腳底抹油跑了!
“發(fā)生了什么事了?”她面色迷茫地問道。
尚與欒怒從心中起,放下緊緊抱在懷中的曲阡浮,一巴掌甩到了女人美麗的臉龐上,可能是因為剛清醒過來,尚未惆沒有躲過去,就那么挨了一掌。
“尚與欒!”容玨氣急,她的臉也是他能打的嗎?但如今的他根本就提不起力氣來為女人出頭。
就這么一巴掌,對尚未惆來說不痛也不癢,可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敢打她的臉了,美麗的臉上多了一絲怒火。
“我不管你想搞什么鬼,但是你不該動阡浮,不該動我和她的孩子!”尚與欒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尚未惆的身上,他只知道是眼前這個心如蛇蝎的女人害了曲阡??!
尚未惆不知所以,她看了看躺在地上因為失血而臉色蒼白的女人,是她害得嗎?尚未惆眉頭一皺,她沒有印象,但是她能辨認出來曲阡浮的周身都縈繞著她的氣息,應(yīng)該是她下的手無誤。
尚未惆皺著眉,蹲下身,朝著曲阡浮伸出了纖纖玉手?!芭尽鄙信c欒將她的手拍下,并不讓她觸碰地上的人兒。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還想怎么樣?”尚與欒將人抱起,僅僅抱在懷里,似乎怕別人跟他搶一樣,他的眸底紅彤彤一片。
“我只想看一下她的傷勢。”尚未惆為自己辯解道。
可憤怒中的男人根本講不通道理,“呵,我看你是想置她于死地!”
“夠了!有那吵吵的功夫還不趕緊送人去醫(yī)院!”容玨說道。
尚與欒也是給他丟了個怒視的眼神,在他眼里容玨和尚未惆那就是一伙的,害人也有他的一份!他咬緊牙關(guān),抱起女人,一步一步向門外走去,他的背影蒼涼且堅定。
尚未惆和容玨也沒管他們,現(xiàn)在圍繞在曲家的陰氣都散去了,柳蔭之前也被尚未惆所傷,一時半會做不了妖,更何況尚與欒還有千年燭護著,應(yīng)該出不了亂子。
尚未惆來到了容玨身邊,不顧他的反對,硬是用自己的修為替他緩解了傷勢,之后她又給黑白無常兩人喂下了陰間特制的療傷丹藥,兩人很快便醒了過來,至于床上的兩位曲家少爺,一死一傷,傷得那個也活不了多久,尚未惆懶得去管。
頭暈?zāi)垦J巧形淬艾F(xiàn)在唯一的感覺,她甩了甩頭,這才看清了站在她面前一臉擔心的容玨。
“我沒事?!彼_口說道,可她的聲音虛弱,一點也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你猜我信不信?嗯?我又不和尚與欒一樣,他瞎我又不瞎?!比莴k扶住了女人的身子,女子身姿曼妙,腰肢不堪一握,她軟軟的依靠在他的肩膀上,臉上多多少少有些不自然。
尚未惆別開頭去,視線移到了無常兄妹的身上,說道:“這次還多虧你們趕來了,多謝?!?p> “未惆大人言重了,我們兄妹也不過是剛好追尋夢娑婆來到這里,能顧幫的上未惆大人的忙,也是我們兄妹兩的榮幸。”黑無常不愛說話,說話的自然是白無常,小小的姑娘眨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可愛又靈動。
“實在是可惜,這一次又沒能抓住夢娑婆?!鄙形淬案锌?,在柳蔭身上吃了這么大一個虧,以她的個性怎么著也得找回這個場子來。
黑白無常對視了一眼,最終在黑無常的示意之下,白無常說道:“我們或許知道柳蔭在哪,砂皮巷89號?!?p> 從白無常的敘述中,尚未惆知道了柳蔭只要不出門害人,那就肯定會和她的男朋友待在一塊,而砂皮巷89號,那是她男朋友現(xiàn)如今的住所。
“那咱們就先回去休息一天,再去滅了這個禍害。”尚未惆倒是沒有逞強,她很清楚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對于她的提議,黑白無常沒有反對,約定好了時間,他們兄妹倆個就回去了陰司養(yǎng)傷。
“你說你天天瞎操什么心?”容玨扶著女人下樓,鼻尖嗅著從女人身上傳來的清冽幽香,無端一聲長嘆。
“什么叫瞎操心?她可都欺負到我頭上來了!”尚未惆反駁,出來混這么久,她居然在一個小小的夢娑婆身上栽了這么大一個跟頭!
“好好好,我不和你講道理,我現(xiàn)在先送你回去休息?!比莴k可不認為和一個女人能有講道理的時候,反正怎么著都是說不過她的,還不如順著她。
曲家上下都因為陰氣入體而陷入了昏迷,所以也沒有人將他們攔下,兩人一路暢通無阻。
柳蔭倉惶從曲家逃出,在路上隨手抓了兩人吞噬了魂魄,在確定沒有人跟著她之后,才回到了砂皮巷。為了見情郎,她還特意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fā),確保服帖了,才推開了門。
“老公,我回來了?!彼χf道,語氣里洋溢著幸福,但下一刻她的笑容在嘴角凝固。
瘦弱的男人閉著眼躺在床上,氣若游絲。而床邊則是站著一個黑袍男人,他渾身上下都被包裹了起來,只露出一雙不帶感情的眼眸。
“大人?!”柳蔭慌了神,顫抖的身子暴露了她內(nèi)心的恐懼。
“你的任務(wù)失敗了呢?!北环Q之為大人的男人幽幽說道,他每說一個字,柳蔭面上的驚恐就增加一分?!澳悴虏履銜惺裁礃拥膽土P?”
“大人,我隨您處置,但是您能不能放過他?”心知逃不過一死,柳蔭想最后為她男人求得一條生路。
“呵!你有什么資格和我講條件?”黑袍男眼底乍現(xiàn)冷光,伸出大手朝著床上不省人事的男人而去。
“不要!”柳蔭崩潰大喊,身為沒有眼淚的厲鬼,她竟然是流出了血淚來。
“得饒人處且饒人吧?!绷a的身后傳來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黑袍男聽聞,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
柳蔭眼見自己的男人沒有事,心下松了口氣,眼角瞥見站立于她身后的男人,是他!怪不得······
“嘖!她知道你是誰了呢!”柳蔭的動作黑袍男都看在眼里,語氣里有著玩味。
“反正她又活不過今晚。”來人并不介意柳蔭瞧見了他的容貌,魂飛魄散的厲鬼會為他保守這一秘密。